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曾堃去不就好了!”趙青滿不在乎道:“憑他一身本事,還不能讓楊青衣知難而退麽?”
“你還看不出來麽?”張良轉頭向着趙青道:“曾堃此次來,無論說話辦事,都有幾分拘謹意思,他身旁那些仆從,大都一言不發,分明跟他互不統屬!依我看,皇帝現下隻怕便在姑蘇!”
“我父皇在姑蘇?”趙青臉上一驚,旋即笑道:“良哥你隻怕不知道,我父皇每次出巡,都是有大隊人馬随行,所過郡縣都要預先準備接駕之事,他若在姑蘇,錢塘這裏距離姑蘇不遠,豈能不知,這些駐防軍士隻怕早已接令前往姑蘇跟随大駕行動了!”
“我覺得良哥說的不差!”越霓沉思片刻道:“隻怕當今皇帝這一次乃是微服,青姐你想,這魯三鼓調動此地軍士,用的乃是國尉府虎符,此事就算昨日上報郡守,想必郡守也隻能上報朝廷,可今夜來的乃是天子軍旗,難道不可疑麽?”
“我也想過這軍旗之事……”趙青皺着眉頭道:“可我父皇既然到了姑蘇,爲何不傳召與我?還有他此番微服來,又是爲了何事?”
“爲了關東之盟而來!”張良目光深邃,看着曾堃所去方向,沉聲道:“若是你父皇大張旗鼓而來,這關東盟會早已聞風而散!因此也不能傳召與你,免得被人知曉,想必除了你之外,大風府高手都已盡數到齊!”
“其實我父皇雖是一代君主,其實這心裏也算是個江湖中人……”趙青聽得眉頭緊蹙,有些擔憂道:“若照着良哥你所說,我父皇此次隻怕是要以江湖辦法,解決這些關東遺族,難怪我哥哥會讓曾堃如此傳信,想必也是要借着你身上本事,免去這一場殺戮!”
“我自己都有些自身難保了!”張良苦笑一聲道:“你不聽曾堃說麽,有人還要推舉我爲盟主,這個法子,想必是出自公子成身邊那位韓令,我一直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可又不知奇怪在何處,當真有些難以捉摸!”
“區區一個家令,能有多大本事?”越霓想了想道:“不過是想借着公子成還是良哥你的聲威,在江湖上得些好處罷了,理他作甚?”
“隻怕未必……”張良緩緩搖頭道:“我從前也與你一般想法,可後來愈是細思,愈覺得此人有些深不可測,依我猜度,此人隻怕是朱無忌一流人物,胸中志向非小!”
“對了,既然是關東盟會,想必那朱無忌也要與會!”趙青眼中忽然一亮道:“其他人也就罷了,這一次這朱無忌卻不能放過,必要将他拿下不可!”
“我怎麽覺得此次朱無忌未必會現身……”越霓有些猶豫道:“隐隐覺得跟哪個同咱們動手的老者有些幹系!”
“不用想了!”張良看了看月色,搖了搖頭道:“咱們在此胡猜,也未必能猜出甚麽端倪來,還是尋個地方歇息一晚,明日裏先想法子将楊青衣勸了回去再說!”越霓看看四周有些爲難道:“這時辰去哪裏歇息……本來指望在袁白那裏暫宿一宿,誰知他也想取咱們性命,而今這荒山野外的,能去哪裏歇……”
“作甚便要在這荒山野外的尋歇宿之處!”趙青嘻嘻一笑,揚了揚手中令箭道:“有此物在,咱們便去錢塘城中歇宿不好麽?省的在外風餐露宿這般受苦!”
“也好,就去錢塘城中!”張良點了點頭道:“這一次事情非小,咱們也得養足精神才是,我也想看看這關東之盟,究竟要做甚麽大事!”
三人當夜入城,就在這錢塘城中安睡一晚,直至第二日中午這才起身,用過午飯,張良卻是有些爲難道:“也不知楊青衣從那一路來,彭寨主又從那一路來,咱們怎生去找才是?”
“我看咱們就去北門外守着!不怕他們不來!”趙青端着一杯酒道:“楊青衣此來,定然是北出蜀地,經由漢中鹹陽往東,等過了大梁,再取道向南,說不定就此同彭越他們一路來!”
“說的是,咱們便去北門外守着他們便是!”張良也覺得趙青所說不差,可三人在北門一家酒家内,一連守了兩日,莫說甚麽楊青衣彭越,就是個武人也未見到,越霓不禁便有些奇怪道:“難道說皇帝微服之事已走漏消息,這些江湖中人大都散去了麽?”
“要是散了,這就有些不好玩了!”趙青仍是玩心甚重,百無聊賴道:“隻說他們此次會盟,定然有些大事,沒想到這般膽小,如此還怎地在江湖上走動?”
“你們倆看外面哪個算卦先生,是不是有些面熟?”張良一直盯着外面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眼光一動道:“咱們是不是在郢都跟他相會過?”
“是他!”趙青隻看了一眼,便險些驚呼出來道:“他不是在郢都賣卦麽?怎麽又跑到錢塘來了,看他年紀不小,這腿腳倒是不慢呐!”
“看來咱們要去蔔一卦才是!”張良臉上冷冷一笑,起身而出,哪知他三人剛出店門,那算卦先生竟是收了卦旗,轉身而走,越霓有些心急,剛要追上去攔住,張良卻是一把拉住越霓道:“不要急,咱們跟着他走就是了!”
“咦,他怎地盡是撿這些崎岖山路走,也不怕腳下不穩,失足摔落在哪裏,連個救命之人都找不見?”張良三人跟着這賣卦先生一路離了錢塘城外,誰知那先生盡是找着山中而去,所行之路大都極爲險僻,看的趙青也是有些奇怪,張良眼中疑色卻是愈來愈重,直至過了兩三個小山嶺,轉過一個山路去,那賣卦先生竟然就此不見!
“哎呀,莫不是被青姐說中了?”越霓在三人之中眼力最好,可這江南地方,草木繁盛,山上多有竹木古樹,有人藏身其中,極難辨認,瞧了良久,隻是毫無端倪,不免有些擔心道:“該不是在甚麽地方失足落下山崖去了?”
“這區區所在,豈能那麽容易便摔下去?”張良冷冷一笑道:“再說他若是失足落山,怎地連聲音都不發一聲,他須不是啞子!”趙青也是有些焦急,向着四處亂瞧,忽然一指道:“哪邊山背後,好像有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