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珠還是酣睡,周臻覺淺,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
聽到孩子生病,再無睡意。“給石頭穿上衣服,我立刻送他去醫院。”
推醒了白秀珠,她一聽孩子生病,急的一下子就起身,比平時的動作快了百倍。
她妝也來不及化,穿好了衣服,抹了一把臉,隻是梳了一下頭發,就坐進了車裏。
車子立刻啓動,幾分鍾後,就來到了相熟的德國人施羅德開辦的醫院。
檢查了一番,沒有大礙,對着屁股打了一針,就又把他抱到了中醫館。
這個時代,磺胺已經有了,青黴素還沒有發明出來,抗菌消炎,小兒退燒,還是中醫更管用。
一般的人生病,都是用西醫控制病情,然後用中醫來調理。
根據石頭的病況,給他抓了兩副中藥,回家之後,蔣媽怕保姆不用心,禁止坐在爐子邊煎藥。
忙活了一早上,沒有休息好的白秀珠哄着石頭疲憊不堪。“我今天就不陪你去武校了……”
周臻點了點頭。“孩子重要,至于那些東瀛人,你放心,肯定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周臻因爲孩子生病,耽擱了一點時間,抵達武校的時候,東瀛人已經抵達了。
這場交流和比賽沒有對外開放,但是今天,各行各業的人來的不少。
除了各國領事,政府代表,還有魔都各大報社的人。
周臻很清楚東瀛人的意圖,他們安排了十個高手,一群年輕人過來,目的是想打壓華夏人的氣勢,想在世界範圍内宣傳東瀛的武道,取代華夏的武學地位。
但是,周臻不會讓他們如願,如果他們真有高手,他不介意親自下場教訓一番。
“少爺,小少爺的病沒事吧?”
看到周臻的車隊進來,滿頭大汗的安長全就趕緊跑了過來,打開車門。
“就是有些發燒,我來的時候就退燒了。他們那些人呢?”
“在八極拳館參觀學習,東瀛人帶來了幾十家記者,顯然是打理好了。”
“沒關系,隻要我們的拳頭硬,他們隻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臻帶頭進入了八極拳館,今日跟着的護衛也沒有散去,一個個跟了過來,他們對今天的武學交流活動,一個個也興趣十足。
八極拳館内,王子平今日親自上陣,在最前方的一米高台上,一招一式地比劃着八極拳。
在他的身邊,一個翻譯根據他的動作,跟台下的學員們講解着一些要領。
東瀛代表團和社會各界的人士靠牆站了一圈,觀看着教學,足有一百五十人。
周臻舉目望了一圈,走向了左側東瀛領事和代表團團長,來自皇室的義行。
昨晚,東瀛領事館舉辦了招待宴會,周臻與代表團的人就已經見了面,并且約定了今天的交流程序。
今天上午是參觀時間,比賽從下午開始。
而且,一開始也不是名師上陣,分成了三十歲以下交流組,三十到四十交流組,四十歲以上交流組。
每一組派出十個人,抽簽決定對手,以武會友,點到爲止。
衆人也知道周臻是因爲孩子生病來晚,紛紛向周臻點頭示意。
沒有一個人說話,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王子平的身上。
周臻來到義行的身邊,兩人才低聲交流了幾句,然後觀看王子平教學。
代表團中,人才濟濟。這裏面有東瀛近代最出名的船越,他也是電影《精武門》中的那個武學大師船越的原型。
他是琉球人,因爲把空手道傳到東瀛本土,所以在近代名氣最大。
而他們之中目前最不可疏忽的就是植芝盛平,這個家夥可是将柔術和空手道結合,創建出合氣道的大師級别人物。
而且他曾經當兵,在軍隊裏面步槍刺殺術絕無對手,曾經被譽爲軍中第一人。
另外還有同樣來自琉球的号稱街鬥第一人的本部朝基,他今年五十二歲,街頭打架一百多次,從來沒有輸過。
除了他們,周臻還注意到一個留着小胡子的中年前田光世。
他的名氣在華夏不大,但卻是近代東瀛武學在世界傳播的重要人物。
1903年,他被師傅派往國外推廣柔道,在西班牙還獲得了“打鬥伯爵”的綽号。
1914年,他定居巴西,開始授徒,成爲巴西柔術的鼻祖。
在西方,他的名氣非常大,不論是巴西,還是美國,關于他的書籍數目繁多。
在年輕人裏面,他就隻知道一個國井善彌。
國井善彌是日本古劍道鹿島神流第18代宗家,人稱“昭和的宮本武藏”。
日本劍道流派很多,但他的牛逼之處在于勇于接受任何人的挑戰,而且一生不敗。
