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擺擺手,說道:“沒事,你好好守着,别讓人靠近。”
侍婢連忙答應:“您放心,奴婢知道的。”
徐吟這才進了屋,跟姐姐說道:“查過了,沒有問題。”
徐思放了心,一邊在夏至的服侍下更衣,一邊跟她說話。
“方才下棋,你爲何故意下岑三小姐的面子?”
徐吟往旁邊一坐,理直氣壯地道:“她棋藝不佳,怎麽能怪我?”
徐思橫了她一眼:“這話你就騙騙别人吧!早年府衙大牢進過一個賭神,逢賭必赢從不失手,你聽說以後,非要跟人家學賭技。父親縱着你,真讓你學了幾天,别的沒學會,擲骰子倒是出神入化,要什麽點就什麽點。方才岑三小姐說的不錯,你并非以棋藝赢她,這是勝之不武。”
徐吟面色讪讪,在姐姐面前,她真是什麽也瞞不住。
徐思接着道:“這本事拿來玩雙陸,與作弊無異,你平常并不會用。今日爲何要用?不喜歡岑家小姐?”
“是。”徐吟坦白回答,“那岑二小姐,慣會使陰招,明面上笑臉迎人,背地裏捅刀子。岑三小姐倒是直白沒心機,讨厭誰就跟誰作對,可這是她蠢,不代表不壞,我實在讨厭她們。”
正在給徐思系腰帶的夏至忍不住插了句嘴:“三小姐,今天第一回見面,您怎麽知道她們是這樣的人?”
徐思聽妹妹說過那個夢,心知這是爲何,當即回道:“父親早早派人打聽了,這樣我們在東江才方便。”
夏至恍然大悟,贊道:“大人真是先知先覺,這麽一來,小姐見了不同的人,就可以用不同的法子應對。”
徐吟“撲哧”一聲,說道:“你叫姐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嗎?”
夏至卻道:“這才好呢,做人不就靠一張嘴?話說好聽些,便是他們口中的好人了,也不費什麽事。”
徐吟哈哈一笑,對姐姐道:“夏至這麽聰明,姐姐日後不管嫁去何處,都是個好幫手。”
“三小姐也會打趣人了。”夏至瞥過去一眼,說笑,“這誰比誰先,還不一定呢!”
這句話讓徐思也笑了起來。燕淩這一路跟着,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隻要昭國公那邊松口,這門婚事八成能定下來。倒是她,來跟李聞相親,本就是另有目的,如今又攪和到這樣一樁陰謀裏,婚事大約成不了。誰比誰先,确實不一定。
換好了衣裳,姐妹倆出了屋,侍婢領着她們往回走。
茶會在小花園,回去的路上要經過花廳。東江王妃先前就在這裏待的客,徐吟便沒多想,跟着侍婢進去了。
剛穿過中堂,門忽然被關上,緊接着屋裏響起大笑聲:“我就知道有人耐不住,特特躲在這裏,瞧瞧,自投羅網了吧?”
聽這聲音,姐妹倆霍然色變。
男人!小姐們在這裏開茶會,連李聞徐澤都避出去了,怎麽還會有男人?
來不及質問了,一個蒙着眼睛的錦衣少年,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跑過來,透過帕子看到朦胧的影子,便撲了過來。
“啊!”兩個丫頭叫了起來,上前想要攔人。
可男女體形差異,那少年又撲得猛,眼看就要壓過來。
“撲通!”
“啊!”
兩聲同時響起,人影飛了出去。
先前關門的小厮們吓壞了,沖上去扶的扶喊的喊:“公子!公子!”
他們扯掉帕子,那少年牙關緊咬,又目緊閉,竟是一點反應也不同有。小厮們慌了,紛紛喊了起來。
“不好了,公子厥過去了!”
“來人,快來人!”
“救命啊!”
現場鬧哄哄,一團亂麻。
茶會那邊,有小姐疑惑地問:“這是什麽聲音?”
這話得到了附和:“我也聽到了,好像有人喊……救命?”
小姐們吓了一跳。她們這是遇到什麽了?照理說,王府之中不好随意走動,但同事關人命……
“走,去看看。”終于有人發話了,“人命關天,說不準我們能幫上忙呢?”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且她們人多,也不怕什麽,于是一群姑娘就這麽聲勢浩大地去了。
到了花廳,侍衛已經聞聲而來,敲門喝問:“裏頭是誰?快打開!”
小厮們急忙取掉門栓,急切地說道:“是三公子,我們三公子厥過去了,快叫府醫來!”
聽說是三公子,侍衛們不敢大意,有人蹲下看情況,有人跑出去找大夫。
留下來的侍衛先摸了摸他的脈,還好,有氣。王府當侍衛的都會點粗淺的救治功夫,當即喊道:“散開,都散開,讓三公子喘口氣!”
說着,便去解少年的衣襟,想給他渡口氣。他的頭剛低下,少年一口氣緩過來,“哎喲”一聲轉醒,睜開眼看到放大的男人臉,頓時吓得跳起來,狠推一把,喊道:“幹什麽?你想對我幹什麽?”
侍衛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心裏卻松了口氣。醒過來就好,沒事就好。
小厮們喜出望外,又擁上前噓寒問暖。
“公子,您沒事了吧?”
他們一碰到,少年又跳起來:“疼疼疼!别碰。”
小厮們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噓寒問暖。
“公子哪裏疼?”
“胸口嗎?哎呀,剛才被踢的!”
“沒錯,把公子踢得閉過氣去。”
“誰幹的?!”
說到這裏,小厮們齊齊擡頭,看向徐家姐妹。
“是她踢的。”
“差點把三公子踢出事兒來。”
“快把她抓起來。”
小厮們七嘴八舌,侍衛們卻沒敢動。這兩位一看就是哪家小姐,這般體面貌美,豈是他們能輕易動的?
他們不動,那三公子生氣了:“叫你們抓人沒聽到嗎?竟敢踢本公子,剛才差點疼死我了,這就是刺殺!你們還不趕緊把人抓起來,我要到大伯面前讨個公道!”
他話剛說完,外頭同時響起兩道聲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