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騙子從竹樓下來的時候,我卻看到她站在二樓往下面望。
老騙子轉身擡頭,看着二樓說道:“我知道你不想管這些事,臨着末尾了我還要麻煩你,以你的實力,加上我給你的東西,你最多還能堅持三個月。”
1号的姐姐看着他,又看了我們所有人,點點頭,沒說話,轉身回了屋子裏,關上了門。
老乞丐擡頭說道:“你是怎麽讓她答應的,當年那件事就在她眼皮底下發生她都沒有出手。”
老騙子無奈的笑了笑:“人都是會随着時間和年齡的增長改變的,更何況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看着表面上她波瀾不驚的,可是内心誰又想真的放棄生命,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我們這就再次出發了,其他人是騎着溜子馬?
而我……
“好可愛呀,立軒哥哥我真想抱抱它,但是它不樂意。”小狐狸坐在溜子馬上對着走在路旁的我說道。
同行一共二十個人,隻有我沒有成年溜子馬,就連古山的父親和另外兩個失了魂魄的古家人都有。
而我,這溜子馬它太小,它自己走路速度都不快,更别說讓我騎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隻能抱着它,還粘上我了,讓它去其他馬的背上都不行,非要我抱着。
就算我也能感覺到它不是一般的溜子馬,尤其那雙大眼睛,特别明亮,但是時間地點都不對。
去雲家的路并不是很好走,有的地方還有些泥濘,明明是一個大家族,爲什麽不好好的修一條路,這樣不也節省了養這些溜子馬所花的費用嗎?
老乞丐又無恥的窺探了我的内心,說這道理還不簡單,路是給人走的,有需要才修,雲家本來就是不入世的,自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來他們這裏,又不是旅遊景區,有溜子馬已經不錯了。
這麽想也對,但是這路是真的不好走,高低不平,有的地方還很滑,這要是畢業那會的我,鐵定已經不知道摔倒過多少次了,也就是現在有些手段,這也好幾次都差點滑倒。
褲子的下半段已經都是蹭的泥點子了,溫度還很潮濕,感覺很不舒服。
騎着溜子馬的其他人,還真就像是在旅遊。
我們走的速度并不快,兩個小時了按着直線距離看也就走出了十多裏,兩個老頭說,三分之一都不到,早着呢。
但是我的兩個腿已經有些抽筋了,喊着大家休息一會再走。
坐在林子裏幹一些的石頭上,老騙子和老乞丐讨論雲家的事情。
“你說是雲家真的背叛了還是另有隐情?“老騙子說道。
老乞丐沒有馬上回答老騙子,而是站起身走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曆史。
李叔現在話很少的,雖然他以前話也不多,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時不時的會發直,然後自顧自的搖搖頭。
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老乞丐看了看李叔,用他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看到老乞丐的手散發出一股氣,直接進入了李叔的身體中。
他身體一陣,感覺一下恢複了不少精氣神。
“還好,謝了。”李叔淡淡的回應道。
老乞丐回到了老騙子身邊,坐了下來。
“不知道,但是疑點很多,你想的我也想到了,我們昨晚弄出了那麽大的動靜正常情況下雲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事實是沒有人出現。”老乞丐說道。
我看了古山一眼,他也正好看我,我倆想到了同一個可能。
那黑盤如果能在那個村子出現,那會不會在雲家出現,真是那樣的話,後果不堪想象。
事情到底怎樣,到了才知道。
短暫的休息過後我們繼續出發,但是天空不作美,大概走了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後突然就下起了雨,一開始還是淅淅瀝瀝的,不過才一會功夫那雨就像不要命一樣開始下,雨點打的恨不得一顆就就給人淋透了。
我們所有人都鑽進了帳篷裏,隻有溜子馬在外面,它們好像很喜歡雨一樣,顯得很興奮,不過跟着我的這家夥就不幹了,非要跟我一起鑽進帳篷裏。
看這天氣估計一時半會是停不了,南方的雨連續下個幾天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好在我們準備還算充分,應對這種天氣預備的東西不少,從必要的裝備到治療的藥物,都有準備。
帳篷都是小的,隻能容納一個人,聽着外面的雨聲,我躺在帳篷裏無事可做。
小溜子馬不一會就睡着了,都說睡覺是可以傳染的,又加上徒步走了三個多小時,我也困了,迷迷糊糊的人就睡着了。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可能是太累了。
我是被小溜子馬給弄醒的,睜開眼睛看它好像一隻找不到電線杆的要小便的狗,急得團團轉,還一個勁的擡起腿去撥弄帳篷的拉鏈。
我坐起身給它拉開,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一股陰涼的空氣傳了進來,但是随着這陰涼的氣息同時進來的還有一股子血腥味。
小溜子馬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突然退了回來,躲在了我的身後,它的身子緊緊的貼在我的後背上,我能感覺到它在顫抖。
外面漆黑一片,沒有月亮,雖然手電就在我的身邊,但是我沒有馬上點亮。
剛下過雨,空氣應該幹淨純潔、充滿了植物和泥土的氣息,怎麽會有血腥味?
