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信掐着脖子,雷遠的眼中閃過了無盡的驚恐之色。
他死命的掙紮着,但體内的真氣卻被蘇信死死的壓制,令他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蘇信!我是江南道副總捕頭,就算你是江南道總捕頭,你也沒權利殺我!就算是我犯了錯,唯有總部下令,才有資格殺我!”雷遠艱難的擠出這句話來。
其他站在雷遠這邊的總捕頭也是紛紛應和,生怕蘇信不知道這個規矩,一怒之下就殺了雷遠。
其實這條規矩也是六扇門總部怕當地的總捕頭一家獨大所以立下的限制,即使你想要排除異己,也不能輕易動手殺人。
這條規矩蘇信知道,但他卻沒有絲毫松開雷遠的意思。
看到蘇信這幅樣子,雷遠這才想起來,這位爺可是出了名的膽大包天,這一路走來他誰不敢殺?六扇門的禁令真的能攔得住他嗎?
想到這裏雷遠也有些後悔了,他有些操之過急了。
他雷遠在這江南道呆了幾十年,上下關系盤根錯節,他若是想要架空蘇信,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徐徐圖之,但他卻選擇了最冒險的方法,上來便給蘇信一個下馬威,直接逼宮。
當然他這個下馬威若是成了還好說,當着江南道衆多捕頭的面,蘇信顔面盡失,估計以後沒幾個人會聽他的話。
但若是不成,就像現在這樣,蘇信被徹底的激怒,說不定真的會當場殺了他!
“雷遠,你真以爲六扇門的規矩就能保得住你了嗎?”
蘇信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我殺了你的确是違背了六扇門的規矩,甚至連這江南道總捕頭的位置都會丢,但除此之外,我卻不會受一點懲罰,因爲我背後靠着的是鐵家,六扇門的鐵家!
我丢了江南道總捕頭的位置,你丢的卻是命,你說我們兩個究竟是誰虧的大?況且就憑你方才的行爲,我先殺了你,再向上面彙報一下說你違逆犯上,勾結吳國餘孽,我甚至連處罰都不會有的。”
雷遠立刻大聲道:“我沒有勾結吳國餘孽!”
“現在我是江南道總捕頭,我說你勾結了,你就勾結了,你想要試試嗎?”蘇信冷笑道。
在場的衆多捕頭立刻沒人敢多嘴了。
縱然蘇信不是元神境的武者,但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蘇信背靠的可是鐵家。
他們在這裏跟蘇信叫嚣掰腕子,若是真把蘇信給惹急了,直接殺了他們,扣上一頂勾結吳國餘孽的帽子,說不定還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松開雷遠,蘇信将他扔到一邊去,端坐在主位上冷聲道:“上面派我來接任江南道總捕頭,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人不服,但不服也沒用,就算是上面不派我來,你們這幫廢物也别想要上位!”
這話一出,在場的衆多總捕頭頓時怒氣沖天,眼中露出了不忿之色。
就算是趙一銘和陸續這種原來沒想要摻合蘇信跟雷遠等人鬥争的總捕頭,也是對蘇信怒目而視。
沒有人願意被罵成是廢物。
蘇信指着下方的衆人道:“怎麽?說你們是廢物你們還不樂意?
吳國餘孽在江南道經營了十餘年,甚至連六扇門都被他們給滲透一空,接近半數的捕快和捕頭都被那些吳國餘孽所掌控,那請問你們這些剩下的人都在幹什麽?都在看戲嗎?
别告訴我你們這麽長時間居然都沒有發現那些吳國餘孽的異動,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們簡直連廢物都不如!
一個讓吳國餘孽在江南道安心發展了十幾年的六扇門,甚至膽敢爲他們提供幫助的六扇門,就算你們剩下的人沒跟那些吳國餘孽勾結,你們認爲六扇門總部會把總捕頭的位置交給你們嗎?”
