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流的面色稍有些變化,問道:“嶽方,你怎麽會來這裏?”
那名叫嶽方的年輕人道:“我大哥有事不能來參加江南會,那我便自己來看看喽,當然今天我大哥若是要在這裏的話,豈能由得一些狂妄之輩在這裏叫嚣?”
蘇信看了他一眼,對江鶴流道:“這個白癡是誰?”
那嶽方的臉上露出怒色,厲喝道:“你說誰是白癡!”
江鶴流連忙道:“這位是人榜第九‘斷玉手’嶽清平的弟弟,嶽方年紀輕不董事,還希望蘇大人你别跟他一般計較。”
蘇信冷眼看着江鶴流,對于這嶽方江鶴流倒是顯得很緊張啊,他身爲仁義莊莊主,之前雖然對自己客氣,但這還是第一次因爲嶽方而稱呼自己爲蘇大人的。
但可惜那嶽方卻并不領情,他直接指着蘇信冷哼道:“六扇門的走狗而已,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嚣張的?你還想要查仁義令的擁有者,簡直就就是不知所謂!我大哥手裏面也有仁義令,有本事你查去啊?
這次江南會我大哥本來是不想參加的,但現在可不一定了。蘇信,你若是有膽子便在江南會上跟我大哥戰上一場,否則便别在這裏叫嚣!”
蘇信搖了搖頭道:“人榜第九的弟弟,好大的來頭啊,可惜身爲人榜第九的是你大哥,但卻不是你,這話若是你大哥來說倒是可以,但你,憑什麽?
今天正好教你一個道理,狐假虎威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老虎不在身邊你卻還玩着一套,那便是找死!”
蘇信忽然出手,右手并指如劍,猩紅色的血線宛若劍鋒,向着那嶽方激/射而去。
在場的衆人眉頭都是一跳,這蘇信出手果然是毫無顧忌,就算‘斷玉手’嶽清平的弟弟他都敢下死手,真的惹怒了嶽清平,他也不怕在江南會上嶽清平對他出手。
要知道江南會之上雖然是禁制生死鬥的,但人榜強者互相邀請切磋卻是很正常的。
雖然說嶽清平身爲人榜第九,蘇信才是人榜第二十二位,但嶽清平若是硬要邀請蘇信切磋一番,你答不答應?
不答應便是認慫,名聲掃地,被江湖人所恥笑。
答應的話,難保嶽清平不會暗中下重手對付蘇信。
就在那一記血河神指将要臨身之時,江鶴流忽然出手了。
從進入仁義莊開始,無論是蘇信咄咄逼人的想要核對查驗那仁義令,還是他出手以一敵衆,讓仁義莊内衆多武者顔面盡失,江鶴流卻始終都在隐忍,沒有動手。
但這一次蘇信對嶽方出手,江鶴流卻是忍不住了。
他右手呈擒龍之勢,強大的内力爆發而出,青色的罡氣直接将蘇信的血河神指給捏碎。
蘇信輕咦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出手,而是直接招呼鐵瑤花離開。
在場的衆人頓時愣住了,這蘇信到底是再搞什麽鬼?
之前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仿佛今天定然是要大鬧仁義莊一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般。
但結果等江鶴流一出手,他卻是直接轉身離去,難道是知難而退了?
江鶴流站在原地,面色有些陰晴不定,而那嶽方好似現在才反應過來一般,對着那蘇信破口大罵着,但其實卻是心有餘悸。
蘇信的出手實在是太快了,嶽方縱然是有着先天氣海境的實力,但在蘇信的血河神指之下卻是連閃躲都勉強,若非是江鶴流忽然出手,他還真有可能被蘇信當場擊殺。
出了仁義莊之後,鐵瑤花詫異道:“你爲什麽忽然收手?現在仁義莊内沒人能攔得住你,正好可以逼迫江鶴流把擁有仁義令的人都說出來啊。”
蘇信搖搖頭道:“已經沒有意義了,起碼我現在能夠确定,這仁義莊肯定是有問題的,這次的事情跟他們脫不開關系。”
“你怎麽肯定的?”鐵瑤花好奇道。
“因爲那江鶴流是元神境的武道宗師!最弱也有着化神境初期的修爲!”
鐵瑤花頓時一驚:“他已經是元神境!?”
蘇信沉聲道:“江鶴流掩飾的很好,但他方才忍不住出手卻是洩漏了自身的一絲氣機。
這一絲氣機非常的細小,若不是我跟元神境的強者交過手,我甚至也感覺不出來。
他身爲江南仁義莊的莊主,早年間重傷已經被判定爲這輩子不可能修煉到元神境,那他現在的修爲怎麽解釋?
