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頭微微一皺,心想,原來是個傻小子,傻點也好,不正好适合麽。“我剛才問過你,你從來沒有吃飽過麽?”
阿呆點了點頭,感覺上,這個老人似乎沒有什麽打他的意思,他的膽子不由得大了一點是的,我知道您一定很生氣,您要是不打我的話,能不能讓我走。”雖然這次牽魚失敗了,但一天的時間畢竟很長,阿呆覺的自己還有機會完成任務,他從來不會因爲一次牽魚失敗而氣餒,爲了心愛的饅頭,他還是要繼續的努力,做好自己的角色。
老人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有說過不打你麽?你偷了我的錢袋,我打你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阿呆剛剛輕松了一點的面容再次垮了下來,恢複雙手抱頭的姿勢,低着頭道:您能不能别打我的手。”
老人有些驚訝的問道:“爲什麽?”
阿呆小聲道:“因爲,因爲我還要牽魚,如果手壞了,就牽不到魚,牽不到魚就沒有饅頭吃了,還會被黎叔打。”
“牽魚?黎叔?”老人隻是微微楞了一下,就明白了牽魚是什麽意思,也明白了黎叔就是眼前這個呆呆小賊的頭。他心中産生一絲好笑的感覺,小偷被事主抓到,居然要求人家别打他的手,面前這個傻小子還真是呆的可以啊!
“打你還是輕的,以我的身份,即使殺了你,也不會有人找我麻煩,你信不信。”
阿呆一楞了我?殺了我,我不就死了麽?死是什麽滋味,您能先告訴我麽?死是不是會很疼,死了以後就沒有饅頭吃了。”
老人突然覺得,和這個呆小子說話,自己的心情似乎開朗了許多。但是,老人怎麽也不可能想到,眼前這個問他死是什麽滋味的瘦小男孩兒,在十數年之後,竟然成了大6上叱咤風雲的“死神”,成爲給他人帶來死亡的人。
“你想吃飽麽?”老人決定不再和阿呆磨蹭下去,直接進入了正題。
說到吃,阿呆頓時來了精神,早上吃的那個饅頭早在寒冷的天氣下消化掉了,他的肚子咕噜響了一聲,擡起頭,渴望的看着老人道:“想啊!我最想吃飽了。要不,要不您給我一個那紫色的錢币,隻要一個就夠了。”一想到雞腿,阿呆的口涎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老人道:“我不會給你錢的,不過,如果你想吃飽的話,就跟我走,我會讓你吃飽的,而且,我不會打你。”
阿呆眼睛一亮,早上他剛想像丫頭那樣被人帶走,願望就實現了,他小心的問道:的能讓我吃飽麽?”
老人點了點頭什麽其他要求你也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的,但是,這一走可能很長時間不會回來了,你要想清楚了。”他可不希望弄一個孩子回去,天天跟自己哭鬧,到時候殺了他,還要再出來找另外一個。
阿呆搖了搖頭願意跟您走,隻要能讓我吃飽就行了,我沒别的要求。”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走可是要幹活的,你怕不怕辛苦。”
“幹活?幹什麽活?”阿呆喃喃的問道。
老人道:“怎麽也比你當小偷好,最起碼我不會打你,不是麽?你不會的我可以教你。”
阿呆低着頭是,可是,我是很笨的,他們都說我蠢,我能學會麽?”
老人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說你能學會就能學會,跟我走。”說完,轉身向巷子外走去。
阿呆應了一聲,緊跟着老人走了出去,沒走幾步,老人突然停了下來,阿呆沒注意,正好撞在老人的背後,“哎呦。”阿呆痛呼一聲,捂着自己的鼻子,不解的看向老人。
老人回過頭來叫什麽名字?”
阿呆道:“我叫阿呆。”
老人嘲弄的道:“阿呆?果然是人如其名啊!記住,我叫哥裏斯,是一名煉金術士,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徒工。”
阿呆點了點頭,生怕自己忘了,連連念道:“歌裏死,歌裏死,……”。
老人聲音提高道:“我叫哥裏斯,不是歌裏死,你給我記清楚了。你以後要叫我老師。”
我知道了師。可是,老師是什麽意思。”
哥裏斯感覺自己真的被這個小家夥打敗了,無奈的解釋道:“老師,就是教導你東西的人。”說完,扭頭走出了巷子。哥裏斯這個名字,即使是煉金術士工會的會長聽到,也會流露出尊敬的表情,畢竟,雖然他喜怒不定,但總是爲數不多的幾名大師級别的煉金術士之一。
阿呆突然想到昨天丫頭走了以後黎叔的表現,趕忙追上去師,您能不能陪我去向黎叔說一聲,他給我吃了這麽長時間的饅頭,我要走,怎麽也要跟他打個招呼,要不,他會生氣的。”
哥裏斯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帶路。”本來他是沒必要和阿呆去的,但爲了自己的計劃,必須要讓阿呆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所以,他才會同意阿呆這個傻的不能再傻的提議。
阿呆在前面帶路,七拐八繞的,帶着哥裏斯來到了城南角落中,那座自己住了一年多的破屋外,這個時間,大多數孩子都被黎叔派出去工作了,并沒有吵鬧聲傳出。哥裏斯皺了皺眉是這裏嗎?”
