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種種關卡他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已經算是少林寺的核心弟子,同輩當中的骁楚人物,距離那最後的任務也隻差一步了。
所以蘇子晨倒真幻想着自己完成任務,給蘇大人立下功勞,最後被指認爲蘇家下一代家主的繼承人,之前嘲笑他的那些人都惶恐的一幕。
當然蘇子晨卻不會被這種景象沖昏了頭腦,越是如此,他的求生欲便越是強烈,做事也是變得更加的小心,更加的如履薄冰。
畢竟之前他心懷死志的時候都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現在他既然想要繼續活,那就必須要做的更好才行。
收起功法,蘇子晨直接起身,準備前去羅漢堂内轉一圈,現在是午時,羅漢堂内已經快開飯了,吃過午飯後玄深便會來到羅漢堂内爲他們講解武道的,那時候蘇子晨也是要在場的。
就在他推開房門的一刹那,他眼前卻是忽然出現了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輕和尚。
看到那年輕和尚的一瞬間,蘇子晨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驚慌之色,其中還透露出一絲猙獰的殺機來,畢竟在這種地方,蘇子晨可是一直都準備着被人發現之後好殺人滅口的準備。
不過等到蘇子晨看到那和尚的相貌時,他便立刻收起了這些異樣的情緒,隻是裝作被吓到了,笑了笑道:“原來是元空師兄,師兄站在我門口怎麽不敲門呢?差點吓了我一大跳。
師兄也準備去吃飯嗎?那正好,我們師兄弟同行。”
眼前這名穿着灰袍的年輕僧人相貌尋常,看似有些木讷,唯有他的雙眼亮的吓人,好像能夠看清一切一般。
這名年輕僧人便是少林寺這一代最傳奇的弟子元空,從一個打雜小沙彌一招悟道,成爲少林寺年輕一代最爲傑出的弟子,其佛法造詣甚至就連少林寺内一些老輩的武者都比不上。
對于元空,蘇子晨可是忌憚的很。
這一年的時間,在少林寺内從來都無人能夠發覺他的不對,就隻有眼前這個元空好像發現了什麽,他那雙眼睛好像能夠看透一切一般,讓蘇子晨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此時的元空搖了搖頭,他隻是看着蘇子晨,用一種呆闆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慢吞吞道:“方才我感覺到這裏有一絲極其細微的魔氣出現,所以我才過來看看,空海師弟,你看到我之後爲什麽會慌亂?眼中爲什麽會有殺機?你難道想要殺了我?”
蘇子晨的心中一緊,但他還是大笑道:“這裏可是少林寺,哪來的什麽魔氣?身上帶着魔氣的人可都在黑獄和鎮魔塔裏關着呢。
還有元空師兄,你怕是看佛經看花了眼吧?你我乃是師兄弟,我方才隻是被你吓了一跳而已,哪有慌亂?更不可能有殺機了。
好了師兄,我先去吃飯了,你随意。”
說着,蘇子晨便快步離去,他總感覺這元空有些怪異,對方那雙眼睛好像真的能将他他看透,方才那絲殺意隻是蘇子晨下意識露出來的,甚至還隐藏在他的心底,沒想到卻是被這元空給看穿了。
後方的元空看着蘇子晨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絲莫名之色來,他喃喃道:“看花眼了?希望如此吧。”
此時羅漢堂的飯堂内,蘇子晨走了進來,笑着跟其他的弟子打着招呼。
“元海師兄來了!”
“師兄,聽說你最近又将大摔碑手給修煉成功了,就連師父都說,你的大摔碑手已經有他八成的神韻了。”
“元海師兄,什麽時候你再給我們講講外面的事情,那蘇信的手下的暗衛當真那麽兇殘?”
蘇子晨一路走來,臉上露着和煦的笑容,一一回答着,沒有什麽不耐煩的表情。
這一年的時間裏蘇子晨在少林寺的這些弟子當中可以說是混的不錯,他乃是暗衛出身的武者,以前便曾經以暗中的身份執行過不少的任務,手段要比這些從小便加入少林寺,從來都沒有出過幾次江湖的小和尚強太多太多了,他隻是稍微動用一些不明顯的手段,便已經獲得了這些少林寺年輕武者的敬重,跟他們徹底打成了一片。
甚至跟有些木讷和不近人情的元空相比,蘇子晨的歡迎程度可是要比他高多了。
這時一名身材壯碩的大和尚帶着一群小沙彌将一盆盆的飯食端上來,有米飯饅頭,蔬菜瓜果,但更多的卻是雞鴨魚肉等物。
外界都以爲少林寺的和尚都是吃素的,其實不然,隻有一些化神境之上的武者才會吃素,而且隻是一部分而已,剩下的先天和後天武者是必須要吃肉的。
練武本身就是消耗力氣的,特别是先天和後天基本上都是煉精化氣的一個過程,連飯都吃不飽,你還練什麽武?恐怕連刀槍都拿不起來。
況且佛門所謂的戒葷戒的也不是肉類,而是蔥,蒜,韭等辛腥之物,隻不過後期佛門當中禅密分離,禅宗出了不少的苦行僧,便開始連肉類都戒掉了,隻吃青菜白飯,修爲高深者,甚至直接便開始辟谷了。
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少林寺化神境以上的武者吃肉的倒還真沒有多少了,若是有,也隻是個人愛好而已。
“兔崽子們!開飯了!”
