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動,都把刀放在地上”那藍田小聲怒喝道。
一旁是十幾個手持刀劍,頭戴頭巾,身上穿着黑色布衣長袍,都是一臉彪悍模樣,他們聽了藍田的怒喝都是以小心的把刀放在地上,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老大,那群七孫怎麽還不來呢”一旁一個戰士有些痛苦道,蹲了半天,腿已經麻了,一口的河南口音。
“都給老子閉嘴,什麽都不要問”那藍田眼神一瞪,瞪了他一眼,道:“回去之後,誰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斬立決”他語氣充滿嚴肅,一旁一片枯葉落下,随風飛舞。
“是”一群手下都是點頭,認真答應。
小川靜靜的拿出自己的硬弓,心中有些糾結起來,看着下面的小道,來到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自己也變了麽?這麽伏擊殺掉一個人呢?這種卑鄙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也能做出來了呢,經過了上次的那縣城之行,讓小川見識到了,這吃肉不吐骨頭的明末世家大族手中,要保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保住這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有系統,是要狠些了,這周遠不死,那自己就要完蛋,香怡韓剛他們就要完蛋,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踏踏踏,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一隊人馬走來,小川一衆瞬間把身體伏了下去。
周遠着一聲青色長衫,頭上帶着藍頭巾,一副書生打扮,臉上全是春風得意的表情,旁邊十幾名披甲兵跟随,都是那周正的家丁,一身鐵甲,還有那彪悍的氣質,相當精銳。
“嘿嘿,虎子,這下那順昌堡就是老子的啦,哈哈”那周遠大笑了起來,小聲中全是得意,回蕩在這空曠的山谷中。
“嘿,是的公子,不過就是怕到時候那家夥說那些精兵是他家丁啊,到時候我們就算到了他的堡壘,也得不到那些精兵啊!”一旁被叫做虎子的人,長得一臉賊眉鼠眼,穿着一身裘衣,頭上帶着氈帽,看起來更加猥瑣。
“唉,對,到時候這家夥把他的兵帶走了,雖說那堡壘給他做的也不錯,裏面都是青磚瓦房,還有深水井,可這精兵!要是沒有那太可惜了!那可是野戰擊敗黑山賊的精銳啊!”周遠一臉可惜,可要是小川說那些士兵是他家丁他也無可奈何,畢竟那些人真的不能算是軍戶。
“嘿嘿,老大,這一次不是正好麽,去往縣城,找咱們家主,隻要動動手腳,那些人成了軍戶,他就算說是家丁也帶不走了”一旁那虎子說完發出一聲大笑。
“哎呀,你小子,真是鬼主意多啊,沒枉本公子這麽看重你”周遠當即大喜:“那些人成了軍戶,以後豈不是我的手下,那些野戰精銳,嘿嘿,以後建功立業不在話下。”
“還有那制造肥皂的技術,嘿嘿,聽說日進鬥金呢!”虎子也是垂涎道。
“對,對,這次去縣城,就要和老太公,好好商量一下。”那周遠眼神中也是閃過貪婪的目光,這肥皂的巨大商機,他是能感覺到的,又可惜道:“按照老太公的那作風,隻怕幫了我們,以後這肥皂怕是不能本公子一人獨享了。”
周遠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副曼妙的身形,眼神火熱,道:“對,還要跟老太公說下,讓他幫我,要到那個女人”自從那一次一見面之後,這周遠就對那陳香怡念念不忘,他從沒有見過這個級别的美女,心中更是妄念叢生。
站在山邊的小川,心中更加震怒,氣的渾身顫抖,這就是明朝的世家大族麽,呵呵,真是好手段啊!還要找縣城周家謀奪自己這嘔心瀝血訓練的精兵?,道:“動手。”一旁“流賊”同時站起道。
“你們這些七孫,快快留下買路的盤纏,不然都給老子去求”
“都白動,好好蹲好,不然死球”
“快快交出買路的盤纏”
那看着山邊山邊的六七個人,那周遠都是連忙晃得,翻身下馬,趴在地上,道:“快,快,保護我,保護我”他吓得渾身發顫,道“虎子,快,保護本公子”
那虎子更不堪,直接躲到一旁草叢中。
一旁那伍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千戶怎麽有這種侄子,喝道:“公子,莫要擔心,就是六七個蟊賊”
那伍長擺擺手,手下十幾名士兵都是拿着鐵盾圍着那周遠圍城一圈。喝道:“山上的流賊識相的就快滾,不然千戶大人的精兵一到你們必死無疑”
