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像是那件。我記得當時買這件衣服就花了一千塊錢,不算什麽好衣服,扔了吧。去年我給你買的oncler羽絨服怎麽不穿呢?那兩件都是兩三萬的,比這個質量好多了。”
張妍的怒火“騰”的竄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解釋什麽,越解釋,憑媽媽的性格就越會把她打擊的體無完膚。
但她還是抱着一絲幻想,希望媽媽能對她給予一些尊重:
“媽,這是我長這麽大,你送過我的唯一一件禮物。我一直很珍惜它,所以我不想扔。”
而羅秋雨的反應,隻是淡淡笑了笑:
“二十多歲的人了,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糾結這種無關緊要東西。平常逛街回來給你買的東西就不算禮物了嗎?你真奇怪。對了,既然你回來了,晚上就叫你爸回來一起吃個飯吧,我和你爸都有大半個月沒見過面了。”
果然沒有愧意。
張妍覺得心情糟透了。
“不用特意叫他回來。你和我爸一見面就吵架,我不想聽那些。”
甩下這句話,張妍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家門。
爸爸?
她也不想見他。
爸爸和媽媽也沒什麽區别,并沒有好到哪兒去。
原本以爲自己回來之後,能從爸媽身上汲取一點溫暖。
結果,一切還是和從前一樣。
她決定去射擊場度過這一整天。
這糟糕的心情,也隻能用暴力的方式來纾解了。
……
張妍情緒低落,此時的嚴卓,卻是剛好相反。
津門市的一家護理院裏,嚴卓補交了自己母親這兩個多月的護理費用,然後将媽媽接回了家裏。
嚴卓的家庭并不和睦,爸爸有暴力傾向,隻要一有心情不順的時候,就會對他們母子拳腳相加。
終于,在十二歲那年,一次酒後失手,嚴卓的爸爸将他媽媽打成了高位截癱,徹底失去了自理能力。
而他的爸爸,也于那年人間蒸發。
他辛苦學醫,爲的就是能有一天把媽媽的病給治好,但醫學技術有限,他的一切努力最終還是化爲了泡影。
但現在不同了。
嚴卓溫柔的看着躺在護理床上的媽媽,手心裏有淡藍色的光芒閃爍:
“媽,我終于找到能治好你的方法了。”
嚴卓的媽媽叫黃茗芝,也不過是五十多歲,但因爲長期患病,她頭發幾乎掉光了,皮膚又黃又皺,看上去和七十多歲的人一樣,精神狀況也和行屍走肉差不多。
黃茗芝面部表情也僵硬的很,隻能艱難的吐出一些單詞,甚至還不如渤海市裏面的喪屍有活力。
看到這樣的母親,嚴卓心裏很難受。
不過,幸好他帶着輪回者卡片的能力回來了。
輪回者卡片的剩餘能量一點點的消耗着,淡藍色的光芒籠罩了眼前這個枯槁的中年女人,奇迹也發生了。
她的頭頂生出新發,皮膚上的溝壑被填平了許多,眸子裏的光彩也回來了,身上的褥瘡也一個個的消失。
最重要的是,她被損壞的脊髓被修複好了。
黃茗芝的病對輪回者卡片來說其實并不難治,嚴卓的輪回者卡片在治好了母親的病痛之後,還剩25的能量。
嚴卓輕輕敲了黃茗芝的腿一下,溫柔的問:
“媽,這樣打你有感覺嗎?”
黃茗芝緩慢的回答:
“有點……麻……”
“麻就對了,來,我扶你起來走走。”
黃茗芝用一種陌生而恐懼的眼神看着嚴卓,生病之後長期養出來的說話方式也改不掉,她的語速還是很慢,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蹦:
“剛才……你用的……是什麽?東西?在發光……的……那個。”
嚴卓在自己的親媽面前絲毫沒有防備,非常自然的說:
“媽,其實我已經死了。這個是我死了之後得到的能力,要是按西遊記的說法,算是一種神通吧。我隻能回來30天,就像借屍還魂一樣,30天以後我就走了,不過以後還有可能再回來。”
一邊說着,嚴卓一邊扶着黃茗芝在地上走。
肌肉萎縮的情況已經用卡片的能力解決了,不過,黃茗芝長期沒有運動,已經對走路的感覺變得陌生而恐懼,走的很緩慢,小心翼翼。
黃茗芝一邊小心翼翼的走着,一邊問嚴卓:
“兒子……你……死?我不讓……你死……不能死……”
嚴卓故意轉移話題:
“你不相信我嗎?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練習了會兒走路,走得越來越順暢,黃茗芝有了自信,就連說話的連貫度也高了不少:
“是啊,你沒有騙過我……就連你爸爸那件事,你也說了實話。媽沒有不相信你,媽隻是舍不得讓你死……隻能回來30天……那媽要好好……好好照顧你。”
聽到“你爸爸”這三個字,嚴卓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他罪有應得。好了,不提他,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我決定今天就賣掉咱們的兩套房子,帶你去京華市住,雖然京華市房價高,不過我們在五環買個小戶型還是完全可以的,還能剩下幾十萬存款,就算我出了什麽意外以後回不來了,這些錢也夠你下半輩子用的。現在我立馬就去賣房,你同意嗎?”
