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沒什麽打架經驗,也沒什麽力氣,反抗隻會讓她被揍得更慘,但她還是拼盡全力反抗。
包歡歡的幾個同伴用力拉扯着張妍,捶打着張妍,想将她從包歡歡身上拽下來。
而張妍卻跟被激怒的烈犬一樣,死死咬住包歡歡的脖子就是不撒嘴!
直到張妍一點力氣也沒了,幾位老師才終于趕到現場。
張妍也終于松開了包歡歡的脖子。
而她此時已經滿嘴都是血,包歡歡的脖子也被咬破了一塊,鮮血不停的淌着。
包歡歡剛才還兇狠無比,此時挂了彩,卻開始裝慫,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吵着要去醫院。
而張妍,隻是坐在地上發着呆。
雖然她的表情是呆滞的,但她的耳朵還是靈敏的接收到了周圍人對自己的評論。
還是一樣,同情的聲音很少,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随口評價——
“這瘦女生真狠啊!好吓人!”
“當小三還這麽兇,真不要臉……”
“有臉當别人小三,扒她衣服她倒知道丢臉了,裝什麽貞女烈婦啊?”
張妍知道,對于這些人來說,自己隻是個笑話。
她能指望看笑話的人付出多少關心呢?
看着指縫裏的那幾把酒紅色長發,張妍忍不住哭了出來。
倒不是因爲疼,而是因爲無助。
抹了抹嘴角的血,張妍随手将包歡歡的頭發揣進了口袋裏。
真是失敗的校園生活。
但她骨子裏還是倔強的。
她不願意就這麽認輸!
……
包歡歡的事兒,學校的處理是各打二十大闆。
張妍和包歡歡還有包歡歡的幾個同夥都被記了大過,然後負責對方醫療費。
張妍受的都是皮外傷,最多的也就是被指甲抓傷,所以醫藥費不多。
反倒是張妍因爲咬傷了包歡歡的一大塊肥膘,需要做縫合手術,她反倒掏了幾萬塊錢的醫療費。
被人主動招惹,還要倒貼幾萬塊給惡人治病。
張妍不心疼錢,但很憋屈。
而在張妍處理完這件事之後,謠言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張妍已經被打上了“小三”、“悍婦”、“綠茶婊”之類的标簽,根本摘不掉。
張妍在學校裏每停留一分鍾都是煎熬。
她又試着熬了幾天,然後對學校裏黑白颠倒的輿論環境徹底絕望,連繼續抗争控訴的力氣都不剩一點。
沒用的。
再去辯解又能如何?那些傳播謠言的人真的在乎她冤枉不冤枉嗎?
不,他們不在乎。
她隻是一個閑暇時的談資,隻要這談資的内容勁爆就夠了,真相是什麽,反而不重要。
她隻是一個剛剛入學的,不太合群的學生,一進學校就惹上這麽一系列的事兒,這個第一印象真的很難摘掉了。
陌生的環境,來自陌生人的惡意,讓張妍這個本就有些小自卑的女生徹底關上了心扉。
她不想扭轉輿論了,太累,她做不到。
因爲不想和室友相處,她退掉了學校的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安保齊備的高級公寓房住下。
去家居城買了一些生活必備的東西,張妍忙了一天,将自己租住的房子各項功能補充完善。
站在客廳的落地鏡前,張妍一件件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隻穿着一套粉色蕾絲内衣褲。
她165的身高,按說也不算太矮,但因爲她飯量一直很小,她長的很瘦,胳膊腿都是細細的,體重才82斤。
而現在,因爲被盧青涯的女朋友他們打了一頓,張妍身上到處都是淤青。
張妍面無表情的撫摸着身上的傷痕。
看到這樣的自己,四個字跳進張妍腦海——楚楚可憐。
或許這模樣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吧?
比如班級裏後來還是多出了幾個肯爲她說話的男同學,恐怕都是覺得她可憐。
但張妍,嫌棄這樣的自己。
這樣的她,看起來好沒用。
她想變得強壯一點。
她想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對于包歡歡和盧青涯這兩個人,她不甘心就這麽放過他們。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一點錯,卻要承擔那麽多嚴重的後果,她不服氣!
她想反擊。
報複的情緒甚至蓋過了理智,蓋過了人類尋求安定的本能。
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她隻想把自己的委屈都還給對方!