如果真是意外傷勢痊愈或者是得到了某些奇遇導緻突破,那江鶴流應該當衆對外公布才是。
畢竟有一位元神境的武道宗師坐鎮,他們江南仁義莊肯定會名聲大噪,勢力要比現在更強。
但他卻是在隐瞞着,你感覺這裏面會沒有問題嗎?”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鐵瑤花問道。
蘇信指了指上面道:“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就該上面的人操心了,給六扇門總部的人彙報吧,其他的事情我們不該管,也管不了。”
鐵瑤花道:“可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蘇信打斷:“不用可是,之前你告訴我六扇門給我的任務是什麽?隻是探聽消息而已。
現在消息已經探聽出來了,我可以百分百的保證仁義莊絕對跟這件事情有關系,而現在仁義莊莊主江鶴流乃是元神境的武道宗師,這是我們解決不了的,所以必須要讓上面派人來。
我這人一項都很有自知者明,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碗飯,否則一不小心撐死了,可沒有人會給你收屍的。”
蘇信現在的身份雖然是六扇門的人,但他卻不會把自己的性命都賣給六扇門。
所以方才在仁義莊内發現那江鶴流有着元神境的修爲後,他立刻轉身就走,沒有半分的耽擱。
鐵瑤花倒是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到蘇信的态度如此的堅決,她也隻得作罷。
回到客棧後,蘇信便把自己關在房間内,說是要寫給六扇門的報告,但他卻一直沒有動筆,而是閉目呆在房中,好似在等待着什麽一般。
直到半夜十分,蘇信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他等了片刻後立即穿上一身夜行衣從窗戶上跳出去,在他前方不遠處,赫然有一個極爲熟悉的身影也在暗中穿行着,那個人赫然就是鐵瑤花!
鐵瑤花的速度很快,但蘇信有着風神腿在,速度也不見得要比鐵瑤花慢多少,不過他怕被鐵瑤花所察覺,所以一直都遠遠的吊在她身後百丈外。
一路的疾馳,鐵瑤花來到江南府當中一片青樓彙聚的坊市當中,身形隐隐暗了下來,若不是蘇信一直跟在她的後面,他甚至都發現不了伏在那青樓樓頂的鐵瑤花。
鐵瑤花隐匿身形,在每一座青樓上面都探查了一陣,她好像終于找到了目标一般,身形一動便躍入了青樓當中,燈火輝煌的青樓當中竟然沒人察覺到她的動作。
此時這座青樓當中,早先在仁義莊内叫嚣着要讓蘇信好看的嶽方正在宴請武林年輕一代的衆多武者們。
嶽方的身份自然是不算什麽,但他哥哥嶽清平卻是名聲大的很。
嶽清平雖然是散修,但他卻是有一位融神境的師父,來頭并不比那些大派弟子差。
而且他爲人豪邁,交遊廣闊,跟一些大派弟子更是相交莫逆,這人脈關系可是要比那一直老老實實修煉的‘刀劍雙絕’沈晉要強多了。
嶽方身爲嶽清平的弟弟,他出言邀請衆人飲酒,大部分的武者都會給他一個面子的。
酒樓當中,一名武者爲嶽方倒了一杯酒道:“嶽兄,聽聞那蘇信今天竟然強闖仁義莊,還在仁義莊内大鬧了一場,導緻數名江南道的前輩受傷,這事情是真的嗎?”
嶽方冷哼一聲道:“這倒是真的,我當時也在場呢,不過也就是大哥不在才讓那蘇信如此的嚣張。
那什麽‘刀劍雙絕’沈晉和‘夜流手’劉枭根本就是廢物一個,連動手都不敢動,我大哥若是在,早就廢了那蘇信了。”
聽到他這話,頓時有人在暗中露出了鄙夷之色。
同是兩兄弟,這嶽方的所作所爲可是跟其兄要相差太多了。
嶽清平交遊廣闊,而這嶽方一番話,卻是爲他大哥豎立了不少的敵人。
今天仁義莊的事情雖然難免會傳出去,但從别人嘴裏傳出去跟從你嶽方嘴裏面傳出去可不一樣,你現在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那些今天丢臉的宗門會不會怨恨你,甚至牽連到嶽清平?
而且方才嶽方還直接把沈晉跟劉枭兩個人點了出來,這可是大大得罪了這兩個人。
那劉枭可是金玉樓的少主,你說人家是廢物一個,還暗諷他不如嶽清平,這下子素未謀面的兩個人仇可就結下來了。
而那沈晉的來頭雖然沒有劉枭那麽大,但人家也是貨真價實的人榜前二十的武者,他若是心生怨恨,那也是一個麻煩事。
嶽方憑白無故就給自己的大哥豎立兩個年輕一代的大敵,也不知道嶽清平知道後會有什麽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