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第二天起床,護衛的态度好得出奇,就連他對早餐挑三撿四,都沒有半點不悅,還叫廚房給他換了。
燕吉喜滋滋:“這徐三小姐氣度還挺大,公子,要不你就從了吧?”
“從什麽?”燕二翻了個白眼,“你别胡八道。”
燕吉說:“你昨晚幹的那事,她都沒生氣,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肯定是對你有意思。”
燕二先是笑了下,随即又拉下臉,呵斥:“刺史府的小姐,是你能開玩笑的?再瞎說,小心被人聽到了打一頓。”
燕吉摸摸鼻子,小聲嘀咕:“自己明明在想,還不讓我說。”
燕二懶得理他,三兩下吃完早餐,出門溜達去了。
這一出門,奇怪的感覺更濃。
不止看過他的護衛,就連路上的下仆小厮,都是人人面帶喜意。
發生什麽好事了?
正想着,看到衛均從前院走過來,他立刻飛竄過去:“衛隊長,早啊!”
衛均笑眯眯,竟然回了一句:“早!”
燕二被他吓了一跳,心道,果然不正常!
昨晚徐三小姐要放他,這位可是恨不得把他就地處決的,這會兒居然這樣好聲好氣。
他湊過去問:“衛隊長這是去哪?今天有什麽好事嗎?大家都這麽開心。”
衛均道:“當然是好事,我們大人的病好了!”
“啊!”燕二驚訝地叫了聲。
衛均不高興了:“你啊什麽啊?難道不希望我們大人病好?”
燕二忙道:“怎麽會呢?我這是開心!我母親說,我命裏帶福,到哪都會有喜事,果然如此啊!”
衛均一聽,不悅道:“哎,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大人能醒過來,全靠你?”
“不不不,我隻是說,我運氣好,總遇到好事……”
這還不是一個意思?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
衛均現在很後悔,爲什麽他要提醒三小姐,帶個回來美男養養眼?這位燕二公子要不說話,那還像回事,一開口簡直了,反正他手特别癢。
眼見他跟着自己到了正院附近,衛均說:“我要去見大人,燕二公子自便吧。”
“哦。”燕二答應一聲,又跟着他走了幾步。
衛均隻得再問:“燕二公子還有什麽事?”
燕二道:“沒什麽事。就是我人住在刺史府裏,徐大人醒了,按理我應該去恭喜一下。”
衛均擺擺手:“不用了,我們大人剛醒,這兩天很忙。”
“沒關系,我不用招待的。”燕二說,“隻是去說句話而已。”
“……”衛均額上青筋跳了跳,忍不住說了實話,“燕二公子,你在别人家做客,不知道别給主人家添麻煩嗎?我們大人沒功夫見你,等兩天再說,行嗎?”
“哦。”燕二終于收住腳步,眼巴巴地看着他走遠。
衛均被他這樣看着,竟然有些不安起來。怪隻怪,這燕二公子生得一副好皮相,做出這樣一副可憐的樣子,莫名就讓人憐惜起來。
他搖搖頭,把詭異的情緒抛到腦後,進入正院。
徐煥一早就起來了,圍着院子走了一圈,恢複了些力氣,這會兒剛梳洗完,坐在那裏聽季經禀報事務。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門外守着。
徐煥看到他了,伸手招了招。
衛均便進去了:“大人。”
徐煥含笑看着他:“那晚你跟着三小姐抓人去了?”
“是。”
“你與那女賊交過手,有什麽看法?”
衛均想了想,說道:“那女賊武功平平,應該是專門刺探情報的。她身邊的死士,倒是厲害得很。”說到這裏,他面露慚愧,“屬下正有一事向大人禀報,我們搜尋了兩天,仍然沒有女賊的行蹤,多半是找不到了。”
他們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裏,這兩天搜遍了附近的河道,仍然不見薛如的屍首。這種情況,越拖下去,越不可能找到,這薛如八成被救走了。
徐煥輕輕點頭:“此人來曆不尋常,連人都沒見到,就險些取走了我的性命,可見本事。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她活着我們才能順着這條線索,找到她背後的主謀。”
“父親!”外頭傳來聲音,卻是徐思徐吟姐妹倆來了。
徐煥露出笑容,看着奔進來的姐妹倆,目光柔和下來了。
“怎麽這麽早就起了?”他對徐吟說,“這可不像你。”
徐三小姐是典型的皮孩子,晚上鬧着不睡,早上睡到日上三竿。
徐吟抱着他的手說:“我已經早起很久啦!不信您問姐姐。”
徐思笑着點頭:“是啊,之前您病着,阿吟每天一大早起來,和我一起來陪您,都沒偷懶過。”
徐煥笑得開心,說道:“沒想到爲父病了這一場,還能讓阿吟突然變懂事,真是值得。”
他隻是随口一說,徐吟心裏卻泛着酸,說道:“不值得,父親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
見她眼眶發紅,徐煥軟了語氣,哄道:“是我說錯了,以後一定好好保重自己,不再叫你們姐妹擔心。”
徐吟不禁笑了,說道:“我以後也會乖乖聽話,不讓父親操心了。”
他們父女其樂融融,季經笑眯眯看了一會兒,說道:“大人,南安郡王如今還關在明德樓,這事該怎麽辦?”
徐煥已經聽他說了經過,便轉頭問:“阿吟,你說呢?”
徐吟毫不猶豫:“父親送一封密奏進京吧!”
“哦?”徐煥笑着看她,“寫什麽呢?”
徐吟說:“郡王畢竟是郡王,我們不好動手殺人。但要放他回去,委實叫人惡心。父親不如把這次的事,一五一十在密奏裏寫了,再呈到陛下的禦案前……”
季經撫掌大笑:“這主意好!他本就是罪人之後,陛下一時憐惜,才叫他又承了爵。若知道他圖謀南源,陛下第一個饒不了他。”
徐吟颔首,接着道:“薛如背後還有人,這個事就不寫了,我們沒查到,說不清楚。就讓郡王殿下背個鍋,當了主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