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家。”一名中年人走到阿呆身前,他衣着樸素,風霜在他臉上留下了幾許痕迹,看上去是個老實的莊稼人。“兄弟,你這是怎麽弄的,真夠狼狽的啊!”
聽到中年人的話,阿呆不禁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形,他不斷地飛奔着,跌倒了就爬起來,再跌倒就再爬起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當身體和意志堅持不住時,他終于摔倒在地昏迷過去。這就是他之前的全部記憶了,“大叔,是你救了我麽?”
“大叔?兄弟,看你的也不比我小,怎麽叫我大叔?”
阿呆一愣,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面龐,吃驚地發現,胡須已經有一寸多長了,掙紮着坐了起來,苦笑道:“大叔,其實我隻有二十幾歲啊!”
中年人失笑道:“啊!真看不出來啊!小兄弟,你這也弄得太狼狽了。剛才我在山裏砍柴,發現你暈倒在地上,就把你背了回來,你這是怎麽弄的,難道遇上了強盜麽?”
阿呆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中年人解釋,隻得道:“是,是遇到了強盜。”
中年人是樸實的農民,并沒有深究阿呆的來曆,微笑道:“好點了,起來洗把臉,吃點東西。我想,你一定餓了。”
阿呆點了點頭,道:“謝謝您救了我,好像是有點餓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真氣雖然可以維持生命,但人總還是要吃飯的。
中年人聽了阿呆的話,哈哈一笑道:“那好,你先梳洗一下,我這就給你弄點吃的去。”說完,轉身走出了簡陋的房間。
阿呆默運真氣,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生生真氣竟然還有六成之多,經過這麽多天的消耗,自己的功力竟然沒有衰竭。
阿呆現在的這種情況其實就是反映了生生真氣最大的特性。雖然阿呆消耗得很快,但他的功力畢竟達到了生生決的巅峰,生生真氣的自我循環使他根本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和上次離開精靈森林時相比,他現在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這就是爲什麽席文會說,即使他想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洗了把臉,刮掉臉上的胡須,再換上一套中年人的衣服,阿呆感覺自己清爽了許多。他此時的心已經木然了,經過這些天的痛苦,他除了逃避以外,根本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中年人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小村落,村旁有一條小溪流過,滋潤着周圍的稻田,吃了粗糙的飯食後,阿呆精神好了許多,體内的功力又恢複了一些,伸展着自己的身軀。他不禁想到,既然面對一切是那麽的痛苦,爲什麽我不在這裏終老呢?這種恬靜的生活應該最适合我。
“兄弟,你是哪裏人啊?這是從何而來,看不出,你倒是挺強壯的。”
阿呆扭頭看向他,苦笑一聲,自己又算是哪裏人呢?有記憶時自己就在天金帝國,但是本身卻擁有着落日帝國和華盛帝國的黑發黑眸。想了想,他喃喃地說道:“我算是天金帝國人,來自尼諾城。”
中年人一愣,“尼諾城,那裏可距這裏很遠啊!聽說,那裏常年都是天寒地凍的,你一定是混血兒,咱們天金帝國可都是金發藍眼的。”
阿呆驚訝地說道:“這裏是天金帝國境内麽?我還以爲在落日帝國呢。”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這裏當然是天金帝國境内了,這裏屬于雲母行省,距離雲母行省的省會雲母城隻有一百多裏,那裏的貴族們都喜歡吃我們種的稻米呢,還說是什麽沒經過化肥和工業污染的綠色食物。”
雲母行省?好熟悉的地名啊!阿呆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裏聽說過,尼諾城,雲母行省,啊!他突然想起來了,當初,在尼諾城帶走丫頭的那個老婦人不是說她是雲母行省總督的夫人麽?那這麽說,我現在已經離丫頭很近了。想起丫頭,阿呆的心不由得火熱起來。丫頭,畢竟是他心中第一個比饅頭更重要的人,在阿呆心中的地位,僅次于玄月。他終于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
“大叔,雲母行省的總督是不是就住在雲母城啊?”
“當然了,哪個行省的總督不是住在行省的省會。”
“那,您能告訴我雲母城怎麽走麽?我想到那裏去看看。”
“當然可以,你從我們這裏一直向北走,就能到達雲母城了。小兄弟,看你現在的樣子,很落魄啊!去那裏幹什麽?”