黃茗芝沒有提出任何疑問,點點頭:
“好啊……媽都聽你的。”
對于兒子的話,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無條件信任嚴卓。
哪怕再荒謬的事從他嘴裏說出來,她也相信。
……
京華市,九星連珠射擊場。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射擊場裏隻剩下了張妍一個人,還有一個按小時收費的教練,用來指導她射擊。
這指導教練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叫穆臨風,是個混血兒,五官混合了西方人的深邃粗糙和東方人的精緻,他蓄着絡腮胡子,算不上多英俊,但很有男人味。
一開始,穆臨風坐在張妍旁邊把槍一把把拆了做保養,他負責管理的那十幾把槍很快就保養好了,剩下的時間實在沒事兒幹,他就坐在張妍旁邊拿手機看。
至于指導?穆臨風壓根就沒想過,反正張妍都是常客了,每次來都不需要什麽指導,他知道張妍隻是來發洩的。
直到手機沒電了,穆臨風打了個呵欠,戳了戳張妍的胳膊,大聲提醒了一句:
“張妍,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
張妍摘下隔音耳罩,目光冷漠的看着遠處的靶子。
她的槍法還是沒什麽提升,爛透了,百米距離命中率隻有七八成,就算打中了也隻是勉強打在靶上。
槍這玩意兒,還真不是她擅長的。
張妍的怨氣也差不多發洩完了,她放下槍,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知道了,結賬吧。”
穆臨風把張妍帶到收銀台結了個賬,這一下午她的消費是一萬三千多塊錢,這還是會員價打過折的。
粗略算算,她打了有兩千多枚子彈才消氣。
見張妍還是那副清冷孤單的樣子,穆臨風提議:
“今天有點晚了,我好歹也賺了你兩千塊錢,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多危險。”
張妍搖頭,果斷拒絕:
“不用,我自己有車。”
穆臨風笑了笑:
“剛好,你也知道我沒車,那讓我蹭個順風車吧!”
張妍跟這穆臨風混的也算熟了,每次來練槍都找他,她接受了他的蹭車行爲。
開着自己那輛黑色的奧迪q7,張妍平穩的行駛在京華市寬闊的馬路上。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即便是京華市,路上車輛也變得很少。
穆臨風手機沒電了,街上冷清又沒什麽熱鬧可看,他閑的發慌,就和張妍閑聊起來,聊的是他下午剛看過的喪屍。
穆臨風對喪屍的吐槽讓張妍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把自己的經曆說出來,但她還是成功的把到嘴邊的話都給憋回去了。
一路上,穆臨風嘚吧嘚的說個沒完,張妍一句話不吭,專心開車。
把穆臨風送到他租住的小區,送走了這個呱噪狂,張妍揉了揉耳根子,感覺世界終于清淨了。
這個男人,不說話拿着槍的時候看着很有男人味,很酷。
但隻要他一開口,他就能一直說到你煩,什麽形象都毀了。
張妍開車回了自己住的小區,穿過幾排高層電梯樓之後,她拐進了别墅區。
就在她往自家别墅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嚴卓站在她家門口的路燈下,正笑眯眯的朝着自己揮手!
回到現實世界居然還能看到嚴卓?!
張妍吓了一跳,差點把油門當刹車踩了。
她把車停在了嚴卓面前,詫異的看着他:
“這大半夜的,你怎麽跑到我家門口來了?”
嚴卓笑眯眯的指了一下遠處小區内的電梯樓:
“我準備把津門市的房子賣了來你們小區買套房,手續還沒辦完,暫時就在這租了個房子住。”
“……”
張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是怎麽知道她家住哪兒的?
她第一感覺是嚴卓偷看了自己的記憶,回憶了一下,她還真沒想起來嚴卓究竟什麽時候對她的記憶下過手。
嚴卓雖然現在沒有精神力場異能了,但他對張妍的心理還是琢磨的很透徹,自覺解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