那壯碩的和尚大喊了一聲,其他那些少林寺的弟子頓時便嘻嘻哈哈的圍了過來。
這位壯碩的和尚乃是夥房管事覺承,要比在場的元字輩弟子都大上一輩,隻不過他的天賦不好,當初卡在先天巅峰十餘年都未曾突破到化神,還是他師父求來了一枚大還丹,并且親手幫他疏通經脈,這才讓他到了化神境。
隻不過他的武道天賦本就不好,就算是到了化神境也隻是化神境裏面最弱的,但覺承一直以來便喜歡做飯,所以便自請到了夥房,負責少林寺這些武者的飯食,雖然他長相兇惡了點,脾氣也暴躁,但對這些年輕的弟子卻是真心不錯,每天都變着花樣給他們弄些好吃的。
看到蘇子晨走過來,覺承将他拉到一邊笑道:“元海小子,你有福了,今天早上我夥房的小子在後山砍柴抓到了兩隻兔子,肥的很。
知道你好這口,下午來我夥房,一隻紅燒,一隻燒烤。記得,别讓其他小兔崽子看到。”
蘇子晨笑道:“多謝覺承師叔了。”
因爲蘇信說過,要将那藥下到低級弟子的夥食當中,所以蘇子晨從一開始便接近負責掌管夥房的覺承,以他的手段,很快就跟這位師叔打好了關系。
覺承因爲自身實力的原因,一些同輩的武者或者是年輕一代已經踏入化神境的武者都不怎麽看得起他,雖然少林寺禮教森嚴,但畢竟也是武林宗門,大家都是向實力看齊的。
唯有元海乃是年輕一代最爲傑出的弟子之一,同時也是化神境的存在,但對他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敬之意,每次都是一口一個師叔的喊着,讓覺承很受用,對他自然是另眼相看的。
一般少林寺的夥房在飯時過了之後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甚至就連他們自己也要離開,但覺承乃是夥房的管事,他自然是個例外,而且在夥房的這一畝三分地,誰人能管得了他?少林寺那些玄字輩的武者根本就不會去管夥房這種地方的。
蘇子晨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精芒來,最後一個任務,他這一步可是已經邁出去了。
就在此時,元空也是走進了飯堂内,不過之前還是喧鬧的飯堂在元空進來的一瞬間便立刻安靜了下去。
在年輕一代的弟子當中,元空的人緣并不好,畢竟他以前隻是一個掃地打雜的小沙彌,而不是武僧,跟在場的衆多弟子也沒什麽關系,他更沒有蘇子晨這種長袖善舞的手段,所以沒人喜歡也正常。
但是他爲人生硬死闆,若是看到了有同門弟子犯戒,一定會去告訴師門長輩,這種不念及師兄弟之情的舉動必然會遭人厭惡的。
至于最後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爲嫉妒了,不過不是元空嫉妒别人,而是别人嫉妒他。
貪嗔癡這三念就算是少林寺的那些高僧都戒不掉,更别說是這些初入少林寺,佛法還處于懵懂狀态的年輕弟子了。
元空一躍從一個小沙彌變成了化神境的武者,玄明住持的親傳弟子,這些人當中絕對有嫉妒的人在其中,當他們把這種情緒放大,再聯系到關于元空的其他事情,自然就形成了現在這種他幾乎被所有年輕弟子排斥的情形。
相反蘇子晨則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個是跟他的手段有關,而另一個則是他的經曆了。
畢竟現在整個少林寺都知道他是被蘇信手下的暗衛千裏追殺,曆經了無數次的生死才來到少林寺的,相當不容易,所以這些人下意識的也對蘇子晨産生了一種同情之感,認爲他現在有這種修爲潛力,跟他昔日的苦難是分不開的,這種事情無法複制,自然也沒有人會去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