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公子也曾練過幾年劍法,倒不知是何人所傳,傳的又是甚麽厲害劍法?”那姑娘見說起劍法,倒是起了幾分興趣,向着張良問到。隻是話一出口,立時覺得有些不妥,再看那老者已是一眼望了過來,臉上不悅之意一閃而過,張良也是有些愕然道:“大風府好厲害的耳目麽,隻不過我雖是練過十年劍法,可惜以十年之功,也不能擋田仲一劍,大風府哪位東南風趙景,劍法似乎還在田仲之上,我這點微末技藝,隻怕不用丢人現眼了罷!”
“田仲那幾手本事,也算的上劍法麽?”,那姑娘聽張良說出田仲來,不由嗤笑一聲!那老者卻是呵呵一笑道:“張公子若是不曾有刺殺始皇帝的念頭,大風府自然對公子便一無所知!不過既然說起劍法,張公子何不試演幾路,也好叫我等瞧瞧這十年練劍,何以不抵田仲一劍?”
“這個麽……”張良見這老者要他試演兩路劍法,不覺卻是有些沉吟之意,那姑娘卻是對着外面吩咐道:“取一柄劍來!”隻聽外面立時有人應了一聲,不多時便是一名家仆捧着一柄長劍進來放在那姑娘面前,那老者也是看着張良眼睛道:“張公子莫要擔憂,傳你劍法之人,跟你并無幹系,我等隻是好奇,此人究竟傳你甚麽劍法!”
張良聞言低頭一笑,又搖了搖頭,他方才心中的确有些擔心,隻怕這兩人将那傳劍之人也當做自己同謀,不想被這老者一語道破,仔細想來,當年那人傳劍之時,也是不願透露性命,自己當時還因此将這劍法看得極重,哪知這劍法竟是見不得真高手的花架子本事!當下對這那姑娘一禮,拿起那柄長劍來,就屋中輕輕舞動,其餘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張良身手,隻見他腳步凝滞,好似記不清步法一般,手上劍招變換極慢,甚或有幾招便是長劍凝住不動,反倒是步法跟身形帶着這長劍而動,開頭幾招臉上還有些笑意,看顧六七招,神色便有些凝重,不住眼向着那老者望去,那老者倒是始終面帶微笑,不時微微點頭!
張良演了十餘招,便收劍歸鞘,微有幾分慚愧之意,依原放回那姑娘身前,那老者卻是笑道:“看來當年給公子傳劍之人,早已窺破公子心思了!”說的張良一愣道:“甚麽心思?”那老者也是起身過來拿起那柄長劍,口中道:“看出你有刺殺皇帝的心思!因此才傳你這路劍法!”說着話竟然拔劍出鞘,照着張良方才招數,一絲不差演了一遍,這一下跟方才卻是截然不同,隻覺屋中劍氣森然,一柄長劍有若蛟龍蟄伏左窺右探,似乎稍有驚擾便激射而出,看的張良一臉驚訝之色,臨到收劍之時,那姑娘忽然長袖一卷一拂,一隻銅爵向着老者疾飛而去,長劍頓時電閃而出,铮的一聲,已是将一隻銅爵當空劈成兩半!
“這……這怎地可能?”張良見這同樣一路劍法,旁人所使跟自己所使,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已是有些不明所以,那老者也是收劍歸鞘道:“這些路數,不過是這一路劍法皮毛而已,此乃墨家钜子劍法,墨家之道,以非攻爲要務,钜子劍法重守不重攻,不過這所有殺機,盡數伏在這守招之中,若有人貿然相對,輕敵直進,必爲這劍法所傷,看來傳公子劍法之人,乃是墨家之大者!”
“墨家之大者,豈不是當今钜子麽?”那姑娘也是神色驚訝道:“不過墨家钜子劍,素來講究内外合一,何以這钜子隻傳公子劍形而不傳其劍意?”張良在一旁也是聽的心中疑惑萬端,墨家之道,傳自一代聖賢墨翟,墨家钜子他自然也知道,墨家聚衆傳學授徒,精通機關之術,其中最爲佼佼者,爲衆人所服,便是墨家钜子,素來領袖天下墨家,難不成傳給自己劍法之人,是要自己身入墨家麽?
“這劍法的确是墨家钜子劍,不過何以隻穿公子劍形而不傳劍意,其中關竅,恐怕隻有那钜子之道!”那老者也是沉吟道:“不過當今墨家钜子,恐怕不是當年傳公子劍法的哪位钜子,公子可知道此人後來何處去了麽?”張良也是心中默算片刻道:“不知,當年他傳我劍法,不過數載,後來一日匆匆而去,似乎也是爲甚麽鼎而去,此後再也不曾見着!”
“鼎?”哪老者神色一怔,想了半晌,神色一沉,旋即冷笑道:“我知了,看來這位钜子必是因黃帝外九鼎之事而去,倒不知他此事是否成了?”又看着張良笑道:“不過這劍法既然傳了公子,公子也算半個墨家之人,依我所想,這位钜子必是見公子智謀過人,心思深沉,這才将這劍法傳之于你,盼的将來那黃帝外九鼎之事若有差錯,或許墨家能借公子之力!”
“借我之力?”張良也是苦笑道:“我雖學了這劍法,也不過是些招式罷了,有甚麽力道好借?隻怕這位钜子,是有些所托非人了!”那老者卻是看着張良笑了一笑道:“那也未必,公子若是修煉成這《九鼎道要經》,未必便不能助墨家一臂之力,隻不過但凡武學,須得從幼年入手,這才好山河穩固,公子現如今年歲長大,可謂是後天有缺,若要奮起直追,隻怕要借外力才可!”
“敢問老丈,你也曾說在下并非好武之人,如今又後天有缺,怎知在下便定要學這《九鼎道要經》?”張良見老者說的如此笃定,心中卻是有些不解問到,他當年學劍,也是一心刺秦,如今功虧一篑,天下通緝,這份念頭早已漸漸磨滅,對這武學之事,雖是好奇,卻是并不熱衷,這經書中所言九鼎之事,雖是玄奧,就自己看來,還不如那太公兵法更有深意,但這老者倒似乎料定他要學這經書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