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尋這死人草何用了!”張良就黑影中身上猛的一顫,已然失聲叫了出來,其餘諸人都是屏住呼吸,隻聽張良此刻都帶了幾分顫音道:“此人既然能讓這五色斑蝥繁衍生息,成群結隊,其實已然用不上再養出一隻七色斑蝥來,試問何人能有本事抵擋的住這許多劇毒之物群起攻之?”
“張兄弟你說的不錯!”田解還是有些幾分不解道:“可既然此物已然成群,他還要這死人草來作甚?豈不是要以毒養毒,讓這五色斑蝥更厲害些麽?說不定這毒質相生,就此養出一隻七色斑蝥來也不一定呐!”
“決然不是如此!”張良在暗中極爲肯定道:“方才燒當大哥說的不錯,這五色斑蝥雖是劇毒,可十分不耐寒冷,出了那峽谷,便立時凍死,這死人草乃是生在雪域極寒所在,想必乃是最能抵禦酷寒之物,若是兩兩相通,讓這五色斑蝥不懼嚴寒,那時節帶回中原去,這兵主宗便能憑着這五色斑蝥一統中原江湖,就算是分争天下,也未必不可!”
“向來钜子也是風聞此事!這才冒險西來!”朱家也在黑夜裏沉聲道:“這等毒物,一旦成了氣候,必然會禍亂江湖,看來這常蛇煉毒的本事,不在當年兵主宗哪位宗主之下!”趙青卻是坐在黑暗中默然不語,心中已然是升起一絲隐憂來,兵主宗那宗主,顯見得是藏身在鹹陽城中,十有便是在宮中,這已是極大隐患,将來若在加上這些毒蟲,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說那麽多都沒用!”田解一出聲,衆人在一片漆黑之中雖是目不能視,也能想到他臉上那一副極爲不耐煩的神情,都是不自覺向着他所在方向瞧了一眼,耳聽他粗聲粗氣的聲音道:“四兇現下去尋那死人草,想必那峽谷之中隻有常蛇一人,且不說咱們現下全靠步行,連馬匹都沒有,就是路徑,咱們也不識得,甚時候才能趕了過去?就是趕了過去,那些毒蟲在峽谷之中無嚴寒之憂,咱們如何抵擋得住?”
“田宗主,你若是怕了,不去也罷!”葛築在另一邊沉聲道:“路途遠又怎樣?沒有馬匹又怎樣?钜子爲此不惜身死,難道咱們現下卻要知難而退?就算毒蟲厲害,可世間生靈,無不懼火!我就不信,咱們聚火而焚,還燒不死這些蟲豸?”
“姓葛的,你他娘的說誰怕了?”田解騰的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帶着一股惱怒之意道:“我田解身爲天下墨家宗主,平生除了钜子,怕過誰來?那些蟲豸都是劇毒之物,你說燒死就燒死,你聚的起那些毒蟲麽?火頭一起,漫說是那些毒蟲,就是尋常蟲豸都躲的遠遠的?你當是夏天點艾草熏蚊子麽?況且那山谷定然不小,你難道還能一把火将那山谷都燒了不成?”
“或者咱們當真有聚蟲之法!”張良在夜色中幽幽吐出一句來,衆人登時都靜寂無聲,耳聽張良聲音淡淡道:“莫要忘了钜子留給咱們的物事,盡可以将這些毒蟲聚集起來,一火焚之,永絕後患!”
“你們當真是要去滅了那毒蟲麽?”燒當忽的帶着疑惑之意,出聲問了一句,朱家立時接口,連半點遲疑都無道:“不錯,咱們跟你所說的那些惡鬼勢不兩立,非但要滅了這些毒蟲,就是連這些惡鬼也要一并除去,免成禍患!”
燒當在黑影裏沉默片刻,好似在做甚麽決斷一般,停了半晌,這才慨然出聲道:“好!當真如此的話,我帶你們去那地方,不過要是有馬匹,須得先将我部落裏那幾個惡鬼除了!”
“就算燒當兄弟不說,咱們也要先行拿下他四人!免得走漏風聲,讓他們回去通風報訊!”唐天機恨恨跟了一句,暗中還跟着幾聲極細微的骨節響,想必是他心中激動,暗中盡力握拳!
“啊呀,這是甚麽?”衆人商議已定,便都默然不語,漸漸便有人氣息勻停,張良一聽便知有人盤膝運功,氣走周天,以此休憩,趙青也靠在張良肩頭,沉沉而眠,隻燒當似乎是躺在草地上,陣陣鼾聲不斷,等到天色漸明,連張良也低着頭半睡半醒,猛地便聽燒當驚呼一聲,似乎遇見甚麽厲害物事一般,驚的衆人都是一跳,急忙看時,兩個姑娘都險些笑出聲來,隻見燒當半躺在地,烏獒在他身上前後左右嗅葛不停,燒當是起也不敢,躺也不敢,半撐在地上紋絲不動,偏着頭緊閉雙眼,滿面驚恐,越霓這才叫了一聲:“烏獒回來!”烏獒這才慢騰騰離了燒當,走到兩個姑娘跟前卧在地上!
“這是你們養的?”燒當呆了半晌,覺着身邊那股粗重的呼吸已然不見,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瞧了一瞧,見烏獒已然離得自己甚遠,這才小心翼翼起身,一臉驚訝道:“這……這是你們所養?”
趙青伸手在烏獒頭上摸了摸,笑吟吟道:“不是我們所養,難道是自己跑來的不成?”燒當見烏獒在兩個姑娘跟前,一副溫馴之意,當真是一點兇态也無,眼睛睜的老大,将烏獒上下細細打量一番,口中喃喃道:“連這獒王都跟着你們,看來你們必是有這雪山之神護佑!”
兩個姑娘聽得臉上一怔,越霓一指烏獒道:“獒王?你是說它是獒王麽?”燒當極爲虔誠點了點頭道:“我們羌人爲了防備野狼偷襲牧群,也養這等獒犬,因此對獒犬極爲熟悉,你們這隻獒犬,熊頭虎背,狼牙豹爪,通體純黑,隻這相貌便極爲難得!乃是極罕見的獒王樣子,莫說我們養的那些獒犬,便是這草原上狼群見了,都要退避三分!”
“難怪那夜狼群見了烏獒不敢上前!”趙青聽燒當如此說,立時有些得意,蹲在地上狠狠在烏獒頭上摸了兩下,燒當卻隻是遠遠站着,眼中看着烏獒甚是有幾分敬畏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