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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的路很長。
他們還是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在葉文潔看來,面前這人應該是在給自己時間思考。
思考什麽?
十有八九是讓自己思考怎麽回答他接下來提出的問題?
也有可能是讓自己思考如何逃走?
或者是殺了他?
但顯然每一個問題的答案,他都是不在意的。
“我叫徐來。”
徐來輕聲跟葉文潔自我介紹道:
“我知道你,葉文潔同志。”
他難道也是科研基地裏的人。
可爲什麽面孔那麽陌生。
嗯......
貌似自己在整個基地裏面也沒認識幾個人。
葉文潔還在思考着這些她自己腦補出的問題,然而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徐來帶着她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基地。
從很多人身邊經過,他們都好似沒有看見自己一般。
有那麽一刻,葉文潔決定自己是在做夢。
她掐了掐自己,很疼。
她以爲自己死了,所以那些人瞧不見鬼魂。
因爲她很清楚這個基地的保密性是不會允許她随便出入的。
可眼前這算是什麽?
“你是勾魂使者嗎?”
她發出了一個違背她唯物主義思想的問題。
徐來笑了笑。
這種小兒的傳聞沒想到會從葉文潔的嘴裏面說出來。
他隻是問葉文潔:
“你喜歡吃什麽?混沌,還是三鮮餡的餃子?”
葉文潔不知道。
她在物質方面的追求不高,真的不高。
所以徐來帶她到了山下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小飯館。
要了兩份餃子。
一份豬肉白菜餡的,一份三鮮餡的。
還有餃子湯,當然還少不了醋。
葉文潔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餃子了。
可眼下她哪裏吃得出那三鮮味的餃子的味道到底有鮮美。
她很疑惑。
可到底要從哪個問題開始呢?
這時,徐來開口說話了:
“要不,你也一起過來拼個桌?”
小飯館這會兒人不多,除了他們,就剩下一個年輕的工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碗面。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年輕工人停頓了一下。
他将嘴裏面的面給咽了下去。
然後裂開嘴,笑着說:
“這一個人吃飯是挺寂寞的。”
他又沖着老闆喊了一聲:
“來三瓶,不,兩瓶啤酒。我去這邊拼個桌。”
葉文潔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們認識?”
但是她的心裏卻能感覺到眼前這兩個男人并不認識,并且剛才還是第一次碰面。
可是他們做到了一起,彼此臉上還都挂着笑容。
奇怪的事情很多。
從徐來出現之後,就開始出現了。
再多一個,她也不介意。
畢竟藍星馬上就要毀滅了。
那些外星人來了之後,便會替藍星剔除掉這些寄生在藍星上的糟粕。
她這樣想着,也就沒有吭聲了。
年輕工人端着自己的面碗坐在了徐來的旁邊。
“鬼差?”
年輕工人問道,徐來搖搖頭:
“比鬼差高一些。”
“陰司官?”
“比陰司官再高一些。”
“好吧......級别已經比我高了。”
“那你是......”
“這片區的下等神差。接到任務,是過來處置她的。”
說到這裏,那個年輕工人瞄了一眼葉文潔。
這時,徐來問道:
“爲什麽?”
年輕工人疑惑的看着徐來:
“你不知道?”
徐來再度強調了一遍:
“我是問爲什麽?沒讓你問我。”
年輕工人雖然疑惑,但還是回答了徐來的問題:
“引導外星人進攻藍星,她犯下的可是背叛整個星球的罪行......”
讓年輕工人想不到的是,徐來忽然問:
“那爲什麽在她叛變之前不出手阻止呢?”
言語平靜,雖有指責的意思,卻十分的不明顯。
“在沒有既定的事實證據之前,我無法給一個人定罪。”
年輕工人這樣解釋道。
可徐來接着問:
“所以你才故意在他叛變了之後,才過來抓她的,對嗎?”
“.......”
年輕工人沒有反駁,因爲這句話算是事實,又不全是。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是縱容她犯下了叛變藍星的罪行,你才是罪魁禍首呢?”
徐來的這句話,似乎開始讓年輕工人覺得不滿:
“她犯下叛變星球的罪行,與我何關?”
徐來不管年輕工人臉上逐漸濃郁憤怒,接連說了幾句:
“那你也可以在她叛變過程中出手阻止啊!應該也來得及。又或者,在她父親被圍毆打死的時候,出手制止;也可以在她妹妹被害死的時候出手阻止,當然,她被冤枉的時候你也可以阻止的.......明明那麽多機會,你們這些當神的,怎麽每一個出現呢?”
年輕工人聽出了徐來的意思:
“你是在替她狡辯?”
“這不是狡辯,這是事實,事實不好聽的,對吧?”
他壞壞的笑着。
一臉的得意。
而年輕工人則是憤怒。
怒火燃燒了好久,此刻終于要爆發了。
已然不顧此時周圍還有圍觀群衆的約束,畢竟那些上等神差早已随着大部隊離開了藍星。
所剩下的若幹中等神差來維持秩序。
區區幾個中等神差哪裏能維持的住局面。
昔日被絕對力量制衡的限制此刻完全被打開,不管不顧的樣子,可以用猖獗兩個字來形容。
直接掀起桌子,朝着徐來和葉文潔身上砸了過去。
然而。
他砸空了。
他目光快速的尋找着兩人的蹤影,他們就在自己的身後。
他一手抓着桌子。
那桌子不輕,正常人起碼需要兩隻手才能提起來。
可是他輕輕松松的就像是丢出一個石子一般,将桌子朝着徐來和葉文潔砸了過去。
然後。
桌子碎了。
碎成了粉末狀。
年輕工人愣了一下神。
在徐來說他的級别比陰司官高的時候,年輕工人就将他定義在上等神差的實力。
這種級别的實力,他對付起來還是比較吃力的。
可邪不勝正。
黑暗怎麽可能鬥得過光明。
如今是大白天。
年輕工人言道:
“白日之下,烈日炎炎,我有光輝加成,你鬥不過我。把這女人交給我,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徐來笑着。
他擡頭看着挂着烈日的九月的天空。
“你對你的光明就這麽自信嗎?”
徐來伸出手:
“那便讓它也消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