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狼騎?!”左賢王這一下便有些拿不住心神,面露驚慌,韓令未必知道,他可是對匈奴狼騎心知肚明,這些匈奴精銳騎兵,乃是冒頓當年從匈奴各部之中精挑細選的漢子,再經曆重重磨練而成,着實是冒頓手中一柄利劍,人人以狼頭爲帽,狼皮爲衣,人數雖少,可在匈奴之中名聲極高,甚或匈奴精兵之中,都以能身爲匈奴狼騎爲傲,即便是不能成爲狼騎,卻被冒頓選中過,曾經曆過那些磨砺的,在軍中都顯得高人一等!也是因爲如此,匈奴騎兵對狼騎從來都是既敬且畏,深怕同這些狼騎交手,自冒頓離開匈奴去了鄰國爲人質,匈奴諸王都想将這狼騎收爲己有,可惜這些匈奴漢子,平生隻認冒頓越霓兄妹二人,甯肯在草原上浪蕩數年,也不願歸附各部諸王!
“汗王,你怕甚麽?”韓令雖不知匈奴狼騎厲害,卻也知道這是匈奴一支不多見的精銳,見左賢王有些驚慌,眼裏一動道:“你有萬餘精兵在此,這時分就是有援兵來,也未必敢輕舉妄動,再說了,你又是匈奴左賢王之尊,憑他甚麽狼騎虎騎,難道還敢違抗你的命令不成?”
“你是不知這狼騎厲害……”左賢王面露懊惱,知道韓令根本不知匈奴狼騎來曆,一揮手剛要說話,就聽南邊軍後一陣凄厲的号角想起,極似狼群夜嗥,緊接着一隊騎兵緩緩而來,左賢王隻看了兩眼,便有些驚訝道:“這似乎不止狼騎,還有旁的軍兵到了!”
“隻怕左賢王你還不知罷?”冒頓見了狼騎露面,心中頓時大定,冷冷一笑道:“東胡汗王麾下飛羽箭士,如今也歸附與我,成了我匈奴精兵了!”
這一下左賢王同韓令都是面面相觑,要隻是匈奴狼騎,他們憑着萬餘騎兵,還可一戰,可這其中再加上東胡飛羽箭士,不免就有些吃力,張良卻是瞧着後面還有一隊軍兵,約莫千人模樣,雖都是匈奴人打扮,可離着匈奴狼騎甚遠,當先領軍将領正是李立,看來趙青麾下八百親衛也到了,這三支精銳合在一起,恐怕左賢王這萬餘騎兵,未必能敵得過!
“汗王,事不宜遲!”韓令咬牙瞧着三隊精銳,忽然轉過頭道:“就請汗王帶領匈奴大軍,逼住這些援軍,我自領麾下一千人,替你處置這位太子殿下!管他甚麽狼騎箭士,難道你麾下這一萬精銳,還抵擋不住他們麽?要是被他們救了太子回去,汗王你如何再回匈奴王庭?”
左賢王頃刻之間也明白過來,自己今日殺機已露,冒頓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自己,若不能拼死一搏,那隻有死路一條,猛的一點頭道:“你說的對!我來攔住這些狼騎,你隻管放馬行事!”說話時手中撐犁孤塗刀向着南邊一揮:“諸軍列陣,對敵!”
這些匈奴騎兵,自從知道匈奴狼騎殺到,多少已有幾分慌亂,左賢王号令一下,許多人心中并不情願,隻是礙于他身爲汗王之尊,又有撐犁孤塗刀在手,不敢違命,可列陣之際,不免有些散亂!韓令卻是命自己一千軍士,分作左右兩隊,要将冒頓等人困在中間,再發箭射殺!
“啓禀汗王,北邊也有騎兵到了!”左賢王跟韓令分派未定,突然又是一個哨探騎兵飛馳而至,大聲禀告,左賢王這一下倒是有些疑惑,匈奴狼騎盡數在此,就連東胡飛羽箭士也在南邊,北邊又有甚麽騎兵?韓令卻是頭皮發麻,看着那軍士道:“又多少人,是哪一部?”他此刻最怕的是匈奴諸王趁火打劫,借着他們之手殺了冒頓,再将他們剿滅,那時節自己一番心血,可要付之東流了!
“旗号不明!”那軍士也是有些慌亂道:“也不知是哪一部落,約有萬餘騎!正向着咱們北翼疾行!”左賢王同韓令都是有些驚懼,再來萬餘人,跟狼騎左右夾攻,今天自己非但不能殺了冒頓,反倒要被人所殺!
“左賢王!你不用猜了!”冒頓此刻已經遠遠看見遠處兩面大纛揚起,再等那兩面旗子近些,上面所畫已經清晰可見,一面上白羊抵角,另一面上飛鷹擒箭,兩面旗子都有幾分破舊,看得出是從戰陣上搶回來的,可此刻展開,氣勢絲毫不減,這才朝着左賢王在招呼道:“這是婁煩,白羊二部!”
“婁煩白羊?”左賢王一回頭,就看見那兩面大纛随風獵獵而動,後面便是漫山遍野騎兵呼嘯而來,離着左賢王不遠,紮住陣腳,兩個漢子立馬大纛之下,面色峻冷看着左賢王所部!
“原來是婁煩、白羊二王!”左賢王眉頭緊皺,心知有些不妙,這婁煩白羊二部,原本也是匈奴精銳,隻因跟秦軍大戰,被蒙恬數十萬大軍合圍,兩部幾乎覆滅,剩餘殘部越河向北,這才不至于被滅了部落根基,可這兩部素來跟諸王不合,因此得到的草場,也都是荒蕪貧瘠之地,此刻突然整軍而至,難不成是要趁機從中取事?臉上幹笑一現,揚聲道:“二王統兵到此,不知有何貴幹?難道是知道本王在此,特來助力麽?”
“左賢王!”白羊大纛下一個漢子,拱了拱手道:“白羊婁煩兩位老王,早已死在秦軍箭下,我二部如今不能收複故地,也沒有稱王之人!”
“這有何難!”左賢王越發有些不解這兩部合兵而來的意思,故意晃了晃手中撐犁孤塗刀,裝作若無其事樣子道:“你們兩部想恢複故地,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等本王此次回去,讓大汗發精兵十萬,助你們渡河而南,盡複你們原本草場就是,今日我撐犁孤塗刀在手,你們不要違我之命,不然大汗面前,我可保不下你們!”
“有勞左賢王費心了!”婁煩大纛下的漢子,面帶冷笑道:“當日秦軍大舉進犯我二部牧場,左賢王身爲匈奴名王,不發一兵一卒,其餘諸王也是隔河觀望,隻有太子殿下帥所部數千精兵,與我二部奮戰到底,我二部老王,見大勢已去,率領兩部精銳,與秦軍死戰,這才讓我兩部殘餘得以渡河,又虧了太子殿下,這才能稍稍安頓,你們今日想對太子不利,我二部豈能坐視不理?至于那恢複故地之事,說不不好聽的,咱們信不過左賢王你,至于你手中撐犁孤塗刀,号令他人或許能行,咱們二部,隻認太子殿下,不認你手中那把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