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青愣愣瞧了那蟲皮片刻,忽的想起一事來,可心中着實難以置信,這本是天下異物,怎能突然出現在此?越霓也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兩個姑娘對視一眼,還未開口。那邊常蛇已是帶着哭腔道:“金蠶……我的金蠶……你們還我金蠶來!”此刻那一片五彩缤紛的霧氣也已漸漸到了跟前,昆蟲振翅之聲隐約可聞,兩個姑娘一望便知是常蛇豢養的那一群五色斑蝥,心裏一絲喜悅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難怪這些毒蟲不敢近前,看來是畏懼這鼎中金蠶,可現下金蠶已死,這些毒蟲再無顧忌!若是蜂擁而來,衆人難免盡數葬身于此,這一片心思剛起,耳聽周圍樹林中也是悉悉索索有些響動,看來非止是這五色斑蝥,連其他毒蟲都一并來了!
“衆人莫怕!”刑猛早已瞧出衆人擔憂來,怎奈常蛇此際跟發瘋一般,手上力道愈來愈猛,口中哨音也是連續不斷,周圍毒蟲紛紛現身,隻是到了五丈開外,便都有些勢頭一緩,可也再不似以前扭頭而走,乃是一點一點向着圈内蠕動!五色斑蝥更是早已在衆人頭頂不住翻飛,看上去好似一片極爲怪異的五色雲彩一般!時分時合,讓衆人手上招式不免都有些慌亂之像,刑猛見已是有些攔不住常蛇勢頭,連忙大喊道:“金蠶雖死,可張公子仍在,隻要他将金蠶汁液化作自己内勁,金蠶便如在他體内一般,這些毒蟲決然不敢前來,此刻正是你我搏命之時,萬不可退縮半步!若是被姓常的到了張公子身前,咱們便都要死在這裏!”
兩個姑娘聞聲都是挺身而出,并肩立在張良身前,朱家等人也是心氣一振,登時又将常蛇逼退一丈開外,婁敬心中不禁有些恐懼之意,憑着刑猛朱家等人聯手,都幾乎有些攔不住常蛇,看來此人一身武功早已在自己之上,竟然還要擺弄這些毒物,若真被他遂了心願,中原江湖必有大禍!
張良此刻卻是全身火燒火燎一般,刑猛之話他雖是聽在耳内,可穴道被制,隻是個動彈不得,初被那金蠶咬中之際,他心裏也是一驚,隻說自己必然中毒身死,等到那金蠶汁液自虎口蔓延而上,更是覺道那汁液所行之處,好似一股熔融的鐵汁一般,再過片刻,全身内息都好似被這鐵汁燒熱,跟着便如沸水一般沸騰起來,内息也已不聽使喚,不住在經脈之中激蕩不易,及到聽見刑猛之話,迷迷糊糊中心裏忽然一驚,自己現下體内真氣之象,豈不正是盡數化作陽剛之力?
“葛宗主小心!”張良這邊苦苦支撐金蠶力道焚身之苦,這邊常蛇口中卻荷荷之聲大作,臉上一股黑氣忽隐忽現,雙掌翻飛上下,逼得衆人連連後退,葛築本就離得較遠,幾乎退到張良身上,銅墨鬥也是被常蛇一把抓住,嘎巴一聲捏的四分五裂,隻得棄了兵器,憑着拳腳功夫抵擋,趙青見張良此刻連雙眼都顯出幾分赤紅來,心裏也是着急萬分,本想挺劍而上,可有生怕自己上前,萬一被常蛇閃身過來,越霓一人難以抵擋,隻得一臉焦急不知該如何是好!朱家見葛築失了兵器,心中卻是暗叫不好,本來衆人聯手抵擋常蛇,已有幾分吃力,葛築大半本事又在那銅墨鬥上,此刻失了兵器,未免大打折扣,當下放聲大叫道:“葛宗主,你小心常蛇從你手下破陣而出!”
“現下才說,豈不遲了?”常蛇突地陰森森一聲冷笑,掌力一分,葛築應變不及,登時身上中了一掌,常蛇這一下本是用足十分掌力,本就要順勢取了葛築性命,好在朱家示警在先,預先有了防備,饒是如此,也是口中鮮血狂噴,連連倒退,幾人圍成的圈子登時便露出一個缺口,常蛇趁機閃身而進,直奔張良,兩個姑娘手下急忙應對,一人劍光飛舞,一人雙掌翻飛,并肩迎上,常蛇見她二人前來,惡狠狠道:“老夫本當留下你兩個雌兒,陪着老夫一樂,現下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也顧不上憐花惜玉了,都給我去死!”
“誰死還不一定!”常蛇往前這一沖,朱家等人圍成的圈子頓時有些散亂,刑猛葛築又都重傷,朱家一人趕了上來,見常蛇掌力沉重,心裏不禁有些擔憂,隻聽耳邊一人冷笑一聲,兩道弧光一閃而至,招數甚是奇怪,直奔常蛇咽喉所在,趙青更是極爲詫異叫了一聲道:“曾大哥?!”
常蛇被這兩道弧光一閃,身形登時被阻,朱家刑猛已是追至,跟着身後唐天機田解也聯手而來,曾堃恰好補足方才葛築方位,隻是他手上兩件兵器,卻是讓兩個姑娘看的有些發怔!也不知他從何處得來兩把牛角匕首,俱都有些奇形怪狀,說是匕首,其實到似兩把牛角彎刀一樣!
“隐月摘星弓!”婁敬眼光望着曾堃方才所站之處瞧了一眼,眼光卻是一跳,兩個姑娘也是順着他眼光看去,就見曾堃手中那一張隐月摘星弓扔在地上,好似從中折斷一般,再仔細瞧了瞧,斷頭處似乎有些像刀鞘一樣,再看那大概形制,正與曾堃手上兩柄匕首相差不多,不覺都是大爲驚奇,想不到這隐月摘星弓其中還藏着這麽一道機關,難怪尉僚曾說曾堃本事非止是弓箭,看來這摘星便是弓箭之法,這隐月二字,卻說的是這兩柄匕首!
“曾大哥這匕首上功夫,跟他這箭法好似如出一轍!”越霓定定瞧着曾堃看了片刻,已是瞧出曾堃這匕首上本事來,無論這兩把匕首招數如何變化,招招都是奔着常蛇咽喉所去,常蛇也是不曾想曾堃還有這一身武功,一時防備不及,手忙腳亂一陣抵擋,幾度險些被那匕首抵到咽喉之上,眼見無數毒蟲都是不敢近前,張良頭上又是陣陣霧氣由白轉紅,心中不由大急,雙掌突地一陣亂舞,掌風所至,掃的地上一陣飛沙走石,連兩個姑娘都被波及,趁着衆人這一退空隙,忽的從身上掏出一樣物事來,猛地嚼了幾口,竟是帶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衆人一時不及閃避,身上不禁都濺了些許,刑猛離的最近,身上更是沾了一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