阿呆看了中年人一眼,道:“我,我是去找人。”
當晚,阿呆在中年人的家裏留下了幾枚鑽石币,趁着夜色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樸實的小村。雖然他很感謝中年人的相救之情,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給中年人留下過多的錢,恐怕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還不如讓他過原來平靜的日子好。
已經是十月份了,雖然雲母行省地處大陸中部,但夜晚也已經有了些微涼意,阿呆輕飄飄地在空中滑行首,他撤掉了護身的鬥氣,任憑吹拂着自己身上的煩躁,丫頭,已經快有十年沒有見面了,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也許,她早已經把我忘了。由于内心的悲苦,阿呆不由自主地将一切往壞處想着。
兩旁的景物不斷地從身旁瀉過,他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一邊趕路,一邊調息着體内的生生真氣。金身在達到六寸高以後,似乎發生了質的變化,在阿呆的催動下,不斷散發出澎湃的能量繞體循環。雖然不是打坐修煉,但前些天消耗的能量還是迅速地恢複着。。
一百多裏的路程對于阿呆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即使沒有全力奔行,半個多小時後,他也已經看到了雲母城高大的城牆。
雲母城地勢險要,兩旁高山林立,呈半包圍狀将整座城市簇擁在中央,它就象一隻卧倒在山腳的睡佛一樣,顯得那麽沉靜。城前寬達二十米的護城河已經收起了吊橋,這種背山面水的城市擁有着極強的防禦力。雲母行省和相臨的杜魯行省都是天金帝國的軍事重地,在這雲母行省的省會旁,駐紮着三萬守軍。這些守軍是雲母行省總督的嫡系精銳部隊,擁有極強的戰鬥力。
看着面前這座占地面積極廣的城市,阿呆心忐忑地停下來,小時候和丫頭在一起時光,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着。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尼諾城忍凍挨餓的日子,黎叔的貪婪、夥伴們的冷漠以及丫頭的柔弱在他腦海中都是那麽的清晰。“
“阿呆哥哥,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丫頭,給你吃,吃飽了就不痛苦啊。”
“阿呆哥哥,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有對你好嗎?快吃饅頭。吃了饅頭就不冷了,我待會兒還要去牽魚呢。”
丫頭看着阿呆憨厚的面容,不禁有些癡了,雙手用力,将那半塊饅頭一分爲二,遞給阿呆一塊。
阿呆咽了口唾沫,道:“我,我不餓,你自己吃。”
丫頭将饅頭塞到阿呆手中,道:“我胃口小,吃不了那麽多。咱們一起吃。”說着,雙手捧着自己的那四分之一饅頭用力地咬了一口。
阿呆哦了一聲,狼吞虎咽地将那四分之一饅頭吞咽下去,由于吃得太快,不由得噎住了,“啊,嗚”
丫頭看着阿呆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一邊幫他拍着背一邊從地面上前天留下的積雪中抓了一把塞入阿呆口中。
阿呆努力地将積雪化爲水,費了半天勁才将嗓子中的幹饅頭咽了下去,長出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謝謝你啊!”
“阿呆哥,等我長大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什麽叫嫁?”
“嫁,就是我要做你老婆,照顧你一輩子啊!我就當你答應了,不許反悔哦。從現在開始,我丫頭就是你阿呆的未婚妻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對我。”
“未婚妻?哦,好,那我每天多分你一點饅頭。”……
未婚妻,丫頭是自己的未婚妻麽?她還記得當初的承諾麽?如果她還記得,我該怎麽辦?如果她不記得了,我又該怎麽辦?到了雲母城外,阿呆不由得有點退縮了,他實在害怕自己在見到丫頭後會面臨又一次的打擊。
良久,阿呆終于下定決心,還是決定進城去看看丫頭,隻需要躲在暗自看她一眼就足夠了。如果她生活得很好,自己就不去打擾她,如果她生活得很痛苦,那自己就救她脫離苦海。想通之後,阿呆頓時覺得豁然開朗,飄身而起,輕松地越過了護城河,來到雲母城下。
