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股混亂魔力撞擊着西格羅的海岸線,終于造成了空間破裂。
裂縫的那一頭通往地球。
魔影嘉弗艾縱身一躍,葛霖與伊德就倒黴地來了一次異世體驗遊。
因爲西格羅是個特殊的地方,按照戰神伊羅卡的說法,這裏的魔力是平衡的,自成規則。有破壞就會有修複,葛霖把這個理解成了環境的自我淨化能力。于是裂縫時而出現,時而消失,按照這個規則,隻要那股充滿惡意的魔力繼續沖擊西格羅,在海蜥們卷土重來的前夕,這條回家的路肯定會再次開啓。
現在,芝麻開門的門找到了。
問題隻是這扇門的性質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一條簡單的對接通道,還是一條能夠随機變軌,連接着無數時間鐵軌的任意門。
葛霖擔心是第二種情況,伊羅卡告訴他們,事實也許沒有那麽糟糕。
“找到源頭,把那些幕後操縱者帶回這裏……既然他們用惡念之力侵襲這片土地,就用他們的血肉與骨骸築造新的海岸。”伊羅卡的神情很平靜,沒有絲毫戾氣或殺意,但他說出的話卻令人感到心裏發冷。
黑貓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
戰神把目光重新移到臉色蒼白的葛霖身上,繼續說道:“在那之前,我會讓他們的魔力好好發揮作用。這樣我們就能夠探索那道裂縫的位置,主動打開它。即使門那邊不是你們需要的時間段,我們也能把‘門’關上,再打開一次試試。一次兩次不成功,那就十次二十次,慢慢總結出規律,最後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伊羅卡輕輕擺手,阻止了葛霖的發問,神态輕松地說:“那些失敗者是我們的工具,随心所欲使用的工具,我會讓那些神死得慢一點,不榨幹最後一點魔力,他們休想輕易地死去。”
看到伊德渾身哆嗦幾乎翻譯不下去,葛霖表情裏驚懼越來越濃時,伊羅卡輕輕地撸着黑貓頸後的毛。
“當然,我們必須先抓住那些混蛋才行。”
“我們?”葛霖與伊德對視一眼,在同伴眼中看到了驚慌。
“是的,我們。”
伊羅卡示意了下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兩個人。
伊德腿一軟,再次癱坐在地上,葛霖也半天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卷入新一輪的衆神之戰?簡直是找死!
“尊敬的閣下,請你重新考慮……我甚至連成爲狼騎士的資格都沒有。”伊德滿臉虛弱地說。
伊羅卡毫不在意地說:“其實在‘神’面前,你跟狼騎士是一樣的,弱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你知道這個事實啊!
伊德悲憤地想,他還以爲戰神忽然抽風了呢!
“所以,我們根本什麽忙也幫不上。”葛霖說完,就看到伊德在旁邊猛點頭。
如果不是害怕冒犯伊羅卡,胖子都想表示他們留在西格羅等戰神回來就行,打仗什麽的,普通人根本不行,更不要說神戰!
戰神卻給了他們否定的答案。
“不,隻有你們能幫助我。”
來自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沒有任何魔力的地方。
“你們那裏沒有魔法……尤其是你,你到西萊大陸時間不長,西格羅的魔力還沒有對你的身體産生影響,而你連圖騰都沒有,所以你不受任何力量保護,對所有魔力都非常敏感。”伊羅卡盯着葛霖,就像看到了什麽好用的武器。
葛霖愕然。
所以他是魔力探測器?
“西萊大陸面積廣闊,我不知道那些家夥會躲在什麽地方,如果他們刻意隐蔽自己,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迹。”
“等等。”葛霖頭痛地表示了異議,他望着伊羅卡說,“請容許我打斷你,我想你可能搞錯了。至少你站在我面前,我完全感覺不到有什麽魔力,你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你不開口說話,我根本發現不了你是神。”
葛霖咽下後半句話沒說。
——如果論臉,那就不是普通人。
戰神并不爲葛霖的話感到惱怒,他甚至笑了笑。
冰冷銳利的氣息驟然消融,那種始終存在的、令兩人呼吸艱難的壓力也跟着無影無蹤,瞬間發自靈魂的輕松,讓葛霖覺得好像要飄了起來。
“我的身上沒有魔力,你當然感覺不到。”
這句話似乎隔了很遠,當葛霖意識到話裏的意思時,他已經呆立在原地好幾分鍾了,他慌忙僞裝自己是思考耽擱了時間。
“……我不明白,你沒有魔力?”
“首先,戰神并不使用魔法。”伊羅卡覺得這個話題很有趣,他好脾氣地提醒葛霖,“我之前說過,西格羅人永遠也學不會魔法,而我出生在西格羅,這裏是我的故鄉。”
伊德再次目瞪口呆,他跟葛霖一樣想問戰神幹掉那群海蜥大軍用的不是魔法,那屬于什麽?影子又是怎麽回事?
“第二,我們腳下站着的地方,也就是這座森林遺迹,它是一個禁魔領域。”
伊羅卡捏住黑貓的前爪,輕輕揮了揮,嘉弗艾不滿地沖着主人喵了一聲。
“站在這裏,身體裏的一切魔力都會被封印,所以我的嘉弗艾……隻有這麽大。”戰神低頭看自己的貓,心情也很複雜。
圓圓小小的貓沒了。
在他沉睡的時候,嘉弗艾吸收了巨量的惡念魔力,吹氣球一樣膨脹成了一堵毛絨絨的牆,走起路來是一座雄赳赳氣昂昂的山。伊羅卡還不能責怪寵物,畢竟嘉弗艾代替了他,守護西格羅度過漫長的歲月。
那邊葛霖也終于解開了心裏的謎團,原來他上次掄貓成功,是因爲嘉弗艾在森林遺迹裏根本變不回去啊!
