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劍派有四派都已在場,這嵩山派被殺了三分之一的實力,隻剩丁勉和陸栢,對着曲洋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雖然一時氣盛,但是他們人生地不熟的,還必須要找幫手。
周臻看了一下廳内的實力,衡山派最弱,掌門莫大都沒有來,那個金眼雕魯連榮應該是跟嵩山派一條心的。
至于劉正風,現在他的好朋友已經出手殺了嵩山派的人,要是有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嵩山派。
泰山派的實力不錯,但是隻來了一個武功不高的天松道人,他的實力不過二流頂層,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恒山派的定靜和定閑,應該會是幫忙,特别是定閑,脾氣暴躁,武功不弱,因爲跟魔教靠的近,一直是跟魔教動手的主力。
至于華山派,絕對不會跟嵩山派正面沖突,也不會真正出力,甚至不介意坑嵩山派一把,把丁勉和陸栢留下來。
頃刻間,身材高壯的丁勉和高瘦的陸栢兩人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八個二代弟子,臉帶戚容。
費彬被殺,二代弟子中的史登達和萬太平被殺,嵩山派一下子損失這麽大,他們難免有唇亡齒寒之感。
丁勉的手中舉着五嶽令旗,表情肅穆,一進門,陰森的目光就盯在了劉正風的身上。
但是現在,他還不能找劉正風的麻煩。
如果現在找劉正風的麻煩,隻會讓五嶽劍派首先分裂,人心不齊,誤了找曲洋報仇的大事。
所以,哪怕他們一開始是要來找劉正風的麻煩,現在也隻能忍着。
丁勉的眼睛在廳内掃了一圈,跟衆人微微點頭示意,沉聲道:“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
不管怎麽說,五嶽劍派現在還沒有解散,衆人看到旗子,又聽到丁勉的話,紛紛起身行禮。
丁勉這才又說道:“我嵩山派來爲劉師兄金盆洗手賀禮,卻不曾想,剛入衡山城,就遇到了魔教曲洋這個妖人。
趁我嵩山派分成兩隊之際,偷襲了費彬師弟等人。費彬師弟和史登達,萬太平等人在偷襲中不幸遇難。
我五嶽劍派本就是爲對付魔教而立,如今妖人逞兇,我五嶽劍派不能堕了士氣,當榮辱與共,共同出力。”
在場衆人之中,以嶽不群這個掌門地位最高。他當即出聲問道:“丁師兄,嵩山派前來衡山城賀禮,爲何兵分兩路?爲何我幾派都沒有得到你們抵達的消息?”
丁勉沉聲道:“這都是旁枝末節。”
嶽不群笑道:“這可不是旁枝末節。在下也是方才聽說嵩山派出事,心中頗爲詫異。嵩山派這次既然來了三位師兄,弟子十幾人,怎麽就讓曲洋一個人占了便宜?他是何地襲擊?爲了什麽襲擊?這些可都關乎我們追查曲洋的線索啊!”
嵩山派想要對付劉正風,偷偷摸摸來了衡山城,現在吃了大虧,他們有苦難言。
更重要的是,衡山派的内線說那個曲洋的孫女不知所蹤,現在連一點證據也沒有。
沒有直接的證據,他們就更不能拿劉正風跟曲洋的勾結來說事兒。
聽了嶽不群的話,恒山派兩位師太都忍不住點了點頭,既然要找曲洋,也不能漫無目的地找啊。
定逸性格急躁,望向劉正風說道:“劉師兄,這衡山城是你衡山派的範圍,想要找到曲洋,還望你衡山能多出力。”
劉正風笑道:“這是自然,還請丁師兄能言明你們的行進路線,追擊路線,然後我會安排弟子追查敵蹤。”
丁勉當然不會讓劉正風插手這件事,讓賊來抓賊,這抓到明年也不可能抓到。何況,他們懷疑,自己的行蹤暴露,曲洋登門,恐怕就是劉正風的手筆。
沉吟了一下,他開口道:“劉師兄,我嵩山派正是得到了說你與魔教長老曲洋勾結,才暗中前來,目的就是爲了找到證據證明師兄的清白。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劉師兄還是避嫌的好。”
劉正風大怒。“這是何人誣蔑?丁師兄,此等大罪恕我劉某人不敢承應。”
魯連榮這個時候說道:“師兄不要生氣,這清者自清,我等自當查個清楚,爲師兄開罪。”
劉正風平日像個鄉紳,很是和氣,這個時候卻不怒自威。他一拍桌子,實木的方桌就碎成幾塊,桌上的茶杯,茶壺也都被震碎。“放屁!老子何罪之有?何用你開罪!”
