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對于人心把握的很準,他隻跟蔡三元合作過一次,但他對蔡三元的性格結合資料已經算是比較了解了。
此人就是一個江湖老油條,爲人有些不擇手段,但卻還沒有陰狠到那種沒有絲毫底線程度。
趨利避害已經成了蔡三元的一種本能,所以不用蘇信多勸什麽,隻要蘇信把一切的利害關系都給蔡三元講明,他自然會明白如何選擇的。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現在蘇信的身份地位和實力。
眼下蘇信身上那一連串耀眼的稱謂,什麽西北道節度使,暗衛大總管,這些都表明了一些态度,那就是朝廷會給予蘇信高度的自由,隻要他能拿得下西北道,那他蘇信便是西北王!
當然這點在蘇信初入西北道的時候曾經被人當作是笑話來看待,隻不過随着蘇信這兩次驚人的戰績傳來,整個西北道現在可不會有人把蘇信當成是笑話的。
起碼蔡三元便有自知之明,他是絕對敵不過鍾離炎的,蘇信能将鍾離炎一路壓制到死,恐怕他在蘇信的手上連十招都走不過。
雖然他們之前還曾經并肩作戰,但蔡三元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看清自己,他跟着蘇信,并不丢人。
“大人,現在你還準備去把計無月還有嶽東流兩個人也一起都招攬過來嗎?”
蔡三元倒是很識趣,剛剛加入蘇信的麾下便自動改口,把蘇大人變成了更加親近的大人兩個字。
而且他不用想也知道,蘇信既然開口招攬他了,那就一定不會放棄散修當中的另外兩名強者計無月和嶽東流。
他們三人幾乎就是整個西北道散修的标志了,隻要能将他們三人招攬到麾下,那麽其他西北道的散修武者有些都不用蘇信親自招攬,他們甚至都會親自來投的。
蘇信點點頭道:“我是有這個想法,蔡兄,你跟他們相識多年,對他們二人的性格肯定也是了解的很,招攬他們幾率大不大?”
既然成了自己人,蘇信也不叫蔡莊主了,而是改叫比較親近的蔡兄。
蔡三元嘿嘿笑道:“大人認爲這兩個人誰比較好招攬?”
蘇信道:“應該是計無月吧,嶽東流此人據說爲人古闆生硬,十分的不好說話。”
蔡三元搖搖頭道:“蘇大人這麽想可就錯了,跟嶽東流相比,計無月才是最難說話的。
嶽東流此人雖然生硬古闆,但卻是标準的劍修,此人雖然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他對于劍道有着一種别樣的執着。
嶽東流的父親乃是昔日劍神山的弟子,不過因爲意外修爲被廢,而他又不甘心在劍神山養老,這才來到西北道。
嶽東流從小便被他父親按照劍神山弟子的方式來培養,甚至他的思考方式都跟劍神山的弟子差不多,所以隻要蘇大人你能夠在劍道之上折服嶽東流,并且再略施手段,收服嶽東流應該不是問題。”
蘇信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嶽東流竟然還有如此出身,這點他還真沒有查出來。
怪不得蘇信第一次見到嶽東流便感覺他身上的氣質有些眼熟,原來他的父親劍神山的人,他身上的氣質也是跟劍神山一脈相傳。
蔡三元繼續道:“至于計無月嘛,我和他雖然也是從年輕時便在大雪山學武,但此人性格喜怒無常,根本就無法掌握,甚至有時候連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而且最近幾天我勸蘇大人還是别去打擾計無月了,他那百花谷有個什麽奇花即将盛開,他每年這段時間都會在百花谷内照看他那些沒用的東西,誰上門求見他都不見,惹急了他甚至都能跟人動手。
所以這段時間我我們還是暫時别打擾他爲好,等到他把那些破花都給照料完,心情好了我們再去。”
蔡三元對計無月這種行爲完全不理解。
如果他照料的那些珍稀花卉都是各種靈藥也就罷了,但問題是他弄出來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隻是一些沒用的廢物而已,就是好看,沒别的用處。
他堂堂陽神境的強者,整日裏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照顧那些沒用的廢物而不去修煉,這神經病啊。
“那好,我們先去找嶽東流。”蘇信道。
蔡三元道:“正好我知道那家夥最近在哪裏潛修,我這就帶蘇大人你過去。”
兩個人沒用驚動蔡三元那富貴山莊的人直接離開,蘇信去招攬西北道的這些散修他暫時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蔡三元有富貴山莊,計無月有百花谷,唯有這嶽東流居無定所,時常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還總喜歡去大雪山那邊的冰原當中修煉,這讓喜好享受的蔡三元也是一樣不理解。
此時嶽東流所在地方也是靠近大雪山的一處荒原,這裏有一半的面積都被冰雪所籠罩,白天的時候陽光融化冰雪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瀑布從冰山上飛流直下,當蘇信和蔡三元來到這裏時,嶽東流正在那瀑布下練劍。
他的人雖然在瀑布之下,但那些水花卻是一滴都落不到他的身上。
而且嶽東流的出劍很慢,跟慢動作一般,但他每一劍斬出都好像帶着某種玄奧的韻律,竟然将那飛流直下的瀑布都引動,改變着那瀑布的流向。
要知道嶽東流練劍時可是沒有動用絲毫的内力真氣,甚至連肉身力量他都沒有動用。
劍神山的武者先修劍意,唯有修煉出劍意的武者在劍神山方才算是入門級别,眼下嶽東流所鍛煉的卻正是劍意。
蘇信和蔡三元站在瀑布旁邊,并沒有隐匿身形,嶽東流完全可以感應到他們,但此時嶽東流卻好像是沒看到二人一般,一直都在繼續練劍,直到半個時辰後他将一整套的劍法都演練完畢,這才收劍,一步踏出已經出現在了蘇信和蔡三元二人的身前,神色淡然道:“你們來幹什麽?”
