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連着去了幾日王府,每次王妃都盛情款待,世子更是親自接送。
有親近的内眷進王府問安,聽王妃說起徐大小姐,都是贊不絕口。心靈手巧,溫順知禮……竟無一處不好。
消息傳出來,那些觀望的世家們,紛紛遞請帖到驿館,邀請徐家兄妹賞花、詩會、吃酒。
一時間,徐家兄妹成了東江炙手可熱的人物,人人以邀請他們赴宴爲榮。
……
“這秋宴還沒舉行,看來世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了啊!”一場貴夫人日常的聚會上,有人感歎道,“我們家還罷,原就沒有适齡的姑娘,那些有的人家,倒叫他們白忙了一場。”
與她相熟的另一位夫人笑道:“可不是?爲了參加秋宴,早幾個月就開始準備衣裳首飾,江都的裁縫、金匠忙得不得了,連綢緞、珠寶的價格都漲了,沒想到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都白費了心思。”
“隻能說是命了。誰叫她們沒生得跟徐大小姐一樣美若天仙呢?”
說到這裏,有人忿忿:“世子妃就是未來的王妃,當以端莊知禮爲先,這長相也值得一論?世子年少慕色,倒也說得過去,怎的王妃也縱着?”
“話可不是這麽說。”她旁邊的夫人駁道,“王妃親口說了,徐大小姐知書識禮,溫柔娴靜,可半句沒提長相的事。”
“呵呵,這也就個場面話。”那人根本不當真,說道,“溫柔娴靜,比得上佟二小姐?她家世代出大儒,女兒教養出了名的,不止東江,京城都知道。再說知書識禮,更不可能比魏四小姐強,她打小就有才名,寫出來的詩詞被多少人稱頌,有東江明珠之稱,倒是徐大小姐,何曾有什麽詩詞傳世?”
這倒也對。是不是真有才,拿作品出來就知道了。魏四小姐那可是實打實的,倒是徐大小姐根本沒有佐證。
先前那位夫人歎了一聲,說:“話是這麽說,可這又不是考狀元,女子最重要的相夫教子,誰說才學好就一定選誰呢?”
另一位卻是與魏家有些相幹的,冷聲道:“話不是這麽說。世子跟旁人不一樣,王爺纏綿病榻,東江差不多交到了他手裏。他沒有叔伯相助,幾位公子又小,世子還未弱冠,就要承擔起這樣的責任,他要娶的世子妃豈能沒有才幹?再者,自身毫無才華,如何相夫教子,一代主母影響三代子孫,咱們這樣的人家,難道不知這道理?”
這番話咄咄逼人,說得一幹貴夫人無言,最後還是有個相熟的出來打圓場:“行啦,我知道你是爲魏家鳴不平,可王府有王府的考慮,最後還是要王爺點頭的,總不能說王爺選得不好吧?”
話說到這裏,那夫人也承認了:“是啊!我就是爲魏家四丫頭不平,明明處處比别人強,偏就被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徐大小姐搶了去,倘若定的是别人,不拘你們誰家,那都是知根知底的,這徐家……呵,連世家都算不上。”
剛說完,後來傳來一道聲音:“表妹,多謝你擡舉我家四丫頭,不過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
衆人聞聲擡頭,看到幾個貴夫人從後頭過來,爲首的正是魏二夫人,魏四小姐的母親。
先前那位夫人起身,向她招呼:“表嫂。”
魏二夫人笑着點頭,在諸位夫人的禮讓下坐了,然後說道:“你們瞧得起我家四丫頭,我在這裏多謝了。隻是這件事,我家四丫頭自己都不在意,就不用多提了。”
這話引得諸位夫人好奇,有人贊道:“魏四小姐真是心胸寬廣,先前聽到有人說她閑話,我還替她捏了把冷汗,沒想到她自己倒想得開。”
魏二夫人含笑:“也不是想不想得開。這秋宴還沒舉行,世子妃到底是誰,誰也不知道。我家四丫頭不過是因着王爺之命,才去湊個數的,原就沒想着一定當世子妃。江都的閨秀這麽多,比她優秀的又不是沒有,誰說一定就是她了呢?她自己就沒這麽想。現下徐大小姐來了,她私下還說呢,聽說徐大小姐貌可傾城,世子得這麽一個佳人,王爺定然老懷安慰,這對咱們江都也是個大喜事。”
聽她這麽說,衆人紛紛贊美。
“魏四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二夫人教得好!”
“先前我還替你們擔心,沒想到這丫頭胸懷比我開闊,自愧不如啊!”
魏二夫人謙虛地道:“過獎了,過獎了。不過我家四丫頭确實年紀到了,你們如果有合适的人選,可要說一聲啊!”
“應當的,誰娶到魏四小姐,那可是大福氣。”
誇贊聲中,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沒幾日,江都便流傳起了這些話,魏四小姐如何如何說,聽到的無不誇贊,這才叫蕙質蘭心。
……
這些話傳到驿館,徐吟就笑了:“果然是魏家,他們最會造勢。”
前世若不是魏家四處散播流言,她們姐妹的名聲何至于那般狼藉?
不過,那會兒魏四是王妃,她們姐妹卻是被送來供東江王賞玩的玩物,隻能任她耍弄。這回可不一樣了,魏四也該自食惡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