雲母城的防衛非常森嚴,即使在城外的護城河邊也有數隊巡邏的士兵。阿呆左右看了看在巡邏士兵快到之前,将鬥氣下沉,自己的身體宛如炮彈一樣沖天而起。平常的時候,他雖然利用鬥氣飛行,但從來沒有飛過太高,此時看着腳下的大地漸漸變小,雲母城高大的城牆變成了窄窄的一條,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異樣的快感。雖然飛離地面達三百米之多,但阿呆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鬥氣有衰竭的迹象,輕松地控制着鬥氣,向雲母城中飛去。
夜色已深,雲母城中大部分地方已經暗了下來,阿呆心想,丫頭應該在雲母行省的總督府。既然是總督的府邸,那規模一定很大,自己就從占地面積較大的地方找起好了。憑借着驚人的目力,他很快就在雲母城靠近後面大山的位置找到一個規模浩大的院子,這個院子背靠山峰,大約有數萬平米之廣。阿呆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落了下去,朝院子内看去,隻見一隊隊巡邏的士兵不斷遊弋着,他們手中的兵刃寒光閃爍。雖然隻是巡夜,但這些士兵看上去精神抖擻,一看就是久經訓練的軍隊。除了總督府,雲母城别的地方怎麽會有軍隊巡邏呢?看來,自己是找對了。
悄悄地落在院落的一座假山中,阿哥利用周圍的地形排斥着自己的身體,打量着四周。在假山旁是一片小竹林。沒有什麽異常的動靜,清風吹動,竹林沙沙做響,在明白的照耀下,地面上呈現出一片參差婆娑的樹影。阿呆穿身進入竹林,他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隻得摸索着來到竹林邊緣朝總督府内的房舍看去。
大片的房舍幾乎都是靜悄悄的,隻有不多的幾處有着微弱的光線。阿呆趁着一隊巡邏士兵走過,飄身而起落在房舍的屋脊上伏下身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深吸口氣,他催動着體内的金身浮動到頭部,将自己的聽力不斷地擴張着。各種嘈亂的聲響頓時清晰地傳入他耳内。他不斷地辨别着這些聲音,半晌,從東邊一間房屋内傳來的聲音吸引了阿呆的注意,他控制着自己的聽力向那間房移去,房間中是兩個人在說話,一男一女。準确地說,他們應該是在調笑。隻聽那男的說,“蓉蓉,你的皮膚好光滑啊!摸起來真是舒服。”
女子輕哼一聲,喘息有些急促地道:“讨厭,你,别摸人家那裏啦!哼,我比你那個假妹妹如何啊!”
男子賠笑着道:“當然是強多了。一個卑賤出身的她怎麽能和你這千金大小姐相比呢?咱們在一起,你不要總提起她嘛。”
“哼,少眼我面前打馬虎眼,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她趕出總督府,我就不嫁給你。你自己看着辦。”
“别别,蓉蓉,你别這樣嘛。她畢竟是我奶奶收下的幹孫女,從名義上來說,也是我妹妹,而且現在就又病了,總不能做得太絕。”。
少女不屑地道:“少跟我面前假惺惺的,比這更絕的事兒你都做了,還怕趕她出家門麽?想起你打她時候那樣兒,我真怕同樣的事出現在我身上。我不管,反正你明天一早就要趕她出府,你爺爺奶奶那裏,我去幫你說,憑我爺爺和他們的交情,他們總要給幾分面子。”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明天一早我就趕走她,行了。你盡管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來,我等不及了。”
少女的呻吟聲響起,肢體的糾纏聲和衣服破裂的聲音聽得阿呆耳紅心熱,這一男一女的對話聲音聽在他耳中分外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似的。尤其是那個男子的聲音,皺了皺眉,阿呆悄悄地移聲音發出的房間的屋檐上,看了看四周,并沒有人發現自己的蹤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小心地揭開房頂上的瓦片向内看去。隻見,一男一女,兩條白羊似的的身體正在大床上不斷地翻滾起伏着。這種情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阿呆心跳驟然加快,趕忙别轉過頭去。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再次扭頭向房間内看去。驚訝地發現,這一同起伏翻滾的兩個人自己竟然真的認識,那個男子,就是上次在杜魯城見過的白衣少年,而那個女子正是杜魯行省總督菲蓋特的孫女蒙蓉。阿呆驚訝地想到,他們怎麽會在一起呢?那白衣少年好像叫什麽提羅,原先和他在一起的少女呢?他們不是一對麽?