這樣的想法或許很蠢,但她絕不會後悔。
第二天張妍還是堅持去上課,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樂—文
隻是,因爲她換了個造型,沒幾個同班同學能認得出她。
當點名點到她的時候,後排的她默默喊了個“到”,頓時便有許多視線朝着她刺了過來。
張妍将及腰長發剪掉了,現在的頭發比男生的長不了多少,甜美清新系的着裝也變成了中性風格,從頭到尾都是陰暗死闆的黑色。
就連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變了。
她的目光淡漠冷靜,沒有了前幾日那種謹言慎行的樣子。
仿佛,她已經爲自己樹立起了一面牆,阻絕了周遭所有的聲音和視線,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八卦和議論的聲音還在,但張妍就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一樣,一個人坐在後排,專注的在一個本子上寫着字。
她正在寫的東西,是自己對盧青涯和包歡歡的複仇計劃。
一節課下來,張妍記了整整二十頁的方案。
而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被她用紅筆畫上了大大的“”,不予采用。
張妍想過起訴盧青涯,但昨天晚上咨詢過律師之後,她發現這件事很難。
在盧青涯迷昏她并□□未遂這件事上,她沒有任何證據。
盧青涯下手很老練,在張妍跳樓之後他就清理了現場,沒留下指紋、毛發、證物……什麽證據也沒有留下,還僞裝了不在場證明,警方都拿他沒辦法,她想自己找到證據就更難了。
至于他散播謠言這件事就更麻煩了,因爲沒人能證明他說的是謠言還是真相。
隻有張妍清楚自己是清白的,但她無法自證。
張妍拿包歡歡那幾個人同樣沒什麽辦法,她們對張妍所造成的隻是輕微傷,甚至都不算是刑事犯罪,隻能算民事糾紛。
學校領導也用“退學”當威脅,不讓張妍去告包歡歡那幾個人。
因爲在校領導看來,學生打架而已,私下也協商好了,這隻是一件小事,他們不能容忍張妍用這件小事給學校抹黑。
白色手段行不通,張妍隻能使用一些灰色的手段。
她不想以暴制暴,但現在的情況是,想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就隻能使出一些特殊手段。
張妍覺得自己這麽做可能會髒了自己的手,但她不後悔。
……
盧青涯有點腦子,張妍不敢用太簡單粗暴的方法去對付他,那樣太容易被反咬一口。
張妍也不打算自己下水,她要去花錢雇人。
她跟舅舅關系一直不錯,她模糊的說出了自己想做的事,在被舅舅教育了一番之後,舅舅還是願意偷偷幫她一把。
借助舅舅的人脈,關系一層層推下來,張妍幾經周折聯系到了一個白淩市當地的獄警,那獄警幫張妍挑了幾個值得信任的對象,将聯絡方式交給了張妍。
這天下午,張妍沒課,便打電話約了那三個人一起到白淩市一個知名的茶樓喝茶。
在茶樓二層雅緻的包廂裏,張妍陸續見到了那三個人。
坐在張妍對面的兩男一女都是些蹲過牢房出獄的人,而且如今也依舊混在灰色地帶,殺人放火的大壞事兒不敢幹,但其它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兒他們基本上天天幹,每個人都有點手段,油的很。
這兩男一女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人了,閱曆豐富,腦子活絡,隻要張妍肯給足錢,并遵守他們的一些規矩,他們就能幫張妍把事兒辦好。
張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現在遇到的情況,并提出了自己的大緻設想,讓他們幫忙參謀細節。
聽完了之後,其中一個光頭胖男人捧着凸出的肚子大笑起來:
“哎喲呵?那個姓盧的小子,好像有點意思啊?手那麽黑居然還活到現在沒蹲過班房,有點手段,我都想把他收了當小弟了。”
“收個屁!”唯一的那個女人白了胖子一眼,女人說話帶着一點某地方的特殊口音,髒話都說的軟軟媚媚的,很好聽,“日哦,那小屁孩算什麽有本事?老娘随便挑個機靈的小妹過去打它幾炮,就能把他搞的老老實實的,鳥毛都沒長全的小孩子!”
而張妍也冷冷的瞪着光頭胖子:
“我雇你們去收拾他,轉頭你再把他收成自己人,那我可是不幹的。”
另外一個看上去最普通的戴眼鏡中年男人笑着擺了擺手,替那光頭胖子說話:
“妹妹,别聽胖子胡說八道啦,他說話不經過腦子的,兩頭賺的事兒不合規矩。我們收了你的錢去收拾那兩個小東西,今後那兩個小東西就是我們一輩子的仇人,不可能還去照顧他們,這是規矩。”
光頭胖子也笑呵呵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我就随便說說,這叫啥來着……哦對,反諷!反諷。”
其他人沒再搭理光頭胖子。
嗓音妩媚的女人和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張妍聽,兩人說的很詳細,而且都挺激動的,仿佛做這種挑戰界限的事兒特别好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