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震江南的仁義莊若是算小莊子的話,我估計整個江南就沒有幾個勢力能放到台面上去了。”蘇信淡笑着說道。
江鶴流對着蘇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蘇少俠可别恭維我了,今天能來就是大家的緣分,您二位先就坐,我去安排宴席,等一下你們這些年輕一代的武林俊傑,可是要好好親近親近。”
但這時蘇信卻一揮手道:“吃飯不着急,在下這次來可是帶着六扇門的任務來的。
正所謂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在下拿着朝廷的俸祿,總不能光記着吃吃喝喝不是?”
在場的衆人面色頓時就是一變,他們兩個果然是沖着仁義莊來的!
蘇信這二人别的時候不來,偏偏要在江南會的時候過來,這明顯就是來者不善,想要搞點事情出來。
江鶴流勉強笑道:“哦?不知道蘇少俠想要完成什麽任務?隻要我仁義莊能夠辦到的,在下一定不會推辭的。”
蘇信拿出那個碎片道:“昨日晚上李塵風在江南道的六扇門秘密據點内被殺,這塊碎片就是從李塵風的屍體上找到的。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塊碎片便是你仁義莊第一代的仁義令,所以現在我懷疑,殺李塵風的人跟你們仁義莊有關!”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大廳内的人都是渾身一震,驚駭的看着蘇信,他竟然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且還問到了江南仁義莊的身上!
昨日隴西李氏的弟子‘武探花’李塵風被殺一事情他們當然知道,甚至有些人連細節都聽說了,其中的嫌疑最大的便是眼前這位。
不過等蘇信露出了自己六扇門的身份後,這份疑慮便消失了。
擁有六扇門背景的蘇信沒理由去殺李塵風,而且就算真的是他殺的,自然也有李家去跟六扇門分說,其他人可管不着。
但任他們如何也沒想到,蘇信竟然以此件事情爲借口,上仁義莊興師問罪來。
江鶴流的笑容僵了僵,但他還是謹守禮節,溫和着說道:“我江南仁義莊出身的人,不說都是什麽俠義無雙之士,但卻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那碎片的确是我仁義莊仁義令上的一部分,不過這隻是一塊令牌而已,我當初也隻不過是用象牙外加從江南道本地雇傭來的幾名普通匠師雕刻成的而已,随便誰都是可以仿制的,這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仁義莊呢?”
蘇信搖搖頭道:“你仁義莊的人是不是俠義之士,由不得你說了算,而是由我六扇門說了算。
江莊主你若是真的問心無愧,那就将你仁義莊所有攜帶第一代仁義令的人都交出來,咱們挨個對比,看看他們的仁義令上究竟有沒有缺口。
至于其他被你送出去的仁義令,也請江莊主你給我一個名單,我自會去調查的。”
這話剛剛說完,整個大廳内的武者頓時就炸了。
其中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冷哼道:“黃口小兒,好大的膽子!你以爲仁義莊是什麽地方,能由得你放肆?
就憑你一個小小的追風巡捕也想要搜查仁義莊?就算是你們江南道總捕頭金武林來到這仁義莊,也一樣要對江莊主客客氣氣的,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這老道所說的話也是在場衆人的心聲。
江南仁義莊發展到現在,仁義莊真正強的并不是現在莊子當中這些武者的實力,而是仁義莊的人脈和名聲。
隻要現在莊主江鶴流振臂一呼,起碼有着五名以上的元神境武者和數百先天境界的武者會站出來幫忙。
這種人脈已經不次于一些一流勢力了,甚至還要更強。
蘇信臉上的笑容不變:“請問您是?”
那老道冷哼一聲道:“某乃是上清觀觀主青木散人,怎麽,你難道連老夫也想要查一下?”
蘇信‘哦’了一聲,臉上仍舊帶着那淡淡的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心驚不已。
“既然你不是仁義莊的人,那你在這裏唧唧歪歪的幹什麽?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那青木散人被氣胡子都歪了,指着蘇信怒喝道:“大膽狂徒!你竟然敢如此侮辱老夫,信不信老夫今天……”
他的話還未說完,蘇信左手一動,血色的劍芒轟然斬出,衆人隻見到血影一閃,那一劍就已經來到了青木散人的身前。
劉枭和沈晉的眼中都是一驚,這一劍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連他們這種位列人榜的武者方才都沒看清蘇信出劍的動作。
有些人這才想起來,蘇信以前的稱号可不是‘血劍神指’,而是‘快劍’!
能在人榜之上以快劍聞名的,可想而知他的劍究竟有多麽的快,三步之内的距離,沒有人的動作能快過蘇信的劍,近在咫尺,人盡敵國!
