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個軍士也早已驚得呆了,這些人同五厲這一番苦戰,也死傷不少,早已筋疲力盡眼見五厲盡死,這才送了一口氣,見了這抛在地上的酒肉,蓋的嚴實,絲毫不曾被打翻弄髒了,如何不吃?幾個膽大的便開了那壇酒,搶先灌了幾口,其餘幾個人隻管去搶食盒中菜肴,誰知菜還未吃到口中,那幾個喝了酒的,便已經滾到在地!心知有毒,連忙将已經到手的菜肴抛了一地!
那姑娘過來瞧了一眼神色驚慌的衆軍士,口氣冰冷道:“不等号令,便擅動旁人遺下之物,你們現如今是越發了得!真當我不敢替我哥哥管教你們麽?”衆軍士見她發怒,也是面有懼色,張良雖是被五厲之事弄的腦中混沌一片,聽見這一句,眼光卻是一跳,隻不出聲罷了。那姑娘神色一緩,搖了搖頭,看着曾堃道:“曾大哥,勞你傳命,讓縣中送酒食到此,犒勞軍士,并派醫官前來,縣中官員便不用來了,咱們就在此地駐紮一夜,明日疾行回鹹陽!”曾堃即時領命,牽過一匹馬來,飛馳而去,那姑娘這才分派衆軍,将這會盟台四處把守定了,再将帶傷之人歸在一處,見張良仍是站在那裏,一臉苦苦思索之狀,臉上一笑。聘聘婷婷施了一禮,好似大家閨秀一般道:“公子,賊人已死,外面暑熱太甚,還請公子裏面坐!”
“姑娘可是姓趙?”張良見她忽然如此多禮,也知是有心寬慰之意,神色一緩,回身上下打量一番問到,這一問莫說這姑娘,便是東兒南兒兩女也是面露驚訝,張良察言觀色,已知自己所料不差,那姑娘卻是定了定神道:“公子如何得知我便姓趙?難道是這兩個小妮子多嘴多舌麽?”她話雖說的輕巧,東兒南兒臉色早已變了,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奴婢不得主人令旨,怎敢胡言亂語?”
“與她二人無幹,乃是姑娘你自己告訴我的!”張良見兩女吓的臉都白了,已知這姑娘隻怕家法厲害,連忙替她二人解圍道:“方才姑娘言道,要替你哥哥管教這些軍士,當日在下邳城中,你也曾說大風府不得幹預軍民之政,但那趙景卻有調動親衛軍士的本事,我看姑娘如今這扈從軍士,裏面倒有幾個熟面孔,想必便是那趙景所轄之人,以此斷定那東南風趙景,便是姑娘的哥哥!因此得知姑娘姓趙,我說的可對麽?”
東兒南兒聽張良這一番剖析,都是看着那姑娘掩嘴而笑,那姑娘也是聽的一臉愕然,旋即笑道:“公子心思果然厲害,我便是姓趙,單名一個青字!”張良見趙青慨然應承,轉身往會盟堂内走去,便走便說道:“既然姓趙,聽說如今中車府令趙高甚得始皇帝歡心,在下邳之時,姑娘也曾說趙高執掌二十八侍,難不成你兄妹二人跟趙高有些甚麽淵源不成?”他雖是覺到趙景趙青兄妹二人必然是秦國親貴,趙姓也是秦國王室之姓,但秦國親貴到了這般年紀,必有封爵,就算趙青身爲女子,還無封号,可趙景何以隻是始皇帝駕前一親信護衛?因此便疑心這兩人或許跟中車府令趙高有些幹系!
“趙高是甚麽東西?一個隐官出身的下人,豈能跟我家主人相提并論!”趙青聽張良說出趙高來,隻是一笑,後面跟随的南兒卻是十分不忿,已是替趙青反駁了一句,聽得前面緩步前行的張良步履一頓,神色驚訝回頭打量了一番趙青。見她臉上靜若止水,自是認可南兒之話,不由倒有些茫然起來,中車府令雖不是甚麽顯赫官職,卻是皇帝心腹之人,南兒不過一個小小婢女,竟然将趙高毫不放在眼中,直斥以“甚麽東西”可見自己方才所料,隻怕有些差錯!
“南兒不得無禮!”趙青見張良眼中一片疑惑之意,也是開言道:“你總是這般出言不遜,趙大人乃是宮中貴官,朝廷之人,往後再這般口不擇言,小心我讓東兒掌你的嘴!”南兒也知自己方才這一句說的有些過火,連忙伸手在嘴上輕輕拍了兩下,做個鬼臉道:“我知錯了,不勞東兒姐姐動手,我自罰罷!”趙青被她逗的一笑,轉頭向着張良道:“公子何必這般猜疑,眼見前路便是函谷關,過了函谷,便離鹹陽不遠,我哥哥現如今也在哪裏等候要見公子一面,到時候你不就知曉了麽?”說罷又瞪了一眼南兒道:“我回來還帶了些好酒,都是內史令從鹹陽專程送來的,你還不去拿來,給公子壓驚?”南兒也是連忙應了一聲,扯着東兒飛奔出去!
眼見偌大的一個會盟堂中隻剩自己和趙青兩人,守衛軍士也都是在門口把守,張良不免多少有些局促之感,趙青卻是安然落座,見張良甚是有些不安,莞爾一笑道:“公子請坐罷!”張良勉強坐下,雖是心中還是疑惑萬端,隻是不知該從何問起,隻得安坐不語,趙青也不以爲意,直至東兒南兒兩女帶了好酒回來,兩人也都是一語未發!
兩女返回不久,曾堃也是快馬而回,進得門來,對趙青施了一禮,趙青卻是安坐不動,看着曾堃笑道:““曾大哥回來了!事情都辦妥了麽?南兒,給曾大哥設席、看酒!”曾堃一臉苦笑,掃了一眼張良道:“說不得!五厲襲擾之時,zc縣已知,大爲惶恐,現在台下候命請罰,内史令已然傳命函谷以内,命所過之縣,封閉道路,嚴加盤查!以防再有五厲之事!此事不是我能說的下的,隻怕還得……”
“區區一個五厲,便如此大費周章!”趙青見張良聽的神色凝重,知他心中疑惑已深,卻是叫過東兒來,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依稀便是當日趙景調動防守軍士之物道:“你去見zc縣令,就說此時與他縣中無關,就算傳到朝廷,我自會在皇帝面前替他說話,若他定要請罰,便照着治境不嚴,驚擾皇帝車駕之罪論!少說他這個官兒是做不成了,再去見内史令,命他撤去沿途護衛,難道憑着這些百戰親衛軍,還有曾大哥一路随行,還怕了幾個蟊賊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