一瞬間,葛霖看黑貓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黑貓敏感地扭過頭,正好看到葛霖不懷好意的目光。
黑貓立刻炸毛,喵喵叫着向主人告狀。
主人不幫貓出頭,還補了一句:“人是你帶回來的,吃什麽虧都算你的。”
嘉弗艾大怒,從伊羅卡懷裏掙脫出去,蹲在牆角生悶氣,拿屁股對着主人。
伊羅卡完全不在意地說:“不用管它,嘉弗艾十天裏面總有八天在生氣,還有兩天在準備生氣。”
葛霖覺得這個擁有戰神之名的男人,很懂貓的脾氣嘛!
不,應該是……魔影嘉弗艾的脾氣跟地球上的貓很像,這是巧合?
葛霖心裏琢磨着,那邊戰神已經對他們下逐客令了。
“回去考慮清楚,如果不想冒風險擔驚受怕,你們可以在西格羅度過一生,如果你們無論如何都想回到故鄉,那就付出努力,與我合作。我将以狄希斯伊羅卡之名,承諾幫助你們回去原本的世界。”
伊德眼珠一轉,他忽然想到就算他們不去做探測器,戰神也要去尋找罪魁禍首的,因爲戰神不可能放任海蜥這個禍患不管。
正當胖子在心裏嘀咕着如何投機取巧,伊羅卡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冰冷地說:“按理說,我要爲嘉弗艾闖下的禍負責,哪怕你們拒絕幫助我,我也應該做同樣的承諾。可是時間不會停下來等待,以我的年紀,即使明天就死了也很正常。我越快找到罪魁禍首,對我們就越有好處,否則……”
這裏面隐含的警告意味,讓葛霖與伊德收起了最後的僥幸。
失去戰神,西格羅還能守得住嗎?所有人都會死,回地球什麽的就更别想了!
“我明白了,我願意幫助您。”葛霖又用了敬語,他向戰神伊羅卡行了一個西萊大陸的誓約禮節,手掌壓在心口上,鄭重地說,“隻有我,我的同伴留在西格羅。”
伊德差點跳起來,他剛想要争辯,葛霖用左手按住胖子的肩,無奈地說:“隻能去一個人,因爲這事很危險,我們不是說過嗎,不管怎麽樣也要保證有一個人活着!”
伊德僵住了。
“我比你年輕,比你有力氣,而且我沒有圖騰,這個人選隻能是我。”葛霖安慰完胖子,轉頭又對戰神說,“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晚上,你需要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再寫一封信……就像你說的,萬一你不能活着回來,你的同伴可以把你的遺言帶回故鄉。”
伊羅卡取下自己披風上一枚固定作用的橢圓形金環,擡手丢給了葛霖。
“拿着它,你們就能安全地進出遺迹。”
看着兩個人類離開的背影,黑貓忍不住喵了一聲。
伊羅卡沒有理它。
黑貓伸爪子撓主人衣服下擺,繼續喵。
伊羅卡捏住它的爪子,低頭說:“是啊,我怕我死了沒人照顧你,就把大部分力量都給了你,結果你這個小東西壽命這麽長……其實是因爲你吞了那些惡念吧!”
化作惡念的魔力,其本質還是神之力,神體内的魔力。
有人拼命搞風搞雨,嘉弗艾就一聲不吭地吞了很多好處,它偏偏又不會用魔法,再多魔力都沒用,于是那些力量越累積越純粹。雖然還是混亂的、惡意的氣息,然而神之力就是神之力,它有許多用處,其中最重要的功能當然是延長生命。
黑貓不明白,主人爲什麽要隐瞞這件事呢?
“你不是想要報複葛霖麽……瞞着他有什麽不好,還能看看他有什麽弱點。”伊羅卡按住黑貓的肉爪墊。
嘉弗艾懷疑地望着戰神。
罪魁禍首是一群神,他們的動機不明,可能是想要破壞西格羅的魔力平衡,也有可能是想要毀滅這片土地,這麽多年來,一次又一次地驅使海蜥發動進攻。
随着這股混亂魔力撞擊着西格羅的海岸線,終于造成了空間破裂。
裂縫的那一頭通往地球。
魔影嘉弗艾縱身一躍,葛霖與伊德就倒黴地來了一次異世體驗遊。
因爲西格羅是個特殊的地方,按照戰神伊羅卡的說法,這裏的魔力是平衡的,自成規則。有破壞就會有修複,葛霖把這個理解成了環境的自我淨化能力。于是裂縫時而出現,時而消失,按照這個規則,隻要那股充滿惡意的魔力繼續沖擊西格羅,在海蜥們卷土重來的前夕,這條回家的路肯定會再次開啓。
現在,芝麻開門的門找到了。
問題隻是這扇門的性質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一條簡單的對接通道,還是一條能夠随機變軌,連接着無數時間鐵軌的任意門。
葛霖擔心是第二種情況,伊羅卡告訴他們,事實也許沒有那麽糟糕。
“找到源頭,把那些幕後操縱者帶回這裏……既然他們用惡念之力侵襲這片土地,就用他們的血肉與骨骸築造新的海岸。”伊羅卡的神情很平靜,沒有絲毫戾氣或殺意,但他說出的話卻令人感到心裏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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