腦中靈光一閃,聯系剛才二人的對話,阿呆突然明白過來,這一男一女剛才說要趕走的,恐怕就是上回和提羅在一起,還曾經施舍過自己的少女。提羅爲什麽會在雲母行省的總督府?難道他和這裏有什麽關系麽?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阿呆心底升起,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卻又不敢确定。
正在房間内提羅和蓉蓉翻雲覆雨之際,阿呆突然在總督府内聽到另一個聲音,一個悲苦的聲音,“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心中一驚,這個聲音仿佛牽動着阿呆的心似的,他下意識地飛身而起,朝那個聲音出現的方向蹿去。聲音發出的房間,在總督府的角落中,那是一間很小的房間,一個少女的哭泣聲不斷回響着。但由于這裏很偏僻,并沒有巡邏的士兵注意到。阿呆飄落到屋頂,用腳尖鈎住房檐垂下身體朝屋内看去。隻見一名身穿粉色的紅色長裙,頭上下垂兩條小辮子的少女正趴在床上嘤嘤而泣,從側面看,這少女的模樣還算清秀。阿呆的目光轉向床鋪,頓時全身一震,這躺在床上的,正是上回在杜魯行省和提羅在一起的少女,隻不過她的臉色異常蒼白,早已經沒有了當日的神采。看到少女的樣子,阿呆感覺自己心中似乎堵着塊大石頭一般難受,腳尖在房檐上一點,穿窗而入,輕飄飄地落在那粉衣少女的背後。
粉衣少女完全陷入悲痛之中,并沒有發現自己背後有人,依然在悲聲哭泣着。阿哥看着床上臉色慘白的提芙雅心中莫名地一痛,從提芙雅微弱的呼吸中,阿呆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已經陷入了垂危之中,随時都有斷氣的可能。“她這是怎麽了?”
阿呆那低沉的嗓音吓了粉衣少女一跳,她猛然回頭,剛要大叫出聲,卻被阿呆捂住了嘴。阿呆沉聲道:“别叫,我沒有惡意的。我是她的朋友,告訴我,她這是怎麽了?”
粉衣少女眼眸中的驚慌漸漸消失了,沖阿呆眨了眨眼睛,阿呆松開手,粉衣少女驚恐地看着他,退後兩步将提芙雅護在身後,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是不是少爺派你來對付小姐的?”
阿呆皺眉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告訴我,她這是怎麽了?”
粉衣少女的警惕并沒有消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恨聲道:“一定是少爺派你來的,你們好恨的心啊!已經把小姐害得這麽慘了還不罷休麽?要殺,就先殺了我好了。”她張開雙臂,攔在提芙雅身前,充滿恨意地瞪視着阿呆。
阿呆感覺到提芙雅的呼吸更加微弱了,知道現在不能再耽擱,随手一揮,白色的生生鬥氣激射而出,頓時封住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粉衣少女。左手一吸一放,将她的身體帶到一旁,自己卻坐上了粉衣少女剛才的位置。他從被子下拉起提芙雅的手臂,用自己的生生真氣探詢着她體内的氣息。吃驚地神色不斷地阿呆眼眸中閃過,提芙雅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得多,她現在的身體隻能用衰敗兩個字來形容,體内的所有機能都近乎枯竭,隻有微弱的心跳證明她還活着,情況之惡劣,比那天滅鳳被主上所傷時還要嚴重很多,除了還有一口氣以外,她已經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别了。銀色的光芒從阿呆掌心中飄出,幻化出一條銀色的光帶,飛快地在提芙雅以及周圍連點幾下,信徒生生真氣的生機刺激着她體内的器官。同時另一隻手不斷将龐大的生生真氣化爲一絲一縷的輸入到提芙雅體内,滋潤着她衰竭的器官和經脈。
半晌,提芙雅臉上流露出一絲紅潤,看上去似乎已經好一些直到此刻,那個小丫環才明白阿呆對提芙雅确實沒有惡意,眼中的怨毒頓時消失了,激動地注視着提芙雅的動靜。
阿呆從懷中掏出神龍之血,輕聲吟唱着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強光系恢複魔法,“以神龍之血爲引,偉大的神啊!我懇求您,将無盡的實力解于我,挽救眼前的生命,讓她重新恢複生命的神采。”藍色的光暈從神龍之血中流淌而出,在半空中漸漸轉化爲白色,神聖的氣息在房間中彌漫而起,阿呆繼續吟唱道:“恢複之光,吾以天神的名義命令你,湛放出全部的能量,将治療之力借于我,平複眼前的傷痕,恢複新生。——天神之療。“這是一個光系七級恢複魔法,威力雖然還遠遠比不上玄月和教皇當初使用的神愈術,但比起當初阿呆和來救滅鳳的光之療要強得多了。。
白色的六芒星出現在阿呆面前,在六芒星中央,出現一團金色的光芒。神龍之血上的金色符号亮了起來,在阿呆不斷輸入的生生真氣支持下,終于成功地改動了這個七級恢複魔法。金色的光芒驟然湛放,強烈的光芒使阿呆和丫環暫時推動了神光。帶着強大治愈能力的金色光芒驟然射入提芙雅的胸口,在金芒的注入下,提芙雅的嬌軀一陣劇烈的顫抖,她那蒼白的臉上籠罩着金光。看上去似乎舒服了許多。
