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罷!”扶蘇看了一眼滿臉歡喜的趙青,露出幾分無奈道:“你就同張公子走一趟,若是田橫就此罷手最好,若他一意孤行,那也隻得由他,曾堃,傳命拔營,回去鹹陽宮!”他原本想讓曾堃或是召平陪着張良同去,多少也放心些,可今夜自己父皇蘭池遇盜,自己又在此地險些被人行刺,大風府同東陵禁衛,必然要盡數出動值守,若是派去一人,萬一诏書下來召人進宮,到時候不及通禀,被自己父皇怪罪下來,無論是曾堃還是召平都吃罪不起,再者夜來事大,自己也要進宮上朝,也就趙青這大風府東南風,能由着性子自來自往,略想了想,仍是覺得有些不甚放心,又吩咐道:“留下一哨精騎駐紮此處,随時聽候青公主調遣!”
“你反正要入宮上朝,将這裏軍兵帶走好了,留下一哨作甚?難道我憑着手中劍,還護不住我同張公子麽?”趙青卻有幾分不樂意,依她看來,田橫哪裏雖有幾個高手,卻也留不住自己同張良二人,留下一哨,反而有些多餘,扶蘇見她性子又起,剛要數落幾句,張良也是一笑道:“殿下說的不錯,公子将這裏軍兵盡數帶走就可,也讓田橫有所放心,再者說,那三個莽夫如今既然知道我身份,田橫也該當有所忌憚!”
“張公子說的不錯!”召平見扶蘇一時還未醒悟過來,上前使個眼色笑道:“那三個莽夫對張公子欽佩無比,若是田橫有所舉動,這三個莽夫隻怕便不答應!公子就依公主殿下意思,撤了軍兵便是!”
“既然東陵侯爺也如此說,就依青妹意思辦罷!”扶蘇雖不知召平是何意思,不過他所說的也的确不差,趙青臉上喜色一閃,同張良出去,命軍士備了一輛馬車,讓那三個莽漢坐了,自己二人騎馬向着田氏村邑而去,等得走的遠了,召平這才站在大帳外一招手,幾個東陵衛士立刻單膝跪地,就聽召平沉聲道:“你幾人在此,留意公主殿下同張公子安危,若有異樣,即刻入宮禀知監國公子!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與村中之人動手!也不得顯露身形,你們去罷!”幾個東陵衛士低頭領命,就夜色中各自散去。
扶蘇站在他身後,見他如此安排,面帶笑意道:“東陵侯爺如此安排,的确比留下一哨精騎要隐秘得多,曾堃,準備入宮!”召平見衆軍已然準備停當,一聲令下,一隊騎兵已然先行出發,也是望着張良趙青二人去向,略有幾分憂心道:“公主殿下生性執拗,也隻有如此安排,才略覺放心,臣下身負鹹陽近畿安危,今夜刺客接連而來,我隻怕也要向陛下請罪才可!”
“刺客之事,本就無所可料,事發突然,你何罪之有?”扶蘇搖了搖頭,面色沉郁道:“隻是今夜行刺我的這兩個人,到底難以料定是甚麽來曆,隻怕還要侯爺多留意才是!”
“臣下領命!”召平也知今夜這兩人身份古怪,扶蘇隻怕已然疑心到六國遺族同匈奴有所勾連,若是當真如此,這征伐匈奴之事未免便有幾分棘手!扶蘇此次雖不領軍出戰,卻也有監軍之職,一旦此事有失,也難以給始皇帝複命!正思量間,衆軍已然絡繹起行,扶蘇自是居中,便收斂心神,同曾堃一前一後,陪着扶蘇往鹹陽宮而去!
“方才那些人都是作甚的?”這邊張良同趙青陪着三個莽夫往田氏村邑而來,已是走至半道,田自慎這才一臉不解道:“看着好似是兵士一般,怎地見了咱們,便好酒好肉招待,難不成是張公子朋友麽?”
“田大哥猜的不錯,那些人正是張公子朋友。”趙青在馬上聽得一笑,順水推舟道:“他們見你三位對張公子如此欽佩,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須知怠慢你們三位,便是怠慢張公子!”
“那俺們也算沾了張公子一點福氣!”這三個莽夫聽的都是一愣,張着大嘴呵呵憨笑道:“好漢子到哪裏都是好漢子,張公子,不,張兄弟以後若是跟人動手,隻管告訴俺們三個,俺這銅棍必然幫你出氣!”張良聽得心裏一笑,這三個莽夫果真心性質樸,三句話不離跟人動手!也隻得在馬上一拱手道:“那是自然,兄弟在此先行謝過了!”
“張兄弟跟人動手,還要你相幫麽?”公孫笃斜眼瞧着田自慎道:“你今夜難道不見張兄弟身手?咱們三個都不是那甚麽蘭池主人對手,弄得人人帶傷,張兄弟上前換了一掌,那甚麽主人便上船走了!這等本事難道還比不上你我三人麽?”張良見他三人當做是自己擊退始皇帝,心裏不免有些汗顔,始皇帝劍法卓絕,這拳掌功夫隻怕并不精到,即便如此,自己現如今也接不下來,看似一招便退,實則卻是看在趙青面上,可這話也隻好心裏想想,不能說與這三個莽夫!
“呸!你知道個狗屁!”田自慎怪眼一翻,往車下啐了一口道:“張公子本事再大,也隻長了兩隻拳頭!你難道沒聽過雙拳難敵四手麽?萬一旁人要是多了一個,豈不是就要幫手麽?”古冶謹因背上帶傷,隻能趴在車上,一回頭道:“不對不對,人家那甚麽主人,一個人獨鬥咱們三人,張公子不輸那人,想必也能抵擋得住咱們三個,豈不是雙拳能敵六手?四手又有甚麽好怕的?”公孫笃曲着指頭算了算道:“古冶兄弟說的不錯,隻怕張公子要你相幫,少說也要八手才成!”
張良同趙青兩人騎馬在前,聽這三個莽漢當真将這“四手”算作兩個人,現下又在哪裏六手八手扯個不清,均知跟着三個莽漢決然不能去說這“四手”意思,不然隻能是越說越亂,到頭來反倒讓他三人弄不明白,隻得相視一笑,由他三人自己争個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