嶽東流也好奇爲什麽蘇信會跟蔡三元混在一起,不過他天性淡漠,也沒有多問。
蘇信笑了笑,跟嶽東流這種人沒有遮遮掩掩、虛與委蛇的必要,蘇信直接道:“我來這裏是爲了請嶽兄加入我西北軍成爲供奉長老,蔡兄已經答應了。
眼下嶽兄等西北道的散修得罪了那些西北部族,等到他們解決了慕容氏的事情後,你們這些散修武者在西北道會更加的難過。
加入我的麾下,我能夠給嶽兄你最大的自由,你想要去外邊磨練自身的劍道我也一概不管,隻要在我用到嶽兄你的時候你能及時出現這便可以了。”
在蘇信看來,他給嶽東流的這些條件應該是嶽東流眼下最爲需要的。
首先是修煉資源,不是蘇信看不起嶽東流,而是以他這種性格每年所能獲得的修煉資源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一般,根本就比不得蔡三元和計無月。
還有嶽東流身爲劍修,他要時常磨練自身的劍道,蘇信的條件也能保證嶽東流最大的自由。
蘇信說出的這些條件在他想來應該是讓嶽東流很心動的,不過此時的嶽東流卻好像沒聽到蘇信的條件一般,眼中看着蘇信露出了一絲戰意來。
“蘇大人,我随遇而安慣了,無論是風餐露宿還是投身朝廷都可以。
聽聞蘇大人你劍道無雙,雖然不是主修劍道的武者,但卻以劍道之術名動江湖。
所以我想跟你鬥劍一場,以雙方隻拼劍法,不用其他功法,如果我勝了,那蘇大人就請回,以後也不用再來打我的主意了,如果蘇大人勝了,從今以後我便唯蘇大人你馬首是瞻,不知道蘇大人你敢不敢答應?”
蘇信暗中搖了搖頭,這嶽東流還真是如同蔡三元說的那般,有些死心眼,最後非要動手才行。
當然對于嶽東流來說,他也有着屬于一名劍者的驕傲。
蘇信的實力強大這是衆所周知的,以前他雖然沒跟蘇信打過交道,但就憑蘇信一拳轟殺拓拔餘和他交手十餘招,一鼓作氣轟殺鍾離炎這兩個戰績便足以奠定蘇信在西北道的地位了。
起碼嶽東流在知道了蘇信的戰績後就算他再驕傲,他也沒想過憑借自己的實力能夠勝過蘇信。
隻不過他是劍者,他練了一輩子的也是劍,對于蘇信這麽一個不專情于劍卻依舊能夠以劍道名揚江湖的存在,嶽東流還真是有些不服氣。
起碼眼下在他看來,蘇信劍法很強,但他名動江湖的還有指法,而且他的拳法也不弱,同時專修這些東西,眼下嶽東流隻是要挑戰蘇信在劍道之上的這一部分,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蘇信握住手中的飛血劍,笑了笑道:“既然嶽兄有興緻,那在下便奉陪到底。”
嶽東流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将自己手中那略顯古樸的長劍立在身側,一股屬于劍者的鋒芒頓時爆發而出,鋒銳無比,直沖雲霄,甚至攪動天地,讓這片天空當中都隐隐有雷霆炸響之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