沒人來得及救援,青木散人隻能自救。
他的上清觀在湘南道也算是一個不小的二流勢力,觀内有着數名神宮境的武者在,上面還有一位化神境的長老在撐場面,雖然垂老,但餘威猶在。
青木散人身爲上清觀的觀主,他自身的實力在神宮境的武者當中也算是比較強的那種。
面對蘇信斬來的一劍,青木散人周圍罡氣暴漲,混元罡氣凝聚成七星盾橫在身前,七星連珠,循環往複,乃是道家正宗護身功法。
蘇信的血河神劍之上跳動着血色的韻律,破滅的殺機凝聚在其中,血色的劍芒毫無阻隔的轟碎了青木散人身前的七星盾,護體真氣被破,青木散人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眼看着蘇信這一劍就要刺入青木散人的胸膛,一旁回過神來的劉枭卻是出手了。
他的手纖細修長,膚色細膩,仿佛不是男人的手,而像是一個精緻的女人手一般。
但此時他的手中卻是捏着一個印決,漆黑的罡氣凝聚成一朵嬌弱的花朵随着他的動作,輕輕的點在蘇信的劍鋒之上。
一瞬間黑色與血色交織的罡氣爆裂開來,劉枭面色一變,身形連退了三步,但蘇信的劍勢卻仍舊未變!
劉枭連忙再次出手,他的雙手宛若飛花拈葉,一朵朵漆黑的六瓣之花盛開,輪番轟在了蘇信的劍鋒之上,宛若黑夜裏盛開的死亡之花,帶着森嚴的殺機。
這便是劉枭賴以成名的‘夜流手’,其根腳便是傳承自他父親劉千放的《萬樹花開訣》。
隻不過劉千放出手花開滿堂,成千上萬朵屬性各不相同的罡氣之花盛開綻放,威勢驚天動地,最後更是可以凝聚出傳說中的無相之花來。
而劉枭的萬樹花開訣才剛剛入門,他使用的最順手的,便是這黑夜當中蘊含着殺機的夜流花之印。
數十朵夜流之花盛開,這才勉強将蘇信這一劍的力量卸去,劉枭連忙抽身後撤,右手在身後背攏,實際上卻是在掩飾着他那虎口已經被震裂的事實。
“哈哈,蘇兄的實力果然強悍,小弟佩服。”劉枭長笑着打着哈哈,身子卻始終不再向前邁一步。
他方才出手救那青木散人隻不過是想要順便赢得一下這仁義莊衆人的好感而已。
畢竟仁義莊在江南聲勢浩大,他金玉樓最近準備向着江南道擴張,跟仁義莊打好關系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爲了跟仁義莊打好關系就自己上去跟一個明顯敵不過的家夥死磕,這種蠢事他劉枭才不會幹呢。
但劉枭不上,卻不代表别人不會上。
看到蘇信一言不合便動手,整個大廳内的所有武者幾乎都怒了。
一衆人紛紛拍着桌子怒喝了起來。
“小輩狂妄!”
“簡直是豈有此理,這仁義莊也是你能夠撒野的地方?”
蘇信冷眼掃着四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這仁義莊難道不是大周的領土,我六扇門還管不着了不成?
今天我的話就放這兒了,仁義莊我必須要查,誰若是阻攔,那便是妨礙公務,之前那老牛鼻子就是前車之鑒!”
聽他這麽說,幾名武者立刻就沖上來,一邊出手一邊冷哼道:“狂妄!這話就算是江南道總捕頭金武林都不敢這麽說!”
蘇信冷眼掃了一下動手的這幾人,都是神宮境的實力,而且還都不弱,顯然都是一方勢力的高手或者是當家人。
鐵瑤花拔刀就要上,但卻被蘇信給攔住了。
昔日面對祝言信等四名神宮境的武者,蘇信底牌盡出還要拼個兩敗俱傷才能夠将其擊殺。
但現在面對足有六人,他卻是遊刃有餘的很。
漫天的劍芒揮灑,指風彈射,整個大廳内都被暴亂的罡氣所填滿。
短距離内蘇信風神腿的速度堪稱無敵,騰挪閃避配合他的快劍之術,竟然壓得六名先天武者都擡不起頭來!
看着眼前的戰鬥,大廳内的衆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這六人可都是江湖前輩了,而那蘇信隻是一個後進小輩而已。
結果六人圍攻一人,竟然還拿不下那蘇信,反而被其給壓制,這臉丢的可夠大的。
丢臉的是圍攻,更丢臉的是圍攻都打不過人家!
在場的衆人當中有人想要再加入其中,不過顧慮到自己若是加進去再拿蘇信沒辦法,那丢臉的可就有自己的門派了,可不能這麽魯莽。
所以一衆人心中都是這麽想着,便眼睜睜的看着蘇信将那六人打的步步後撤,徹底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