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趙青見着陣勢,心裏也有幾分慌張,可臉上神色仍是冷若冰霜,看着黥布道:“原來不過是一個逃在江湖上的刑犯,我聽說這裏乃是奉跖寨地方,似乎是彭越彭大寨主所管,難道說竟然換了人不成?”
“豈敢豈敢!”黥布倒是不在意趙青口中那“刑犯”二字,拄着手中大斧道:“彭寨主自然是此地之主,在下不過是遠來之客,今日得知有兩位姑娘拜山,特此前來迎候!隻是不知兩位姑娘此行,究竟是有甚麽要事?”
“我們是來尋良哥的!”越霓看了趙青一眼,向着黥布道:“想來這些日子,良哥已到奉跖寨,難道他不曾告訴你們麽?”黥布臉上神色一動,向着山路邊樹林中看了一眼,遲疑片刻道:“我是個粗人,有些聽不懂兩位意思,不知道甚麽涼的熱的,不過彭寨主說了,你們兩位非同旁人,要我好生相待,我也知道兩位是有些本事的,可也盼着兩位照着我的吩咐做,不然我這斧子可有些不會憐香惜玉!”
“怎地良哥還沒到麽?”趙青這一下卻是當真有些慌了,張良若是來奉跖寨,豈能不見彭越?可聽黥布這話意思,張良似乎并未前來,忍不住向着越霓低低問了一聲,越霓心裏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黥布話意之間說的極爲明白,彭越似乎還對張良朱家等人心懷顧慮,不敢将兩人如何,可張良行蹤,到底去了何處,如何讓他兩人心中不急?
“黥布老大,看來那位張公子此次是有些托大了!”路邊樹林中忽然有人笑了一聲,一閃身站了出來,兩位姑娘這一下卻是一愣,來人正是項聲,連他都到了,張良還不見蹤影,難道說此次兩人到底跟張良想差了麽?項聲出來卻是看着兩位姑娘道:“我隻說你們那位良哥,與你們形影不離,想不到你們也有分開的時候!黥布老大,還不趁着此時将這兩個丫頭拿下?”
“項聲,我如何行事,不用你來吩咐!”黥布冷冷一笑道:“彭寨主跟我說過了,這兩位姑娘得罪不得,也得罪不起,你若想拿,你自己動手,咱們不來觸這份黴頭,那位張公子甚麽本事,你也是知道的,就不說到時候他尋上門來,咱們擔待不起,便是天下墨家來尋奉跖寨的晦氣,你項聲難道有本事擋得住麽?”
“你說的沒錯,這兩位姑娘的确得罪不起!”項聲看着趙青越霓笑了一聲道:“不過那已然是從前來,今日她兩個既然敢來奉跖寨,乃是天大的機會,若是讓她們走了,隻怕将來你悔之無及!至于朱家這些人,你不用操心,隻要将她兩人拿下,自有人替你攔得住天下墨家,那位張公子一身本事雖是厲害,可這兩個丫頭卻都是他平生軟肋所在,咱們鬥不過他,索性先将這良哥丫頭拿下,不怕他不就範!”
趙青越霓此刻都是心裏一驚,這項聲現如今何以變的如此膽大?趙青略略一穩心神道:“項聲,你既然想拿下我們,你隻管自己動手便是,何必要假手于人?莫非是你懼怕良哥,想要借着拿下我們姐妹兩個,嫁禍于人麽?”
“嫁禍于人?哈哈哈!”項聲忽的仰天大笑道:“我如今還用嫁禍于人麽?他們懼怕你們那位良哥,我卻不懼,我也不瞞你說,就連你的來曆,我也一清二楚,你們兩人來奉跖寨,我早已得了消息,這些日子也将你們兩人行止探聽的一清二楚,若是你們良哥跟着你們一起來,或許我還當真有些忌憚,可惜你們那位良哥,早已被我們引去鹹陽了,等他發覺這其中不妥,再轉頭回來,恐怕便有些來不及了,趙不利,中行智,你們拿下這兩個丫頭,該當不難罷?”項聲話音一落,樹林中兩個人影飛起,輕輕落在山路之上,正是兩次敗在張良手下的趙不利,中行智兩人,隻不過此次兩人都是一臉得色,他兩人不是張良對手,可自忖拿下這兩個姑娘,還不在話下!
“我說你項聲前些日子命人來,鬼鬼祟祟的做了那麽多手腳!”黥布轉頭看着項聲冷笑道:“又是安排人放出風聲去,又是命這些喽啰假扮後山那些人,連夜裝作押送的樣子,趕去鹹陽,原來是要引開那位張公子!”
“哼,那你以爲呢?”項聲冷哼一聲道:“你同彭越兩人,豈能明白這其中的門道,我之前不告訴你們,便是怕你們走漏消息,虧得彭越還說那位張公子機謀過人,至今仍有些猶豫,不敢對這兩個丫頭下手,今日我也不用你們,我自己手下便能處置此事!”
“想不到太行三傑,竟然投在楚國遺族門下!”越霓同趙青心裏已是有些驚慌失措,難怪這一路不見張良蹤迹,看來張良行蹤也是被人摸的一清二楚,那奉跖寨後山,囚禁的乃是熊心、韓成這些人,也是張良一直想要救了出來的,若是得知這些人被押往鹹陽,自然要追了上去,如此一來,不免中了旁人圈套!可越霓心裏仍是有些疑惑之意,強自冷笑一聲道:“你們不該是晉國後人,跟着你們那位桐圭公子韓令,一心恢複晉國麽?難道現如今反倒要幫着楚國複國了?”
“韓令爲人陰險狠辣!”趙不利搖了搖頭道:“數次将咱們兄弟送往死地!魏昏韓衆,便是被他如此葬送在華山上,死在你們那位良哥手下!咱們二人若是還要替他賣命,還不知将來身死何處,與其爲人做刀,還不如另投明主,項公子才智不弱于韓令,楚國遺族複國之心,不弱三晉死士,更何況,三晉死士現如今也所剩無幾了,我二人豈能不兔死狐悲?算來算去,還是投在楚國門下,今日先不說别的,你們兩人是要束手就擒,還是要咱們兄弟動手?”
趙青越霓這一下心裏突然一明,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張良此次孤身一人出來之意,魏昏韓衆兩人,的确死在華山之上,可下手之人,乃是兵主宗的那位神秘宗主,并非是張良,這也罷了!可當日之事,除了自己兩人,也隻有張良、召平,還有兵主宗那位宗主親眼所見,趙不利同中行智是如何知道此事?看他兩人現如今對項聲言聽計從,十有便是項聲告訴他二人的,可項聲又是從何得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