阿呆點了點頭,小心的推開那扇并不結實的木門,率先走了進去。
黎叔正在房間中抱着個酒罐喝着小酒,自從阿呆牽魚的水平越來越高,他的收入也漸漸的提升起來,再不用自己出去忙活了,他正在幻想着,再有幾年的時間,多攢點錢,就能過上更舒服的生活,甚至可以娶一個女人回來,讓自己好好的做一回大爺,再不用去那破窯子裏洩了。在酒精中閉着眼睛正做着白日夢,門突然打開了,阿呆那瘦小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牽了幾條魚啊?”
阿呆有些害怕的說道:“黎叔沒牽到魚。”
一聽到阿呆沒有拿回成果,黎叔的聲音頓時尖銳起來,兇睛大睜,“沒牽到魚?沒牽到魚你回來幹什麽?皮膚又緊了是不是。”
阿呆身體一顫,唯唯諾諾的道:是回來向您告别的。”
黎叔一驚,噌的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你想走?吃了我這麽長時間幹飯,你就這麽想走,翅膀硬了?是不是。”他怎麽舍得自己這個搖錢樹走呢,丫頭走了他并不怎麽心疼,就算留下,那個不能牽魚回來的也隻會浪費糧食,即使是賣給奴隸販子,恐怕也賣不了多少錢。可是阿呆不一樣,現在幾乎一多半的收入都是阿呆帶來的,他怎麽也不會讓自己的搖錢樹離開。黎叔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控制的柔和一些不是又餓了,我再給你個饅頭吃好了,然後乖乖的給我去牽魚,别動什麽歪心思,否則的話,哼哼。”他晃了晃自己的拳頭,威脅的看着阿呆。
長時間的積威使得阿呆不自覺的想退縮了,能多吃一個饅頭,也是好事啊!他正猶豫着不知道該說什麽,哥裏斯的聲音響了起來,“否則你能把他怎麽樣?”随着腳步聲響起,哥裏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阿呆身旁,黎叔在他面前,顯得那麽猥亵而渺小。
是什麽人?”黎叔色厲在内的問道。
哥裏斯淡淡的說道:“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管,我和阿呆來這裏,隻是爲了告訴你一聲,我要帶他離開,從今以後,他在不是你手下的小偷了。”
黎叔的心有些涼,在這個看不清面貌的人身前,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使他喘不過氣來,但利益畢竟是最重要的,他鼓足勇氣行,你不能帶他走,怪不得他敢離開我呢,原來是找了個後台。我***打死你。”說着,一拳向阿呆的胸口打去。
阿呆下意識的身體一縮,等待着疼痛的來臨,但是,半天卻沒有動靜。阿呆睜開眼睛,這才現,黎叔的拳頭并沒有打到他,而是停留在半空之中,被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腕子,冷汗,正從黎叔的額頭上流淌而下。
“我說過,他現在是我的學徒工,你沒有權利再打他。”哥裏斯随手一推将黎叔甩到一旁,他可不像普通魔法師的身體那樣脆弱,雖然并不會什麽武技,但像黎叔這樣的角色還不看在眼内。。
黎叔捂着自己的腕子,怒罵道:這個混蛋,你想搶人嗎?”
哥裏斯冷笑一聲你這樣的渣子,早該被天神懲罰了,再糾纏,我就讓你下地獄。”說着,他伸出那隻剛才抓住黎叔的右手,幾句古怪的咒語模糊不清的從鬥篷中傳來,黑色的火焰突然出現在哥裏斯掌中,火焰閃爍着妖異的光彩,哥裏斯随手一揮,黑色的火焰化爲一條火線落在了房間中唯一的三條腿木桌上。沒有任何聲息,沒有燃燒的迹象,木桌就那麽憑空消失了,連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空氣中隻殘留着一絲難聞的味道。
阿呆和黎叔都楞住了,阿呆道:“老師,您在變魔術麽?桌子怎麽沒有了?”
哥裏斯看了他一眼不是魔術,叫魔法。”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中級以上級别的魔法師看到剛才的情景,都會吃驚的現,哥裏斯所使用的火焰是黑暗魔法和火系魔法結合的融合魔法。
黎叔的牙齒不斷的上下碰撞着,你是魔法師。魔法師大人殺我。”他很清楚的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如果眼前的這個人要殺自己,就像撚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誰也不會關心一個小偷的死活。更何況,除了神聖教廷和索域聯邦以外,魔法師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隻要殺的不是貴族,都有一定的赦免權。沒有任何人願意去得罪他們。
哥裏斯扭頭沖阿呆道:“已經交代過了,咱們走。”
阿呆看向黎叔,黎叔臉色慘白的跌坐在那裏沒有出聲,畢竟,和金錢比起來,似乎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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