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丸丸出生那天,我接到了盛長袖的電話。
經驗所談,我認爲盛長袖是故意掐準了我預産的時間,打電話給我是爲了讓我生氣、難受、産生嚴重的負面情緒,她肯定希望我難産。最好死在手術台上,一屍兩命。
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正合了盛長袖的心意,這樣她就徹底解恨了。
我也不想這樣想盛長袖,可是她一年複一日的恨我、膈應我、折磨我,讓我不得不這樣想她。
理智讓我挂斷她的電話,卻又鬼使神差接聽了她的電話。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盛長袖的這通電話,并沒有如我的預想那樣。
她對我說:“祝你生産平安,祝你的孩子健康成長。”
聽到這句祝福的話時,我以爲這是‘反話’,她真正的想法跟這句話一定是相反的意思。在我走神之際,媽媽奪走了我的手機,對着電話那端的盛長袖一通質訓以及警告。
警告之後,媽媽生氣的挂斷了盛長袖打來的這通電話。
媽媽顧及我緊要時刻,沉默未問。
我想,當時媽媽一定很想問我,爲什麽給盛長袖備注:善舞。
這個問題,我一定會吞吞吐吐回答不上來,但如果換做是現在,我可以回答了,那就是:我心裏始終對盛長袖保留了我們童時的天真和寬恕。
也是後來我才明白,我爲什麽總是受制于盛長袖的折磨,爲什麽不能從陰霾裏走出來,做一個真正沒心沒肺的人,忘記那些痛苦。因爲,我希望盛長袖可以寬恕我,同樣,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寬恕她。
一旦對等,天秤慢慢平穩。
當寬恕徹底寬恕,是哪一天呢?
是……
是我得知,盛長袖長眠于比拉湖的那一天……
我以爲這是一個騙局,是家人爲了讓我永遠擺脫盛長袖的陰影,布下了一場騙局,隻要她認爲‘盛長袖’這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多年來揮之不去的陰影,就會消失。
我不信。
我很固執。
我堅持己見的認爲是家人設下的局。
可那一年我真的過得很快樂,也很開心,我有了幸福的家庭,一歲多的兒子,入目四下,皆是愛我疼惜我的人。
直到第二年開春。
韻聲帶丸丸回了新吉利一趟,大概是忽略到丸丸記事清晰,丸丸回來後,咿咿呀呀同我說:“麻麻,比拉湖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呀~”
我問丸丸:“是大姨帶你去的嗎?”
丸丸吐字不太清晰,卻還是知道的,認真點點頭:“嗯嗯~”
還對我說:“大姨買了好多漂亮的花~”
一說起那些花,丸丸眼裏的光亮如星辰般璀璨。
我有些失神。
祁韻聲去比拉湖做什麽呢?還買了那麽多花……
我是知道比拉湖的,是全Y國最大的天然淡水湖,那裏風景優美,湖面如平鏡,最出名的是比拉湖旁邊有一座巨大的玉蘭樹園子,開滿了白色的玉蘭花,那時候我同盛長袖一起去過很多次。
盛長袖喜歡去比拉湖的原因,不是因爲那一片湖,她真正偏愛的是玉蘭樹園子。我知她念想,還爲她在比拉湖購置了一套别墅,方便她住在比拉湖那邊,不錯過玉蘭花開的季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