小川手下六七個賊寇,沒有理睬那伍長,都是拿出弓箭來射箭,那十幾根箭簇劃過一道道雨絲一般的弧線,不過箭簇大多還沒射到拿旁邊的土地,隻有幾根射中還被盾牌防住,周遠看着沒事,這才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心中也放松了,不過是一群小毛賊,豈能這麽丢人,他想着站起來,喊幾嗓子。
“你們這群蠢賊,哈哈,快快死去吧”那周遠站起來喊了起來,發現有盾牌的保護,而對方隻有六七個人,也不用擔心,便是放肆的大叫起來。
小川手中的弓箭,慢慢瞄準那周遠,紅點漸漸落在他的額頭。
嗖————手中箭簇化作一道雨絲。
噗嗤,一聲箭簇穿過頭骨的聲音,那箭簇射開那周遠的頭骨,箭簇上帶着紅白的粘稠液體。周遠表情凝固在那恐懼悔恨之上,可惡,本公子還沒有建功立業呢!他帶着無邊的悔恨離開了人世
“扯呼!他們有鐵甲,打不過,撤”一陣方言聲音,那小川一行就離開,幾息就跑的沒了蹤影。
那伍長看到流賊跑了,心中一陣不屑,就是一群流賊罷了,得意的他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重至極的血腥味,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緩緩轉頭過去,看着一旁那周遠的屍體,心中瞬間萬念俱灰,這可是千戶大人最寵愛的侄子啊,就這麽在自己的保護下,被那流賊弓箭射死了?他看着一旁同樣好像大夢初醒一般模樣的手下,有的還掐了掐自己的臉,試試是不是在做夢。
看着一旁自己一圈手下都是一臉傻眼的模樣,誰也不知道怎麽辦。
“不管了,回去通報主公吧”他說着就帶着這周遠的屍體回到了千戶所,早早回去,或許還可以減輕懲罰。
*************************************************************************************
那周正正坐在他那太師椅上,悠閑的看着手中的書信,不一會,那一陣伍長,擡着那周遠的屍體走來,那周正有些奇怪,看了過去,沉默了半晌,掐了掐自己的臉龐。
“哇啊啊!!!!是誰!!!!”他的一聲怒喝,回蕩在這院子中,那一個個将士都是垂頭喪氣。
那爲首的伍長,道:“好像是河南過來的土匪,他們一口河南話,放了一波箭,公子他不幸被流箭擊中!都是末将保護不力”
“正兒”那周正沒管那跪倒顫栗的伍長,而是直接撲在那周遠屍體上,這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此刻哭聲痛徹,道:“我要殺了那群土匪,殺了那群土匪啊!”
那周正一邊喊,一邊哭,看着這曾經猶如親子一般的侄子,此刻變成了一具屍體,他那紅腫的雙眼,滿是瘋狂,道:“走,點兵,殺光那群土匪”
那周正剛剛站起來,那憤怒的火焰忽然像是被水澆滅一般,他冷靜的看着幾名伍長,道:“那夥流賊,當時離你們多遠?”
“大概,六十多步”那伍長顫顫巍巍的說道。
“六十多步”周正想明白了,六十多步,一般流賊弓箭手擊中自己的侄子腦袋,這種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真的這麽巧?突然,他腦海中冒出一個人影,對了,上次你黑山賊跟自己說過,那秦小川手下有個神箭手啊。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周正瘋了一樣大喊,道:“點兵,點兵,出兵順暢堡,我要滅了那夥賊人,那夥叛逆,啊!!”
一旁兩個副将,連忙過來阻攔。
“将軍,不要沖動啊,我們沒有證據,貿然攻擊自己屬下非常不智啊”
“那順昌堡聽說城牆都建起來了,還有兩百精兵,我們怕是去了損失慘重呐,到時候上面追查下來我們吃罪不起呐”
那周正一把推開兩個副将,喊了一聲,又冷靜下來,道:“對,對,我沒必要動手,馬上那山西流寇就要流竄到這了,哈哈”他眼神中全是瘋狂。
“山西流寇”那幾個副将都是奇怪。
周正确實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可不能讓這些副将知道啊,嘴角冷笑,哼哼,秦小川,你再厲害,能抵得過,山西流寇那數千精銳大軍。
“我聽說了,那劉澤清,楊禦番兩部大軍,最後圍困那山西流寇在一座城中,怕是那山西流寇都要被消滅了”
消滅?哼,要是想消滅早就消滅了,周正冷笑,想要保存實力的劉澤清,和隻有一部騎兵的楊禦番,到時候放放水,這些流寇就跑了!
現在要忍,要忍啊,看着地上那周遠的屍體,虎目中一行清淚留下,默默的跪倒在地,一旁的副将士兵都是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