可今天他看到他村口飄揚的那片大明日月旗幟,他隻有恐懼,一種真正的恐懼,面前是幾名跪倒的牛錄章京,他們臉上淚水。
“貝勒爺,求求你了,奴才牛錄的兄弟都死光了,給我們留點種子吧,大人,求求你了,我們牛錄三百兄弟,現在還剩五十多個個,求求你給我們牛錄留點種子種子吧,戰死這麽多人,我無法向我們牛錄的親人交代啊”
“貝勒爺,奴才的牛錄已經死掉六成勇士了,對面的明人不是人,跟他們打不會打赢的,打下去,我們鑲藍旗就沒有了”
他面前跪着的四個個人,都是充當前鋒的五六個牛錄的牛錄章京,此番戰鬥已經快讓這五六個牛錄死了一大半的人,還有一名牛錄章京,他坐在一旁一句話不說,隻是默默的留着眼淚,這粗犷的從來不哭的漢子曾經是他看好的手下。
此番沖在最前面的他,牛錄全員戰死,隻有他一人在後面指揮得以幸免,戰死了手下的他不再是過去那個粗犷的漢子,此刻隻是在一旁默默的留着眼淚不發一眼。
他走了過去,語氣中帶着落寞,道:“布奇!我知道你的牛錄全部戰死,我會帶你,同樣會帶你們,向你們牛錄的親人交代”
一衆牛錄張靜都是摸着眼淚,那被叫做做布奇的男人,卻是轉過頭,堅毅的臉龐滿是淚水,道:“大人,走吧,不可能赢得,對面的明人,他們不是人!他們都是魔鬼,我牛錄的那群孩子,他們才多大,全都死了,全都死了,壯達,他撞得跟牛犢一樣,被那明軍蠻族用狼牙棒一棒敲死就像是敲死一頭滿洲的牛羊一樣,别打了,大人,再打下去,對面的明軍沒了,我鑲藍旗也就沒有了,别讓旗内的孩子們接着戰死了”
一衆牛錄章京都是這樣說道,聲音中滿是希冀,他們帶着渴求,看着自己的旗主,齊爾哈朗,他頓了頓,沒有說話,看着一屋子的手下,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固山額真,都是同樣的表情,他臣了口氣,道:“我不明白打下去會是什麽樣的後果,但是不打!以後隻會有更多的八旗子弟,滿洲兒郎戰死!”
“不能啊,貝勒爺,我鑲藍旗何曾戰死過這麽多兄弟”那牛錄章京當即是像是孩子一樣哭了起來,這麽多戰士的戰死已經讓他瘋狂了,或者說是恐懼的不想再去戰鬥了。
“或許這是異常讓我們以後回憶起來都是恐懼的想要去死的戰鬥,或許這是一場戰鬥打完之後我鑲藍旗不存在,但是我明白,如果不打?以後八旗隻會戰死更多的人,你們明白麽,一群蠢貨!”齊爾哈朗,幾乎是吼出來的,他聲音滿是瘋狂,道:“我不知道對面這群明軍對面的明軍将領是怎麽訓練出來的,但是我明白,現在不幹掉他們,以後他會訓練更多的這樣的軍隊!難道你們以後想面對更多的這種士兵?找死麽!”
他說完,一衆人都是地下了頭去,不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哭泣,不再言語,濟而哈朗摸了摸自己的長劍,歎了口氣,道“明天繼續進攻!哪怕我鑲藍旗全部戰死,也要把這支明軍消滅在這古鎮之中!我要親自斬下對面明軍悍将秦小川的頭顱”他這樣說道,他這個打算是基于一個錯誤的判斷,他認爲對面的明軍人數當爲五千多人,卻不知道對面的秦小川人數在一萬多人,還有随時能召喚出來的六萬後背匈人。
那幾個牛錄章京的哭聲更大了,其中一人都是道:“貝勒爺,你這是毀了我們的鑲藍旗啊,我們回去怎麽像那些戰死的孩子的父母交代!”
“你們幾個牛錄明天不用參戰!”他說完便是轉身離去,布奇卻是站了起來,道:“我布奇的牛錄,明天繼續進攻,繼續向那明軍的陣營發起進攻!”他說完便是堅毅的轉身離去,道:“我牛錄的兄弟們已經全部戰死,不能獨活我一人!”
一衆清軍默然不語,他們有些沉默,其中一人,道:“爲什麽,爲什麽明軍出了這一隻軍隊,爲什麽明軍出了這麽一隻軍隊!”有的則是開始喝罵起蒙古人呢,說他們中間有人幫助對面的明軍。
濟爾哈朗卻是搖頭,道:“不對,對面的那些人不是蒙古人”他沒有說完,他心中道:“那隻野狼一樣的蠻族,絕對不是面前已經失去了祖先的榮譽,徹底變成一群牧民的家夥,那隻蠻族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心中有些好奇,大明王朝爲什麽會出現了這樣一隻軍隊,他開始理解自己的皇帝,皇太極那個從來都是一臉自信的漢子,會什麽會講到秦小川這人的時候帶着凝重,他現在明白了,對面的那隻明軍如果不除掉,以後八旗滿洲會死更多的人。
那種打法,打得過你就跟你打,打不過你就跟你同歸于盡,拿着炸藥尋求自殺的攻擊方式,讓他心中帶着濃濃的震撼,對面的明人真的不畏懼死亡麽?他們難道真的不怕死麽?他不明白,爲什麽對面的明朝軍隊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貝勒爺,我們帶的披甲兵和蛤什都快戰死了,已經沒有炮灰了,明天要是打仗的話,明天就是旗丁直接對上那群明人了”一旁一人說道。
“不是抓了那麽多明國百姓嗎,明天讓他們上,讓他們當炮灰!”濟爾哈朗說道,語氣滿是狠厲,他心道看你明天打不打,要是開铳到時候讓那些暗地裏的漢奸運作,便是會被言官彈劾,這也是他對付明軍悍将的一種辦法。
一衆人都是大笑起來,似乎是非常期待的樣子,似乎非常喜歡趨勢明人去攻擊明軍的戰陣。都是誇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