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随着咱們這一路奔波,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朱家向着遠處兩點火把望了望,頗有幾分感慨道:“不知張兄弟知不知道越霓姑娘何以此次定要同來麽?”張良突地擡頭瞧了一眼朱家,緩緩将手中那一塊肉放下道:“爲我而來,朱大哥可是想如此說麽?”
“看來張兄弟心中早已明白!”朱家也是一愣,他原本以爲張良或是推做不知,或是茫然不解,不想他竟然一口便道出自己心思所在,臉上尴尬一笑道:“既然如此,倒省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多費唇舌了!想必張公子也看的出來,越霓姑娘對你頗有幾分一往情深之意,論起來,她同你哪位公主殿下姐妹情惬,極是相處的好,就是身份麽,越霓乃是匈奴單于之女,也算是公主之尊,論相貌麽,兩個姑娘皆是清秀麗姿,不敢說世間少有,也是令人一見心動之顔,世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這個做哥哥的這一路看來,有心替……”
“朱大哥你不必多言!”張良目光深沉凝視着那兩點火把所在,耳邊隐約傳來兩位姑娘歡叫之聲,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何嘗不知男人妻妾成群乃是一件極爲有臉面的事情,隻是情之爲物,一旦鍾于一人,便再難相移,青妹與我相識,雖也純屬偶然,可我兩人相處頗久,兩情相悅,這心中再難容下第三人,張良此生沒甚本事,可于這情之一字,惟願得一人相守,再不做第三人想,世間人是世間人,三妻四妾自有他們的道理,張良乃是張良,有一青妹足矣!我同越霓妹子的哥哥冒頓,兩人以兄弟相稱,越霓妹子便是我的親妹子一般,隻要她未回匈奴,我便要保着她毫發無損,想必青妹心中也是這般打算,再者說,世間好男子未必隻有張良,越霓妹子将來也未必遇不上自己意中之人!因此還請朱大哥往後再勿提起此事,也算是成全兄弟這一點鍾情之念!”
朱家原本早已瞧出越霓對張良情深意重,隻當張良礙着趙青乃是公主,有些爲難之意,聽他這一番話,心中不禁有些慨然,世間男子,多有三妻四妾,不過好色者多,重情者少,若是遇上趙青越霓兩個清麗絕色的姑娘同時傾心,早已雙雙入懷,不想張良竟然當真隻是鍾情一人,明知越霓心意,這一路來也不曾有半點異樣心思,倒是唐天機離得兩人稍近,也知道朱家原本心意,有些不甘心道:“想不到張公子還有尾生抱柱之深情!着實令在下汗顔,不過兩位姑娘對公子都是情真意切,就算你到時候将兩人都娶了,也是情理之中,又免了越霓姑娘孤單之意,豈不是好?”
“唐宗主此話差矣!”張良一臉鄭重,轉頭向着唐天機道:“唐宗主既然知道尾生抱柱之事,便當知曉尾生以情爲重,猶如誓言!甯可抱柱而死,不願違誓而生,并非張良不知世人三妻四妾那好處,隻是張良心中既然有了一人,便惟願同此人同生共死,而今青妹便是此人,就算我将來應承娶了越霓姑娘,也不過是爲一己之私誤了她終身罷了,這等結局,便是青妹對張良,多少也有些不齒,我又何必違背自己心願,失了青妹之心呢?我料越霓姑娘多少也知曉我心中意思,據我所看,便是她自己,隻怕此生也要尋一個心中隻有她一人的郎君,所以還請幾位宗主,不用再爲此事憂心!”
“唐宗主罷了!”朱家見唐天機還想再勸,輕輕擺手阻住道:“張兄弟爲人,可奪其命,不可奪其志,此乃真男子性情,不是世間凡夫俗子能比,況且他心中如此明白,你我再勸也是無益,越霓姑娘也非那等執拗之人,将來自然能體諒張兄弟心中情誼,這等兒女之事,非是你我所能參透的!”唐天機見朱家如此說,也隻是張了張口,那言語便就此吞了回去,倒是曾堃坐在張良身後,眼神中對張良頗爲欽佩!
“喲,兩個姑娘回來了!”衆人正默然坐在這裏,就見兩個姑娘一臉喜色飛奔而回,朱家方才還勸張良納了越霓,此刻見了趙青,臉上多少有些尴尬,兩個姑娘卻是并未覺察,張良更是神情平靜如水,絲毫不爲方才幾人那一番話所擾心,瞧着兩個姑娘道:“看你們兩手空空,如此高興,那野物想必是吃了不少?”
“嗯嗯,吃了不少哩!”趙青興奮的面頰通紅,一掠額前一縷亂發,興高采烈道:“那野物見我和越霓妹子拿了肉去,初時還有些警惕之意,可到底抵不住肚餓,忍了半晌,還是将那些肉都吃了,隻是它這般吃法,咱們若是沒個來路,隻怕養不起!”越霓卻是覺察出朱家臉色有些異樣,眼神中閃過幾分猜疑,臉上卻仍是有些焦急道:“不過那獒犬前爪受傷,也不知是不是折了,怎生想個辦法給它治一治才好?”
“哈哈哈,越霓姑娘不用擔心!”曾堃站起身來道:“我那日看的明白,那獒犬前爪之傷,不甚要緊,該當隻是落入坑中之時,用力過猛,就此閃到了,并非折斷,不然那獒犬不是那般叫聲,隻需将它留在那坑中,将養些時日,想必便能痊愈!”
“曾大哥你可莫騙我!”越霓仍是有幾分不信道:“我看這獒犬前爪始終有些軟軟的,似乎不能動彈,萬一若是折了,豈不就此廢了麽?”趙青一摟越霓肩頭道:“妹子你盡管放心,這等事情,若是别人說的,便是我也不信,可若是曾堃說的,那必然不差,他未曾入鹹陽之前,本就是巴蜀獵戶,不知有多少野物傷在他利箭之下,見識比咱們自然是高出許多了!”
唐天機臉上微微一笑:“哦?若不是曾大俠所說,任憑他人所言,青姑娘都不信麽?”朱家情知唐天機這一句話乃是故意如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就見趙青重重一點頭道:“曾堃跟良哥自然不能比,一來良哥從來不妄言,他若是不知,定然不說,他若是說了,那必然是知之甚詳,那我必然信之不疑!難道唐宗主同良哥相處這麽久,還不知他爲人秉性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