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徐吟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回南源了。
衛均問:“三小姐,咱們不等涼都的結果出來嗎?”
徐吟搖頭:“不等了,沒時間。”
衛均怔了一下:“爲什麽?”
“過中秋呀!”徐吟甩了甩手中的信紙,“父親在信中交代了,你沒留意嗎?”
“……”衛均抹了把汗,虧他在腦子裏幻想了一堆,還以爲南源有麻煩了,原來就是過節這麽件小事?
被他們提醒,燕吉碎碎念:“這麽快中秋了呀?公子,出門前你說什麽來着?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去了,現在趕得及嗎?”
燕淩瞪了他一眼:“我是能飛還是怎麽的?兩天飛回潼陽?”
燕吉嘿嘿笑:“那就沒辦法了,咱們隻能請徐三小姐收留了。”
他擠眉弄眼,燕淩懶得理他,将包裹甩上馬背,準備上路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愉快,也沒覺得怎麽趕,竟然還提前了半天抵達。
看到站在刺史府門口的徐思,徐吟從車上跳下來,大叫一聲:“姐姐!”
徐思接住她沖過來的身軀,險些沒站穩,嗔怪道:“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冒冒失失。小心點,别摔着了。”
在姐姐面前,徐吟心情輕快,辯道:“才不會那麽容易摔倒,我可厲害了!”
“是啊是啊!你厲害得不得了,先進去再說,好嗎?”徐思縱容地哄着妹妹。
“好呀!我一定要跟你們好好說,在雍城的時候可驚險了……”
姐妹倆叽叽喳喳相伴着進府去,燕淩有些羨慕。
還是她們姐妹關系好,要是換成他哥,指不定怎麽訓他。
旁邊的季經迎上來,先向燕淩施禮:“燕二公子,一路辛苦了。”
燕淩擺擺手:“季總管客氣了,小事而已。”
“這可不是小事。”季經真誠地道,“三小姐送回來的信,我們大人仔細讀了,燕二公子幫了大忙。如果沒有你出手相助,吳子敬沒那麽容易死,也就沒有現下的大好局面。”
燕淩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扭頭叫燕吉送東西上來,說道:“今日中秋,買了幾個餅應應景,還請不要嫌棄。”
季經瞅了一眼就知道,這餅是在城門口買的。他笑着接過:“多謝燕二公子,不過,您這餅買得多餘了。”
燕淩愣了一下。這話說得奇怪,他這禮是送得有點寒酸,可出門在外嘛,也就是個意思,怎的這位季總管如此沒有禮數?
緊接着,聽季經說:“昭國公的節禮已經送到了,送節禮的人,燕二公子等會兒就能見到。”
咦?
燕淩還沒明白過來,耳邊已經傳來一道喝聲:“燕小二!”
主仆倆同時轉頭,順着聲音看過去。
但見廳堂的台階上,站着一個年輕公子,雙眉斜飛,英姿勃勃,此時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們。
燕淩吃驚地瞪大眼,燕吉不由叫出聲來:“大公子!”
衛均驚訝地看過去,什麽?這位是昭國公世子?他竟親自來了南源?
昭國公世子燕承跨下台階,幾步邁到他們面前,看着燕淩:“你可真是出息了,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燕淩反應過來,一臉驚喜地抱住他:“大哥!你怎麽來了?我好想你啊!”
燕承被他一抱,渾身不自在,氣也生不下去了,隻能勉強推開他,斥道:“多大的人了,動手動腳像什麽樣子?好好說話!”
燕淩嬉皮笑臉,依然抓着他不放:“我想你嘛!大哥,你怎麽來了?家裏還好吧?父親和母親呢?他們怎麽樣?”
他一連串話問下來,燕承本來想罵他的,這會兒也被打亂了,隻得回道:“你還好意思說!父親不就說了你幾句,還鬧脾氣離家出走了。要不是你,大過節的,我用得着出遠門嗎?”
燕淩道:“哪裏用得着大哥你親自出馬?我事情辦完自然就回去了。”
“你還好意思說!父親本來在生你的氣,哪知道接了封信,聽你說要去刺殺吳子敬,母親當場就暈了。爲了安撫母親,我還親自出來的。”
“啊!”燕淩緊張極了,“母親還好嗎?”
“就是一時氣急攻心,已經沒事了。”安慰完,燕承橫過去一眼,“你啊,這會兒知道擔心母親了,就不知道讓她少生點氣嗎?”
燕淩被訓得低下頭,小聲辯解:“我、我有把握的……”
“你還敢說!”燕承生氣。
燕淩閉嘴了。
聽他們兄弟倆鬥完嘴,季經呵呵笑道:“燕世子,二公子風塵仆仆,還是進去再說吧?”
燕承收了表情,向他客氣地點了點頭:“季總管說的是。”
然後轉頭瞪燕淩:“回頭再跟你算賬!”
屋裏,徐吟已經見完父親,也聽他們說了燕承來接人的事,很是好奇。
昭國公世子竟然親自來接燕淩,這兄弟倆不像感情不好的樣子啊!
不多時,他們兄弟進來了。
徐煥指了指,介紹:“阿吟,這位就是昭國公世子。”
徐吟上前施禮:“見過燕世子。”
燕承回了禮:“徐三小姐。”
看清徐吟的模樣,燕承不由在心中贊了一聲。
他前日到的南源,已經見過徐大小姐了,果真是絕頂的美人。還以爲如此樣貌,可一不可再,沒想到這位徐三小姐完全不遜其姐。徐氏雙姝,果然名不虛傳。
當然,僅僅隻是美人,還不至于讓他這麽慎重。
他到了南源,就聽說了雍城發生的事。
吳子敬被殺,他倒不驚訝。自己的弟弟有多大本事,燕承很清楚。隻要找到機會,燕淩完全可能刺殺成功。
但是,他知道,徐三小姐不知道啊!敢帶着幾個人去雍城,親身當誘餌,可不得了。再者,吳子敬之死,姑且算是燕淩的功勞,德惠翁主之死,那可就是徐三小姐的謀劃了。
一個小姑娘,敢做出這樣的事,當真是可敬可怕。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一定敢做。
懷着這樣的心思,燕承又說了一句:“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