魯連榮連忙說道:“恕罪恕罪,是師弟口誤,當是爲師兄洗脫嫌疑。”
恒山派和泰山派的人再傻,這個時候也明白了過來,原本鐵闆一塊的關系有了裂縫,士氣也低落了不少。
劉正風冷言笑道:“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自閉門戶,等諸位還我一個清白。爲義,拿筆來,老夫要寫一副告罪帖,跟江湖同道告罪,這明日的金盆洗手宴,怕是辦不下去了。”
雖然曲洋暴起殺人,給劉正風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是這個時候,直接一下子把事情做絕,也讓劉正風不再指望和解。
所以這個時候,他隻能否認。
何況,華山派現在似乎跟他站在一邊,他沒有太多擔心。
丁勉看了看魯連榮,魯連榮輕輕點了點頭。丁勉說道:“既然劉師兄如此坦然,那麽就按劉師兄說的來,這自閉……”
嶽不群這個時候插話說道:“劉師兄,這追蹤曲洋,武功低微的弟子也派不上用場,以我的想法,我華山派,恒山派,泰山派的武功低微的弟子,當都聚集在你府中,這樣也不怕魔教趁機作亂。”
嶽不群的話一說,恒山派和泰山派的人都連連點頭,而丁勉和魯連榮他們,眼裏的怒火都快要冒出來了。
他們還想趁着劉正風自閉門戶,把劉正風一家控制起來。現在幾派的弟子都留在劉府,他們根本不能拿劉正風一家來做文章了。
見幾派的人支持,嶽不群又跟甯中則說道:“師妹,這追敵之事交給我們,各派弟子,和劉府家眷,還望師妹能照應好,不要讓魔教中人趁機作亂。”
甯中則也想跟着去追敵,但是想想自己的女兒,還有一些弟子武功不高,隻能應下。“師兄放心,我定當護住劉府安全。”
嶽不群這才又說道:“丁師兄,追查魔教中人,我華山派義不容辭,還請丁師兄與魯師兄拿出一個方略。”
衆人商議了好一番,最終确定了一個二十餘人的追擊隊,這裏面,華山派派出的人雖然少于衡山派,高手卻是最多的。
不過,今日晚間是沒法去追查曲洋的了,嵩山派跟丢了曲洋,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如果不是他們跟丢了曲洋,恐怕也不會登門來尋求幫助。
劉府很大,他們在衡山城已經發展的好幾代,是當地有名的士紳。
可是相對千餘人的江湖人士來說,這裏很小,這裏已經成爲漩渦的風暴點,隻差一個引信就能引爆。
偏偏,這個引信誰也不敢引爆。
嵩山派一開始想要引爆,但是他們死了一個一代弟子,四個二代弟子,其中還包括兩個掌門弟子。
現在沒有了實證,爲了不讓五嶽劍派分崩離析,嵩山派甚至還要隐藏針對劉正風的意圖,隻能把矛頭對準曲洋。
劉正風現在的命運,掌握在了曲洋的手中。
他沒有絲毫擔心,在曲洋殺了嵩山派的人之後,他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現在隻能硬撐。
但是他相信,以他跟曲洋的友誼,即便曲洋被正派抓住,他也不會被暴露。
隻是,他所憧憬的隐居江湖,似乎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了。
丁勉現在很痛苦,他想置劉正風死地,卻也不敢公開消息。
劉正風師徒,全家被限制了自由,随後,劉府準備的宴席就全部撤掉,那些請來的廚子,全部被散去。
然後,許多江湖人士就得到了消息,嵩山派要對劉正風動手。
在劉府門口,還有數百劉正風在江湖結交的好友,在周邊的客棧,還有數百。
他們嵩山派隻有十個人了,不要說面對這些武林人士,就是在五嶽劍派内部,也不是絕對壓制。
他們本來制定了擒賊先擒王的計策,可是這個計策,從一開始就失敗了。
他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追查曲洋,而是如何把這千餘江湖人士散去。
内院裏,恒山派和華山派的女弟子們占據了,前院這裏,衡山派弟子,華山派泰山派,嵩山派各據一堆。
其他人對劉正風都沒有敵意,那個嶽不群甚至一直坐在劉正風的身旁,寬慰着對方。
丁勉和陸栢兩人感覺深陷泥中,有一種有力也使不上的感覺。
指望這些人,真的能對付曲洋嗎?
周臻坐在一衆師兄弟的中間,看着猶如困獸的丁勉和陸栢,心裏卻在想着,有沒有機會把這兩人的命也留下來。
他們是左冷禅最得力的兩個幫手,把他們留下來,嵩山派的勢力最少損失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