悄悄的,我慢慢的鑽出帳篷,盡量不弄出聲響。
手摸到地上,感覺很涼,十指連心,這種涼意通過血液傳到了我的全身。
我的整個身體都鑽出來帳篷,這才發覺空氣中的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濃,手按住的地方有些粘稠。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擡起手,手心對着鼻子聞了聞。
這分明是血!
就在我還沒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的時候,在我身後帳篷裏的小溜子馬突然大叫!
我以爲它的叫聲會很小,但實際上非常的大,而且很尖,一下就打破了這黑夜的長空!小溜子馬的叫聲讓所有人都醒了,眼見着這樣的場景,血流成河。
老騙子走近那些馬,問小狐狸它還能和它們對話嗎,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
但是小狐狸嘗試了一番後,無奈的搖搖頭,已經來不及了,它們受的都是緻命傷,意識早已渙散,有的身體躊躇也隻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這可能是人爲的。”古山喝幾人在檢查了溜子馬的身體之後說道。
“也有可能是什麽動物,但是目的好像隻是殺死它們,沒有喝血,也沒有食肉。”小輝說。
我們一行二十人,有十七個人都是正常的,但是誰也沒有發現溜子馬被殺,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是小溜子馬把我弄醒可能我們還不會察覺。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幹的這一切,都是很恐怖的一件事,這次殺的是馬,那下一次會不會就殺我們,這有沒有可能就是一次警告?
小溜子馬因爲同類的死亡而極度恐懼,躲在帳篷裏不肯出來,不斷的哀叫。
我讓小狐狸試着和它溝通,但是小狐狸說小溜子馬現在腦子裏很亂,同類的死亡給了它太大的沖擊,根本就什麽也說不出來。
沒有了溜子馬,我們面臨着一個選擇,現在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距離,要麽回去繼續選新的溜子馬,要麽繼續前進,不過隻能徒步行走。
其他人查詢了現場的痕迹,什麽都沒有發現,下了那麽大的雨大地都被重新洗刷了一遍。
這些馬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殺死了,也是通靈的動物。
現在天還沒亮,老騙子說大家先去繼續休息,體力是最重要的,什麽事情明早再說。
鑽進帳篷,小溜子馬一個勁的往我懷裏紮,它是真被吓破了膽。
經曆過這樣的事,我是睡不着了,躺在裏面用手輕拍小溜子馬。
動物和人一樣,在受到驚吓或者其他打擊的事情都需要有一個依靠,需要安撫。
它漸漸的安靜下來,睡着了。
可是我還精神着,一點困意都沒有,本來帳篷的拉鏈拉上了就不怎麽通風了,但是可能是心理原因,感覺空氣中還有血腥味。
天快亮的時候、我睡了一會就被叫醒了,大家讨論決定繼續前進,如果回去的話會耽擱太長時間,而且雖然還有溜子馬,但是恐怕很難所有人都還能有選到合适的,有些機會就隻有一次,再一個就是時間的問題,一來二去我們還會耽擱很長時間。
于是我們繼續前進,所有人都步行,這樣速度上降低了許多。
雨後的山路并不好走,不僅泥濘還很滑。
溜子馬的死成了懸案,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我們這裏有的人很擅長獵取動物,在前進的過程中居然順手抓了兩隻兔子。
我們吃到了一頓香噴噴的兔子肉。
這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好幾天,總算是臨近了目的地。
我看到了一個很大的牌坊,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雲字,牌坊的另一頭就是台階,看起來年代久遠,有的台階都已經損壞了,上面都是落葉。
台階一直上下的延伸,看不到盡頭。
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有些荒涼,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在牌坊的前面,左右兩側有兩個石頭的守門神獸。
這裏給人的感覺确實不一般,隻是缺少了人煙。
“雲家怕是出現問題了,沒有背叛那麽簡單。”老乞丐說道。
老騙子點點頭:“沒錯,還不是小的問題,不然這裏不會沒有人看着,台階上的落葉也不會沒人清掃,看落葉的厚度和兩側的植物,起碼有一個星期沒有清掃過了。”
我擡頭望向上面,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任何活物,但是心理卻有種直覺,這裏就像是一個大的漩渦,隻要我們從牌樓進去,就會陷入其中。
在這裏,也許會出現各種勢力,我知道的,還有我不知道的。
爸媽,你們的身體真在裏面嗎?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石像對着的一側恰好都是灌木叢,陽光沒有被遮擋。
夕陽很美,染紅了天邊的雲彩,讓人心生向往,不覺駐足。
“走吧,大家,互相照顧,小心一些,發現任何異常不要私自行動。”老騙子說道。
我們一起穿過了石像,進入了牌樓。
踏上雲家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
現在是萬物複蘇的季節,這裏的植物更應該是瘋狂生長,綠蔭蔥蔥的季節,但是台階兩側的書卻都是了無生機,雖然沒有枯死,但是絕不是正常的狀态。
自古逢秋悲寂寥,明明是春夏之交,我居然會有這樣一種感覺。
一種悲涼的情緒開始充斥内心,看到眼前的一切沒來由的變得傷感,進而思考生命,思考活着的意義,卻發現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甚至生命爲什麽要拉我,求求你們,讓我死了吧,我老婆帶着孩子走了,她也和我離婚了,我父母也都去世了,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本身就是一片虛無。
所謂的人和事,都是無所謂的,以至于自己都無所謂。
一陣風吹過,我的眼角有些涼,伸出手摸了摸,發現那裏已經濕潤了。
是淚嗎,我爲什麽會流淚?