金色的光芒漸漸收斂,阿呆和小丫環重新恢複視覺,他再次将生生真氣輸入到提芙雅體内,有些緊張着感受着她的變化。半晌,阿哥的臉色變了,天神之療那龐大的神聖之力雖然效果顯著,但是,它也隻是治好了提芙雅體内的大部分内傷而已,那些破損的器官根本沒有完全修複,尤其是她失去的氣血,沒有一絲好轉的迹象。恢複魔法對傷勢的作用是非常明顯的,但像提芙雅這樣本身的沉疴,确是沒有太大作用。即使是教皇親自使用神愈術,想将身受多重損傷的提芙雅治好,也幾乎是不可能的。看着面前善良的少女,阿呆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悲哀的神色。他已經盡力了,就算他現在全力将體内的生生真氣輸入到提芙雅體内也于法挽救她的生命。
随手一揮,阿呆解開了丫環的禁制,歎息一聲,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所謂藥醫不死病,神渡有緣人。你家小姐的病确實是太厲害了。哎,節哀啊。”雖然和提芙雅隻有一百之緣,但阿呆始終覺得提芙雅和自己很新近似的,沒有辦法救活她,阿呆心中異常難過。
丫環撲通一聲跪倒在阿呆面前,痛哭道:“先生,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您一定有辦法的,小姐她好苦啊!您就救救她。”
阿呆剛要說話,卻聽到床上的提芙雅咳嗽起來,趕忙加速催動體内的生生真氣。輸入到她體内,以她現在的情況,能暫時清醒過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在白色的光芒籠罩下,提芙雅的嬌顔上重新流露出一絲紅暈,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灰白色的眼眸。
阿呆輕喚道:“小姐,你怎麽樣?你有什麽要交代的麽?”
聽到阿呆的聲音,提芙雅無神的目光緩緩看向地,當她看到阿呆的容貌時,原本虛弱的身體似乎重新注入了生機似的,臉色的紅暈增加了幾分,美麗的眼眸也顯得有些神采了她虛弱而顫抖地說道:“阿呆,阿呆……哥哥,我……不是在……做夢……麽?……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聽到提芙雅的話,阿呆全身大震,失聲道:“你,你叫我什麽?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提芙雅如同夢幻般斷斷續續地說道:“阿……呆……哥……,真……的是……你麽……?我……好幸……福啊!終……于又……能見……到你……了……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我是……丫頭……啊!”
提芙雅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重重地轟擊在阿呆心頭,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生命垂危的少女竟然就是自己兒時的夥伴,第一個比饅頭更重要的人。也是自己的未婚妻——丫頭。全身劇烈地痙攣着,淚水磅礴而出,阿呆顫抖着道:“你,你是丫頭?你真的是丫頭?”
提芙雅全身微微地躊躇着,“阿……呆,阿呆……可……,是……我啊!我……就是……丫頭……啊!……還記得……上次……你離開……杜魯……城的時……候麽?……你說你……叫阿呆……,我也是……那時……候才認……出的……你,多年……不見……,你竟……然學……了這麽一身……好武……技。丫頭真……的好……高興……啊!阿……呆哥……,丫……頭好……想你……,好想……你,……爲什麽……你也……死了……,我們……這是……在地……獄相……見……麽……?
阿呆緊緊地抓住提芙雅的小手,喃喃地道:”不,你沒死,丫頭,你還沒有死。爲什麽,你爲什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告訴我,你爲什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他心中不禁回想起剛才提羅和蓉蓉之間的對話,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丫頭凄然道:“啊……呆哥……,沒……有誰……害我……,都……是我……自己……沒有……福氣……啊!……阿……呆哥……,我……好後……悔,……好後……悔……我後……悔當……初不……應該……貪圖……富貴……跟随……奶奶……離開……你……如果……,如果……我們……一直……在尼……諾小……城的……話,……說不定……現在……還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即使吃不……飽……,穿……不暖……我……也願意啊!阿呆……哥,……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到……以前,……回到……我……們小……的時……候,……一起……牽魚……的……時候……”說到這裏,丫頭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口紫黑色的鮮血不斷從她口中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