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沉,下面的河水越是冷得刺骨。
直到甯祁蘿的意識逐漸開始出識渙散,她以爲自己和盛長袖會葬身在這條河裏,但是她更想的是,盛長袖能得救。
本來就愧疚于她這麽多年。
她不想因爲自己又害死了盛長袖。
至于後來兩人是怎麽被發現,再到被打撈起來的她不知道。
隻依稀記得有那麽一陣兒她腦子很不清醒,一會兒是她跌入河裏盛長袖來救她的畫面,一會兒是那天在曼洲看到江映遲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一會兒,是她媽媽說的那些話。
滾滾來的壓抑将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根本不想醒來。
她害怕醒來面對盛長袖的噩耗,害怕醒來面對江映遲不愛她的事實,害怕醒來面對所有關心她愛她的人……
那是她最懦弱的時候。
好在。
盛長袖沒事。
江映遲還愛她……
回憶結束,甯祁蘿眼眶裏凝了晶瑩的淚珠,慢慢凝得多了,不需眨眼那淚便從眼眶裏奪眶而出。
盛長袖的聲音傳來:“你想知道我爲什麽救你嗎?”
甯祁蘿擦拭了臉頰上的淚痕,恢複如初,繼續削了一大塊蘋果皮。“你說說,我不知道。”她本就不會削皮,這麽個削法,蘋果皮都快被她削得隻剩下核了。
擡頭看向盛長袖,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偏偏這個回答不如意。
因爲盛長袖說:“我害怕啊,你要是真出事了,祁家人恐怕真的會把我碎屍萬段。”
甯祁蘿接話道:“你不是說你不怕死嗎?你還說,要是我死了你才開心。”
“那是刺激你的話你也信?誰會嫌命長了不是?”盛長袖把手放進被子裏,“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給我削的蘋果就不必給我了,我嫌棄你沒洗手用細菌來害我。”
甯祁蘿:“……”
盛長袖:“好吧,我慈悲,又見不得,所以才冒生命危險救你,這跟你想的是兩碼事,請别往我身上套。”
“你不用這麽說,我知道就夠了。”這些不重要,甯祁蘿覺得沒意思。
也就不提這件事了。
隻是,還有件事她還沒搞清楚。
于是甯祁蘿把削好的蘋果放在一邊,問起盛長袖:“所以那天在河邊,你說的那三個字到底是什麽?”
盛長袖:“我還以爲你知道了呢。”
“我知道也不會問你。”
這些天每次想到這件事的時候,甯祁蘿發現無論自己怎麽解讀,都解讀不出來盛長袖說的那三個字是什麽。
“不知道最好,你以爲我會告訴你?”
盛長袖明顯困乏得很,趕人了:“沒事就出去,我需要休息。”
甯祁蘿指了指桌上那被削得都快看見核的蘋果:“給你削的。”
說完,把水果刀收了起來。
盛長袖餘光瞥見那把水果刀,說了句:“一開始我看你拿着刀進來,還以爲是要趁我虛弱刺我幾刀解恨呢。”
“你想多了,即使我讨厭你,我也不會想要對你不利。”
甯祁蘿準備轉身走人。
身後傳來盛長袖的聲音:“我怎麽忘了,你那麽善良……可不是那樣的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