是因爲剛才的傷感嗎,觸景生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隊伍中的一個人沒有繼續往前面走,而是轉身往右側。
那面是深溝懸崖,他想幹什麽!
“李哥,你怎麽了?”我問道,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才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面,那可是年近四十的大老爺們呀,7号裏鐵铮铮的漢子,就算流血割肉都不會輕易落淚的人,他怎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覺得死才是我的歸宿。”他低聲說道,然後轉身,要跳下去!
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當然不能讓他跳下去自殺,古山先一步把他拉了回來。
他雖然沒有掙紮,但是臉上表情讓人感覺他好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爲什麽要拉我,求求你們,讓我死了吧,我老婆帶着孩子走了,她也和我離婚了,我父母也都去世了,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他嘴裏不斷的嘀咕着,一副中了魔的樣子。
我注意到了其他人,幾乎一半的人眼睛都是紅的,這其中也包括我。
老騙子從兜裏拿出了符紙,扔在了空中。
嘴裏開始說我聽不懂的咒語。
“急急如律令!”他伸出手一指,那些符紙無火自燃,居然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就好像點燃了幹枯的柴草。
”破!”
老乞丐對着空氣一拳轟出,我聽到了如玻璃一樣的碎裂聲,但是哪有玻璃,隻有空氣。
一陣風吹來,帶着一股潮濕的氣息,仿佛還有一股夕陽的味道。
我心中的負面情緒忽然一掃而空,就好像剛才思考的不是自己一樣。
“我……這是怎麽了?”剛才要跳下去自殺的李哥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對于剛才的一切覺得匪夷所思。
不僅是他,看其他的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裏有什麽隐藏的法陣,可以控制我們的心神?”我問道,覺得很詭異。
老騙子回頭看向那個牌樓,有些感慨的說道:“我們從看到那個牌樓的時候就中招了,那夕陽,看門獸,台階上的落葉,當我們看完這一切往前走的時候就陷入了進去,還好發現的及時,大家都沒有陷的太深。”
這就是雲家的手段,如果可以它們可操控任何東西,不脫離五行就可以被他們所利用。
老乞丐讓我們所有人都要注意,有什麽甯心靜氣的手段都使出來,防止再次中招。
我把玉抛了出去,罩住了一片區域,如今我和這兩塊玉經過這麽久的磨合,早已心神想通,操縱起來花費的精力很小。
順着台階繼續往上面走,差不多又走了有幾百米。
突然,就在距離我們的不遠處,從上面的山上掉下一個東西。
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大的嬰兒,一個男嬰,光着身子,胖乎乎的。
我擡頭往上面看去,山幾乎成九十度,高度起碼有五六十米,這孩子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怎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這下面可是石頭,這樣一點衣服不穿下來不說摔得粉碎肯定腦袋也會出血的吧,但是眼前的嬰兒閉着雙眼,就像睡着了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迹!
我站在那裏沒有輕易去觸碰他。
老乞丐示意我們退後,他和老騙子蹲下身子。
老乞丐伸出手去摸嬰兒的心髒。
“有心跳!”老乞丐有些吃驚的說道。
老騙子顯然也很驚訝,他也伸出手去摸嬰兒的心髒。
他的手放在那裏差不多有一分鍾的時間。
“确實是有心跳,但是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這樣的心跳不應該屬于這個嬰兒。”老騙子說道。
老乞丐點點頭,他又伸出手指去試探嬰兒的呼吸。
“沒有呼吸!”老乞丐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那嬰兒睜開了眼睛,隻是我看到的不是屬于嬰兒的那種清澈明亮的眼睛,而是兩條往外爬的蜈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