這裏面,除了從來不跟人比武的船越,其他幾個人都是後世東瀛國内評選出來的二十世紀十大實戰高手。
也因此,周臻才知道他們的名字。
一路參觀下來,每個拳館裏面的教練都是著名拳師,今天特意在東瀛人面前表現,不願讓東瀛人小瞧了去。
中午時分,周臻與義行這樣的皇室成員也都留在學校的食堂吃飯。這個巨大的食堂,提供的各種美食,并不比一些高檔餐廳差,且種類繁多。
如今這個時代,大部分東瀛人都會漢語,不要說上層人士了,就連最底層的人都懂漢語。
這二十年來,每年都有數萬貧苦東瀛女子到大陸當幾女,南至南洋,北至俄羅斯,不懂漢語,生意都沒法做。
光是魔都一地,登名造冊的東瀛幾女就有将近八千。
抛開立場不談,義行和他的随從他們都是精英之輩,言談舉止不僅遵循古禮,而且知識淵博。
周臻更不差,論起禮儀,他在古代生活過十幾年,論起閱曆,他遠超在場的所有人。
一番交談下來,包括義行在内的所有人,無一不被周臻才華所傾倒。
不過,中午時分的友好氣氛,剛吃過飯,就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
隻有那一千多個洋人學員很興奮,他們早早就按照預定安排好的位置,到了露天體育場上坐下。
露天體育場是一個中間是足球場,外圈是跑道,有七層半米高的台階圍成的場地。
如今是金秋十月,天氣不冷不熱,今日豔陽高照,十分适合室外活動。
在跑道的一邊,搭建起來了一個标準的拳擊台,大部分人都可以坐在台階上,居高臨下觀看比賽。
擂台四周,都是來自各國的記者,把擂台幾乎包嚴實了。
周臻他們的位置正對着擂台,右臂擂台略高,視線非常清楚。
比賽沒有裁判,日方派出了船越擔任仲裁,中方這邊,孫祿堂擔任仲裁,他們兩個負責約束雙方的選手,不讓他們打出了火氣,變成生死相搏。
主持人是黃楚九派來的一個擂台賽的主持人,這個中年男人不僅非常會調節氣氛,還對各家武學都有了解,而且精通英語。
沒有太多的繁文缛節和儀式,周臻隻是代表武校對東瀛代表團表示了歡迎,然後呼籲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就直接開始了比試。
沒有拳套,沒有規則,隻有占據了上風不能往死裏打的規定。
兩個仲裁都會留在擂台上,遇到意外情況會加以攔截,其他就沒有限制。
隻要你的功夫是那個類型,掏裆,打後腦也都是你的本事。
首先上場的是三十到四十歲的中年組,這一組别都比較成熟了,不會有太多意氣之争。
東瀛的劍道,柔道,忍者道,雖然不承認來自華夏,但是實際上就是源自華夏。
而他們的空手道,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唐手,從琉球傳到東瀛本土的。
兩國之間有國仇家恨,現在更是要在洋人面前争奪武學正宗。
所以,表面上其樂融融,其實動手起來,都沒有怎麽留手。
周臻早就跟要比賽的拳師們通氣,不需要留手,打死了對方,周臻承擔責任,自己被打死了,打殘了,周臻負責出錢養他們的家人。
比賽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而且每組對手都是幾分鍾就分出了勝負,不會像拳擊比賽那樣打上半個小時。
這個時代的拳師們,大部分都是有些真功夫的,而這次參加比賽的拳師,更是精選出來的。
從實力上來說,華夏的拳師們也占據了優勢。
很快,三輪比試結束,都是華夏拳師們取得了勝利,對手傷而不死。
專門找來的一生就等在旁邊,遇到傷員及時救治。
連輸三場,東瀛人的情緒全部被激發起來了,現場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第四場比賽開始,東瀛這邊先出人,華夏一方挑戰。
東瀛一番出動的是國井善彌,他出生在1894年,今年才二十九歲,不知爲何被列入了三十歲以上組。
他向台下鞠躬道:“在下精通劍道,不管對手持劍,持棒,我都奉陪。”
李玉林見狀想要上台,被李景林攔下。“玉林,此戰我來上吧。”
李景林雖然比李玉林還要小兩歲,但是他的輩分卻要高一代,而且他如今是奉軍司令,李玉林不敢跟他相争。“祝師叔凱旋而歸。”
周臻這個時候也來了興趣,想要看看這個當代劍仙和未嘗一敗的國井善彌究竟是誰厲害。
(寫的太糾結了,下一章結束,準備開新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