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我說的哪位曾去過中原的漢子!”燒當從那些牧人中領過一個人來,張良看此人時,卻是有些覺得奇怪,羌人漢子大都生的敦厚樸實,尤其是那一張臉上因常在雪域,總是透着些黑紅之色。可這個漢子臉上那顔色,似乎卻是被太陽曬出來的,并非天生而成,一雙眼中總是透着幾分狡黠之意!見了張良便滿臉堆笑道:“咱們大首領說幾位英雄要回去中原?想讓我來帶路,可是如此麽?”
張良聽他說話口音,倒是有些怔在哪裏,他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中原意思,可是這聲調跟中原又似乎截然不同,張良也是想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難免有些遲疑道:“你當真去過中原嗎?敢問貴姓大名?”
那人呵呵一笑道:“兄弟叫做勝藍,英雄放心,中原路數我也是常走,販賣皮貨,那也是走過數次的!”趙青見張良在此跟人說話,不免走過來聽聽,臉上卻是奇怪道:“你這話音怎地如此怪,我好似在哪裏聽過一般!”燒當也是呵呵笑道:“他所說的這個中原話,莫說是你們,便是我都有些聽不明白,當真不知他所去的是中原甚麽地方!”
“曾大哥,你過來!”趙青偏着頭想了想,忽的向着曾堃叫了一聲道:“你聽聽這位勝藍大哥所說的是中原哪裏話,我聽着有些耳熟,可着實想不起來!”曾堃也是有些愕然,中原話雖是口音繁雜,自一統之後,但凡在江湖上走動的,大多都能說幾句秦音,怎地還有這般聽不明白的?勝藍看着曾堃,一時也不知說甚麽好,隻得開口道:“這位英雄看來對中原人說話極爲熟悉了!”
“哈哈哈,你說的這是中原話?”曾堃聽的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道:“你當真是去過中原麽?”勝藍極爲肯定點點頭道:“怎地不曾去過?咱們販賣皮貨,不去中原,卻去甚麽地方?”曾堃更是笑的前仰後合,聲音突然一改道:“那你聽聽我是甚麽地方人?”
勝藍這一下卻是有些詫異,曾堃說話竟然和他口音一般無二,滿臉愕然看着周圍衆人,趙青已然是明白過來,也笑的花枝亂顫道:“我說麽,怎地聽着這般耳熟,你說的哪裏是甚中原話,分明是巴蜀之話,好在曾堃乃是從巴蜀出來的,不然這一路上,說起話來豈不費勁?你敢怕是将巴蜀地方,當了中原了罷?”
燒當此刻也明白過來,看着勝藍笑道:“咱們以爲你去了中原,誰知你不過是去了個巴蜀地方,看來你也不知道中原有多大!你往常販賣皮貨去巴蜀地方,卻是如何走,有多少遠近,給張兄弟他們說說!”
“大首領,這一路說起來也不好走!”勝藍臉上有些爲難道:“其實也就是出了這峽谷,一路向東,便能到我所說的那地方!”趙青臉上一喜道:“如此說來,當真不用咱們再返回去走那來路了,能回去巴蜀地方也成,隻要到了蜀郡,咱們便好說話了,就讓蜀郡太守送咱們回去,也隻是小事一樁!”
“那必然是小事一樁!”婁敬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站在趙青身後道:“你這些日子都不曾回去,也不知你那皇帝父親如何着急哩,蜀郡太守得了你的消息,隻怕快馬回報,立個大大的功勞!”燒當多少已知趙青來曆,再者他現下得了許多部衆,心中甚喜,一時也不及細想,勝藍聽的眼裏卻是一動,連忙道:“幾位英雄若真是要走這一條路,我自當領着你們去,不過這一路上也不好走,隻怕要準備妥當些!”
“此事不用你操心!”燒當大手一揮,滿不在意道:“他們都是我的貴客,此番又替咱們部落除了一個大大的禍害,一應物事,盡數由我安排,你隻管領路就是,到時候回來,你便來我部族中,跟着我就是了!”勝藍聞言臉上登時大喜,向着燒當躬身施禮道:“多謝大首領,勝藍這一路必然不會辜負大首領擡愛之意!”隻是他這眼光,卻是不經意向着趙青看了一眼!
當下衆人同着燒當部落,一連歡慶數日,弄的一個寂靜的峽谷中甚是熱鬧不堪,就是連張良替越霓療傷之事,都不免耽擱下來。不過燒當卻甚是有些眼力,見衆人歡慶的差不多,便命族人慢慢退出這峽谷,張良等人這才稍稍閑暇了下來,每日裏隻是替越霓療傷,葛築原本要随刑猛一同前往西海,處置那毒鼎,可朱家甚是不放心,雖是不說,葛築也知朱家心中意思,乃是不願墨家幾位宗主知曉這毒鼎所在罷了,便就在這峽谷中尋了一塊方石,将其中掏的空了,将那毒鼎納入其中,封固嚴實,他所用的乃是墨家本事,看似不過是将那石盒蓋子蓋上,實則其中犬牙交錯,封閉甚嚴,除非是将這石盒打碎,不然旁人決然打不開這盒蓋,刑猛待他将這石盒封緊,又用毛皮在外包裹起來,這才道:“既然諸位将此鼎托付與我,刑某便卻之不恭了,将來若是有墨家之人擅自來西海尋鼎,莫怪刑某到時手下無情!”
唐天機隻是一語不發,深知此話乃是對自己而發,不過是怕自己步常蛇後塵罷了,臉上隻是一笑。刑猛這些日子,内傷早已痊愈,當下便與燒當一同出了峽谷,将那毒鼎讓旄牛馱了,循着舊路,往西海而去,其實他心中早有打算,這毒鼎乃是天下異物,衆人雖說将此物藏在西海之内,可刑猛到底有些不放心,他久在西海,心裏早有一處地方,其中沼澤遍布,極爲難行,已是打算将此鼎連着這石盒,沉到那沼澤之中,令此物永不出世,隻要這外面石盒不朽,世間便無人再知這毒鼎所在。可惜他這份心願雖好,哪知千年之後,石盒朽爛,露出毒鼎來,在哪沼澤中成了一害,當世一位江湖異人得知,到底将此鼎從那沼澤中尋了出來,隻是曆經千年,此鼎效力早已不是千年之前那般厲害,可仍是爲這位異人所用,在當世江湖上掀起一陣風雨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