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處破舊的屋子,這屋子比起其他屋子還要破爛,其他好歹還有個門窗,這家卻是拿沒有底的水缸,放在那牆壁上掏出的圓洞裏當作窗戶,門更是們有,隻餘一空空的正方形大洞留人進出,一旁幾個青皮鬼鬼祟祟的模樣。
屋子裏散發着一股難聞的酒味,讓人聞之就有一種嘔吐的**,還有一股嘔吐物的那種酸臭味道,使人聞之就覺得胃中翻騰。
“主公,莫要再往前走了,這人是個瘋子!”一旁的白鶴說道,一擺手,附近的陰影中抽出十幾個黑衣人,其中幾人拿着盾牌擋在小川前面,另外幾人快速跑到兩邊,拿着強弩對準着門口。
那本來鬼鬼祟祟的幾個青皮都是吓得渾身顫栗,不知道什麽情況,都是立馬跑的老遠。
“喂,什麽人,什麽人”屋子裏沖出來一個邋遢的中年漢子,手中竟然端着一把鳥铳,鳥铳上的火繩卻是根本就沒有點着。罵罵咧咧道:“誰,快滾,信不信我一铳打死你!”
他眼睛還是半眯着,顯然是剛剛睡醒的模樣,胡子拉碴,好久沒剪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全是補丁的樣子。
“火器?”小川竟然看到對方手中一把精良鳥铳,城頭上明軍火器都沒這麽先進,這人竟然敢私藏火器,不過看着附近破爛的貧民區,怕是私藏了官府也不會發現,畢竟他們卻是根本就不管這些匠戶。
那胡子拉碴的中年漢子還在叫嚣,身後兩名黑衣人突然出現,雙腿踢向他的膝蓋後部,他當即半跪在地,冰涼的觸感出現在脖頸,這老漢當即是醒了,那劍刃反射出的寒芒照的他眼睛有些發疼,瞬間冷汗流了出來,這才看清了小川一行,生氣道:“這位公子,你要作甚,沒事帶這麽多家丁來我家中,信不信我到官府告你!”
小川擺擺手,這些血殺組黑衣人放了手,這漢子才站了起來,帶着奇怪看着小川一行,小川看着這邋遢的漢子,實在不能相信這麽一個酒鬼竟然能造佛郎機?道:“你可是城中匠戶孫二元?”
“如假包換,怎麽?還有人冒充我這個倒黴漢子!”這孫二元說道,語氣中帶着一股落寞,是啊,誰會冒充匠戶呢?等着朝廷向你收匠班銀?
“你會造火器?佛郎機”小川問完之後又覺得這般問有些突兀,不過實在是好奇,這麽一個酒鬼竟然能造佛郎機?
“哼,我五歲開始學造火器,七歲給我爹打下手,十五歲能造鳥铳,二十歲就能造佛郎機!若是人手足夠,紅夷大炮也不是不可以!”
聽他這般說,小川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一旁白鶴點了點頭,才奇怪,這麽一個人竟然掌握了這種高精尖科技,還有紅衣大炮,道:“你可願離開這裏,我一月給你二兩銀子!”
“你?”這孫二元看到小川奇怪,又介紹了身份,這鐵匠才知道小川的身份,看了一眼把自己放倒的兩人,道“我就說,城中那家的家族少爺有這麽厲害的根本,原來你就是守城的秦将軍”
這中年漢子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女兒離家出走,我要在這等他回來”他眼神中透露着擔心,氣憤。
“你女兒?”小川奇怪問道,孫二元道:“我女兒當日和我發生了些口角,就離家出走!”
小川卻是有些奇怪,發生了些口角?明朝女孩就已經有這麽強的叛逆期了?總感覺這老漢有什麽話沒有說一樣,又是一番勸說,這老漢卻是非常想要離開,都是因爲要等自己女兒,卻是死活不肯離開南陽。
小川着急道:“你跟我去順昌堡,到時候我派人專門在這等你女兒如何,我可以盟誓!”火炮的誘惑太大,無論多少代價都是值得,不過他女兒離開的時間算起,要麽在城中,既然在城中早就應該被這老漢找到,出城,八成是遇到了張獻忠的部隊成了饑民,這話卻是不好說出來。
這鐵匠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卻是要等待自己女兒回來,道:“不行,我女兒又不認識你們,他看不到我隻當我離開,我怎能尋着她!”
不耐隻得離開,走過這片區域,小川搖頭苦笑,道:“他女兒八成是成了城外張獻忠的饑民了!”這話卻是不好對那鐵匠說道,可以看出他眼神中的關切,搖頭苦笑一聲。
“主公,我這就潛人潛入張獻忠的饑民營中。”白鶴說道:“他饑民定然無多少人看守,到時候扮作饑民,我部下機敏,小心行事倒也不會出錯”
聽到他這番話,小川點頭,這也是唯一一個注意,火炮誘惑太大,像是以後遇到清軍,他們的盾車唯有火炮才能打穿!道:“萬事小心!”
白鶴應諾一聲,臉上還是那副冰山樣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感動,一閃而過,又道:“還有一件事情,主公,城中指揮使王雙,今晚和一城中張獻忠細作接觸!”
王雙?小川搖頭,這窩囊廢竟然還要接觸張獻忠,莫非想要從賊?這就令自己費解了,當個指揮使多好,還能跟着藩王後面混不少好處。
“還有城中一些家族,也偷偷接觸這些細作”那白鶴說道。
世家,小川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世家和指揮使,二者加在一起通賊,或者能給自己找來另一條發财的路子,道:“先不要驚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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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處别院。
一旁是穿着藍色長袍,衣着華麗,頭戴冠帽的世家族長,另外一邊卻是一個乞丐打扮的要飯的人。
這族長卻是和上一次和那被抓的族長交好的一人,他們生意有往來,小川抓了那張家族長,導緻他的資金鏈斷裂,貨物無法鏈接上,看着對面的乞丐,他神色凝重,家中的情況他是明白,道:“這個八大王進城之後,給老夫多少好處?”
那乞丐露出一口白牙,豎起三根手指,道:“三千兩,隻要王大人您開了城門,就有三千兩的好處,而且我義軍絕對不搶劫你王家,到時候我義軍退走,誰知道你王家開的城門,知道的我義軍絕對幫你清理幹淨呐!”
三千兩,這巨大的錢财,燒着這族長的内心,家中資金鏈的斷裂,讓他心急如焚,或者這是一條不錯的發财路子?起碼能解決自己這段時間的窘迫,爲自己尋找下家中間有一個鏈接,他搖擺不定,道:“真的不會被人發現?”
“是的,大人,到時候您派出家丁開城門,到時候我義軍連帶這些家丁都”這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道:“誰知道您做了什麽呢?”
屋内昏暗的燭光照在這族長陰晴不定的臉龐,他想起家中的妻子,還有那未滿月的女兒,他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佷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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