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比較殘忍,但這就是亂世,唯有如此才能真正保存實力,真正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兩翼的騎兵中間是步兵,走前前面的步兵一身缟素,前面撒着紙錢,後面一輛輛馬車運送這一個個制作的棺材,上面刻着一個個名字。
内地作戰,取回戰友的屍體送回家鄉安葬,從此列入忠義祠,享受香火!這便是一種對于戰士來說無上的榮譽!
一衆正兵營将士都是臉上帶着痛苦,運送着自己戰友的遺體,風帶動黃沙,刮起漫天塵埃,一片片紙錢,沒入這滾滾風沙之中。
黃沙,漫天的黃沙,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小川騎在馬上,此刻心中也全然沒有了一絲的興奮,隻剩下一種沉痛,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現代人是無法理解,奉獻麽?或許吧,看着這些戰死士兵的遺骸,那種讓人窒息的難過。
“主公,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一旁的王恒說道,語氣中帶着一股歎息之意,小川也是搖搖頭,道:“希望這些戰士來世可以生活在一個和平的世界裏,沒有戰亂,沒有殺戮,隻有安穩的生活,人人都生活的紙醉金迷,就算不去工作也能一家溫飽。”說到這裏,卻是想起了上輩子的家來,上輩子的世界不正是這樣麽!
“怎麽會有這種地方嘛!”一旁香怡搖頭說道,“哪有不勞作也能生存,不去幹活也能一家安穩的?這豈不是壞了道理!”
“那我們就去創造出這麽一個世界”小川說道,看着那些将士的遺骸,道:“他們轉世投胎,這是我們不把張獻忠李自成消滅掉,就算他們投胎轉世,之後還是要生活在痛苦之中。”香怡撇撇嘴,她是覺得小川想的太多了。
“主公,絕對的和平需要武力的創造,武!一止一戈,是爲止戈之意,古晉文公曾說,武有七德,吾無其一,去結束戰争,過程中自然就會創造戰争,如此便有戰亂,戰亂本身就是這些想要和平的人去制作,或者說那些追求貪婪的人,他們也是在創造和平!”王恒說道。
“先生你說話真是太複雜了,奴家都是聽不明白”香怡說道,語氣中帶着一股疑惑說道,沒有弄明白這個老頭的話是什麽意思.
“其他的我不去管,我隻要我的手下能夠和平的生活,能夠給朋友一個安穩的生活下去的地方,讓青州衛這個世外桃源保存下去!“小川說道眼神帶着無比的堅定@
“主公仁義之心,以全霸業!武之七德,主公已占其六!”王恒說道,眼神中帶着堅定的色彩。
“其六,那還不是少了一個”香怡說道,好奇的問道。
“七德全占,便是無德!主公便是晉文公了”王恒說道,笑了起來繼續向前走去。
小川卻是沒有在意他的話,心中目标便是簡單,讓這個明末的家保存下去,如果可能去救更多的人便是自己的願望,如此便是需要實力,果然唯武能夠止戈!
面前便是那百姓,他們老遠便是迎接着隊伍,一個個百姓看到自己親人回來都是驚喜的模樣。
還有不少百姓沒有找到自己的親人,看着那棺木上那熟悉的姓名嚎啕大哭,有的老婦人則是撫摸着棺木,不停的呼喊着兒子的姓名,一旁的兒媳眼睛一黑已然暈了過去,老父親怔怔的站立,那大眼睛滿是血絲強忍着流淚的沖動,就這般怔怔的站立,默默的跟随在那棺木旁邊。
“入不言兮出不辭,乘回風兮載雲旗。
悲莫悲兮生别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帶,儵而來兮忽而逝”一首古老的山東古調伴随着這楚辭九歌一曲,慢慢響徹在天地之間,歌聲夾雜着哭聲,帶着凍徹心扉的氛圍。
慢慢的所有人都開始吟唱起着古老的民謠,肅穆的歌聲帶着無邊的哀怨回蕩在這天地之間,一如黃沙滾滾,卷落塵埃。
山坡上,兩個消瘦的身形站立,于東陽站在山頭,一旁的曹禺怔怔,眼神堅定也是跟着哼唱起來這支山東民謠,于東陽眼神帶着迷茫聽着着耳畔莊嚴肅穆的歌謠,似然起敬,那隻唱着歌謠的隊伍,似乎帶着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東西,一隻無論是世家,皇帝,百姓,鞑虜,從來沒有誰擁有過的一種光芒,此刻出現在這群百姓身上,他說不出來這種感覺。
“先生,怎麽也唱起了歌”于東陽說道,他目光中帶着一絲迷茫。
“哼,要是老夫能年輕二十年,别說唱歌,某一定要投身軍中,化作這軍隊的一員!若是戰死,被這百姓祭拜,死也是值了!”曹禺說道眼神堅定。
“誰才是大明的歸處”于東陽歎了口氣,看了遠處的隊伍,不自覺便是跟着哼唱起了這首歌謠,詞是楚辭,調是魯調,蒼茫的曲調,宛如低沉奔騰的黃河,沒入那遠處看不到邊際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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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一行伴随着黃沙還有這莊嚴肅穆的歌聲向前走着,遠處便是兩個幼小的身影飛奔着過來,撲到了自己懷中,小草,小花兩個小丫頭則是跳到了自己的懷中哭了起來。
那孩童奶聲奶氣的哭聲,他們小手死死的抓住小川的脖子,小川笑了笑,道:“哭什麽呀,我不是回來了嘛!”
“少爺,我們剛才還以爲前面那個棺材是你!”小草說道,指了指一旁迎頭的棺材,聽到她們倆的話才是明白,是那妮可,這個丫頭認得字少,以爲那名字是自己的名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後面一衆女孩出現,妮可等人眼睛都是通紅,臉上帶着驚喜,卻是裝作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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