在場的衆人頓時都不說話了,因爲蘇信說的的确很對,若是說對于那些吳國餘孽的動靜他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了,那他們江南道六扇門也未免太過廢物了一點,但即使察覺到了,也沒人去往上面提。
一個當然是因爲金武林被白蓮教控制的原因,而另外一個就是因爲他們壓根就不想捅出這麽大的亂子來。
人都是有惰性的,江南道六扇門這幫人就是過的太安逸了。
論實力,江南道六扇門可以說是大周所有六扇門當中最爲強大的一個之一,各種修煉資源也從來不會少了他們的。
而且在金武林的刻意籠絡和放縱之下,整個江南道的六扇門風氣可謂是十分的敗壞,那些專心查案總捕頭得不到嘉獎,而那些平日裏跟那些武林宗門勾勾搭搭的,卻成了金武林的心腹。
這樣一來,整個六扇門幾乎也沒人專心去查案了,對于那些武林宗門更是放任自流,使得整個江南道六扇門形同虛設。
蘇信敲了敲桌子道:“現在江南道六扇門的總捕頭是我,這規矩當然也要改一改。
從今以後,各大州府總捕頭所領取的修煉資源都按所得的功勞來發放,我這裏有專門負責統籌功勞并且核實記錄的人,就是他,黃炳成。”
蘇信指了指身後的黃炳成,這讓衆多捕頭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樂意。
原來輕輕松松的就能夠獲得那些修煉資源,現在竟然還要按照功勞分配,每日裏累死累活,完成一項任務還不知道能夠得到多少的東西,這讓他們怎麽能樂意?
看到下方這些總捕頭臉上表情,蘇信在心中冷笑不已,這江南道六扇門果然是差不多都爛透了。
在别的六扇門論功行賞分資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放到這江南道,竟然開始玩分蛋糕的事情,恢複了正常的制度後竟然還都不樂意。
若是被鐵戰看到這一幕,估計他都恨不得把整個江南道六扇門來個大換血。
蘇信敲了敲桌子:“反正事情就暫時這麽定下了,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接受,可以去盛京城六扇門總部向上反應,但我也有一句話,不想幹,那就滾!
别以爲成了朝廷鷹犬是多麽委屈的事情,你們不想幹,外面可是有人排着隊等着要加入六扇門呢,江南道什麽都缺,最不缺的便是武者。”
蘇信的話很惡劣,讓在場的衆多總捕頭們面色都不好看,但卻沒有人提出要離開。
進了六扇門雖然成了朝廷鷹犬,但是資源待遇甚至要比一些大宗門都要好,他們現在能以散修出身便有如此實力,依靠的也是六扇門的資源。
所以縱然那雷遠對着蘇信露出了怨毒之色,恨不得立刻就去六扇門告蘇信黑狀,但他卻仍舊沒有要脫下這身官袍的意思。
“既然沒有人想離開,那我就先給你們一個任務,用五天的時間把你們所下轄州府的一切難題事務都給呈報先來,特别是關于那些武林宗門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年究竟在江南道幹了些什麽。
當然你們也别想着隐瞞,六扇門總部已經重新派遣密探來江南道了,我會去跟那些密探核實你們所呈報上來的問題,如果真讓我查出來有人敢謊報問題,那就别怪我不講情面了。”
說着蘇信還撇了雷遠一眼:“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副總捕頭的身份。”
其他總捕頭心中都是一寒,正如同蘇信所說,他殺了雷遠可能還會有點麻煩,但他若是殺這些普通的州府總捕頭,可是一點顧慮都沒有的。
最後一衆人帶着異樣的心思離去,當然雷遠肯定是帶着一腔的怨毒走的。
本來今天是他要給蘇信一個下馬威,不過卻讓蘇信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并且還是當衆立威,簡直就是殺雞儆猴,而他就是那隻被殺的雞。
等到所有人都走後,黃炳成疑問道:“老大,你方才爲什麽不直接把那雷遠給幹掉?
你拿他當衆立威,看這老小子的樣子,肯定是在心裏恨死咱們了,若我說還不如直接給他扣上一頂大帽子,當場宰了他算了。”
蘇信反問道:“那殺完呢?上任第一天就殺人,鐵家的确會幫我扛下來,但在六扇門肯定會有人以此爲借口去攻擊我的,畢竟六扇門不是鐵家一個人的,這麽做隻會讓我降低在鐵家人心中的位置。
況且殺了他,的确能夠威懾其他州府的總捕頭,那王京平等人你也看到了,擺明了就是跟雷遠站在一起的,我殺了雷遠萬一吓到了他,他不冒頭了我怎麽辦?
六扇門有六扇門的規矩,這個規矩我壞一次行,但若是壞第二次,這可就難說了。
在飛鷹幫的時候咱們殺人上位還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更别說在六扇門内了,連個借口都找不到就将王京平他們都給做掉,這事情可不好辦。”
黃炳成撓了撓腦袋,飛鷹幫稱霸常甯府的時間太長了,現在他從一個幫派的話事人轉換成官家的人,身份還有些沒轉換過來,把問題都想的太簡單了一些。
“那老大咱們就隻能放過他們嗎?”黃炳成有些不甘的問道。
蘇信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色來:“當然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有句話說的好,攘外必先安内,不把他們先解決了,我們什麽事情都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