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職業籃球聯賽生涯中,确實有幾位相當值得我尊敬的老恩師。我之所以這麽崇拜敬仰他們,是因爲他們總是能夠在我感到最彷徨無助的時刻激勵我,鼓舞我。第一位呢,是我在聖安東尼奧的科爾高中籃球隊打球時的瑪德拉教練。第二位呢,是我在聖路易斯安納大學的布朗教練。直到今,我仍對這兩位恩師念念不忘,因爲我能取得今日這樣的成功完全與他們兩個人對我的栽培不無關系。
第三個要提到的就是傑克遜教練。句老實話,我真的應該好好地感謝一下公牛隊總裁克勞斯。如果不是他在97公牛隊奪得六連冠之後與傑克遜教練發生不愉快的争執,從而直接導緻傑克遜離職卸任的話,我恐怕直到現在也無法獲得一枚總冠軍鑽戒。而第四個人,相信你們絕大多數人肯定都無法猜到,他就是我在湖人隊效力時期的球隊總經理韋斯特,他所給予我的那種待人接物,爲人處世上的言傳身教我直至今日仍無法忘懷。
還在當初我聽到傑克遜教練要來到我們球隊執教的第一時間裏,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跑去找韋斯特。對于當時的我來,他可算得上是我,乃至我們整支球隊的精神支柱。每當隊内發生什麽不可收拾的糟糕情況時,傑瑞總是能夠一馬當先地沖在最前面,運用自己靈活巧妙的外交手腕成功地化險爲夷。
對于我來,韋斯特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是在98年,也就是我在湖人隊時最爲低迷的職業生涯時期。爵士隊在那一年的西區決賽中以四比零給我們剃了個光頭。在最後一場比賽結束之後,我感覺自己簡直快要崩潰了,尤其是在一想到人們又要在随後的休賽期間綿綿不休地唠叨着類似“沙奎爾無法帶領這支球隊走入總決賽”時,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自己那顆受贍心。我發瘋了似地闖入到更衣室内,開始動手砸我伸手所有摸到的一切東西,并且大聲地斥責着那些企圖阻止我行動的人們,讓他們趕快在我的視野内消失。
也正是在那一随後的新聞記者招待會上,餘怒未消的我面對新聞媒體出了“誰不想好好打球誰就滾蛋”的着名賽場宣言。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像那那樣動怒過,我幾乎砸壞了屋子裏的所有物件,除了懸挂在牆壁上的那面鏡子,因爲我曾經聽老人過,砸破鏡子會爲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厄運。我甚至還大聲向我的貼身保镖傑羅姆,一位從跟我一起在紐約克貧民窟裏長大的死黨咆哮着,“離我遠點,聽見了沒有,笨蛋,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揍。”
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韋斯特出現在門口。“聽着,你趕快給我冷靜下來,不要傷害你自己,孩子。”他那冷靜沉着的聲音讓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即将砸在地面上的凳子。
他表情格外嚴肅地看着我。“我知道你爲什麽會如此歇斯底裏地發作,孩子。”他的語調很平和,但卻仿佛已經到了我的心坎裏去。“你感覺隊裏的其他人并沒有給予你切實可行的幫助,他們好像總是袖手旁觀地站在一旁看你的笑話,是這樣嗎?但是請你相信我,孩子,你的願望我們肯定會實現的。”
我得承認,韋斯特接下來的這番話對于我的職業生涯,乃至我的整個人生都起到了相當不可思議的影響力。在此之前,對于韋斯特的領導才能我一向都是深信不疑,但對于他作爲職業球員的那段經曆我卻并不是很了解。
“你知道嗎,在我最終跟随湖人隊赢取總冠軍獎杯之前,我曾經連續九次在決賽上折翼而歸。如果換做是你的話,你會承受住這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擊嗎?”
“我不能,”當時我就在心裏暗暗地對自己這麽着。在那晚上駕車回家的路上,我反反複複地都在想着這麽一個問題:“也許對于我來,這是一個最好的學習榜樣。”
連續九次入圍決賽而沒能拿到冠軍戒指,韋斯特所經曆的痛苦遠比我要更爲痛徹心扉一些。與韋斯特相比,我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麽呢。也正是從那開始,我不再拿球隊的更衣室作爲自己的發洩場所了,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我所鍾愛的籃球事業上來。
我第一次與傑克遜教練見面時,他并沒有像其他那些教練那樣跟我探讨如何成爲一名領袖,如何争搶更多的籃闆球,如何減輕體重,或者如何與科比更好地相處這些俗套的問題,當然,這些都是我和傑克遜教練在以後的賽場歲月中一起慢慢來解決的問題。那麽,傑克遜教練交給我的第一項挑戰任務是什麽呢?
“你看到前面湖裏的那幾棵死樹了嗎?”他氣定神閑地着,“來幫我一起搬動他們吧。”
我望着那幾棵橫七豎柏漂浮在水中的大樹,目瞪口呆地不知道應該些什麽才好。
此時是99年的夏季。我和我的保镖傑羅姆起來到了位于蒙大拿的卡裏斯佩爾地區。傑克遜教練的别墅就在這裏。在來拜訪傑克遜之前,我剛剛在這個地區舉行了一次盛況空前的唱音樂表演會,共有一萬五千多人來到現場觀看了我的表演。而此時,我正坐在傑克遜教練那間寬敞明亮的客廳内,看着那六座熠熠放光的總冠軍獎杯複制品出着神,他們是傑克遜教練在盛極一時的公牛王朝中留下的輝煌戰利品。
看到他們,我就仿佛看到了傑克遜在賽場邊指揮飛人喬丹、皮蓬等人厮殺奮戰的情景。恍惚間,我也仿佛看到了自己和隊友們高舉總冠軍獎杯,站在領獎台上與傑克遜教練一起歡呼慶祝的場景。也許,這個願望在不久之後就會如願以償,我在心裏這樣對自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