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疑心!”張良微微笑道:“彭寨主可是來參與那關東盟會之事?看彭寨主這氣勢,寨中該當所來不少罷?”
“不錯!正是爲此而來!”彭越倒是應答的極爲爽利道:“公子也知道,彭某武功在江湖上,也算不得甚麽出類拔萃,自然要憑着人多勢衆,此次過來不到百人!”
“不到百人,那也夠了!”張良點了點頭道:“我也想進去那關東盟會中瞧瞧,隻是聽說此次若是沒有請帖,難進此會,我又不想露了行迹,就借着你彭寨主名号,進去看看如何?你盡管放心就是,咱們到了那盟會上,自然以你彭寨主爲尊,絕不讓江湖英豪看低彭寨主你!”張良這話說的極爲明白,彭越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是一點就透,不管張良這一次是爲天下墨家,還是爲大風府而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沉思片刻一點頭道:“此事容易,請帖上說的明白,與會各人,可帶五名親随,就委屈張公子同兩位姑娘扮作我親随之人就可!”
“如此我先謝過彭寨主了!”張良拱手一禮,這才有些疑色道:“不過彭寨主既然是來參與那關東盟會,如何不去錢塘,卻在這荒山野嶺中紮營?”
“公子你有所不知!”彭越心中雖還有些惴惴,可他既然已經應允,便再不反口,見張良忽然問起此事,心中突地一動道:“此次這盟會,乃是楚三戶之人召集,這些人行事極爲小心,在請帖之中囑咐前來與會之人,暫在錢塘城外僻靜出等候,隻須派得力之人去城中所在禀知所來何人就成,其餘一概另行知會,因此直到今日,咱們仍是不知這會盟之處何在,連哪天會盟都不知曉,隻得在這山中等候!”
“原來是如此……”張良這才明白過來,爲甚自己在那城外等了兩日,也不見有江湖豪傑或者那些關東遺族,想必都是在這錢塘城外候命,默思片刻,這才看着彭越道:“那不知彭寨主可否知道其他會盟之人,如今都在何處?”
“這個當真不知!”彭越臉上一笑道:“公子你也看見了,咱們乃是草莽漢子,一路上來,人手又多,一路上來都不走大路,免得被官家發覺,就是到了這錢塘城外,也不敢尋那村鎮,隻在這山野之中歇宿,其餘還有何人與會,咱們着實還未見到!”
“良哥,總是彭寨主這一次帶來人手不少,錢塘城外能有多大地方?”趙青在張良背後,見彭越時不時便向着自己這邊瞧了過來,知道他心中擔憂被大風府盯上,倒也不去理會,想了一想道:“就讓彭寨主多派些人手,出去尋訪尋訪,青衣宗跟中原風俗迥異,總是容易尋出些行迹來,卻不省得咱們去找麽?”
彭越這一下心中才是一塊石頭落地,看來此次張良幾人,并非是來尋自己的,乃是爲青衣宗而來,他也隐約聽說過巴蜀地方有這麽一個青衣宗,跟自己總是沒甚麽交情,也沒甚瓜葛,便向着張良道:“這位姑娘所說不差,就請公子在咱們營地裏暫住幾日,我這就派遣兄弟出去找找看,就算找不到,那會盟之日算來也就在眼前,到時總是能遇見!”
“不成,須得在盟會之前便尋見青衣宗,不然他們隻怕要合宗不保!”越霓卻是知道青衣宗一旦與會,到時候此事傳到始皇帝耳中,楊青衣決然難有好下場,不然張良也不用這般用心尋訪了,張良也點點頭道:“越霓妹子說的不錯,還請彭寨主多多費心,加派人手,必要早早尋見這青衣宗所在!”
“此事易辦!”彭越雖不知這青衣宗爲何不能參與盟會,可隻要尋見這青衣宗蹤迹,到時隻需跟着張良等人前去,多少也能探個風聲,若當真是被大風府盯上了,自己也就即刻打道回府,不去參會,至于張良,到時候便讓他拿着自己那份請帖去就成了!當下一聲呼哨,遠處樹林中兩個人影飛奔前來,彭越便将尋找青衣宗之事說了一遍,讓兩個人選些耳目聰察的兄弟,分赴錢塘城外各處,仔細尋訪,隻要見到巴蜀之人,便即刻回報!
“彭寨主果然有些本事!”張良見彭越行事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也有幾分佩服,此人隻是有些用人不明,可論起這做事的手段氣魄,便是蒙恬之輩也不過如此,甚是有幾分大将風範!彭越卻是一笑道:“這些小事,不足挂齒,張公子這就請營中一坐,也讓我在此一盡主人之誼!”
“也好!”張良臉上一笑,向着兩個姑娘道:“上次咱們在奉跖寨,也沒讨到一杯酒水喝,想不到要在這吳越地方,跟彭寨主共飲一杯,這事情究竟是從何說起!”兩個姑娘也都是莞爾一笑,覺得此事當真有些稀奇,上次見面,自己還同彭越劍拔弩張,今次倒跟相識已久一般。當下彭越帶路先行,穿過一片樹林,正在兩座山下一處山谷裏,地方甚闊,一道溪水從谷中蜿蜒而過,從這谷中向上望去,兩邊山頂都清晰可見,可要從這山上看這谷底,不穿過那片樹林,決然難以發現,越霓到了谷中,向着兩邊山上望了望,忽然打了個寒噤道:“青姐姐,你不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麽!”
“是有些眼熟……”趙青也是打望一下四出地勢,抱了抱自己肩膀道:“跟咱們當日在雪域,險些死在常蛇手中那山谷頗有幾分相似……”彭越走在前面,聽得心裏有些驚訝,常蛇乃是兵主宗九大高手之一,數年不見在江湖上露面,想不到竟是藏身雪域之中,可又有幾分釋然之意,這幾人既然能回來,可見常蛇也是死在他們手中,難怪兵主宗一直不曾來找自己晦氣,他卻不知兵主宗九大高手,除了刑猛之外,已然盡數被張良等人除去!
幾人到了彭越營中,酒肉早已齊備,彭越雖是草莽之人,可飲食起居都是頗有章法,這營地看着簡陋,倒也舒适,隻是除了酒肉之外,别無菜蔬,隻有些魚鮮,算是清淡之物,兩個姑娘雖還記得當日餘毒之事,可那些酒肉,大多是這山中野物,又切成大塊,肥膩膩的堆成大盤送上,讓她二人未免食欲大減,隻得勉強吃些魚鮮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