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夫婦和一個镖師陪着嶽不群來到後山,在一線天前站住了腳步。
後山是華山派禁區,他們隻能送到這裏。
嶽不群伸手接過了镖師手中的被褥,寬慰說道:“玉女峰是華山唯一一處沒有山林,連野獸都上不去險峰,隻要不亂跑就不會有危險。如今還不算太冷,又有被褥,不會凍着他。”
王夫人心疼地抱着周臻不丢。“平兒你忍耐三日,等下了後山,娘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東坡肉。”
周臻反而要勸慰她。“娘,孩兒沒事。以後孩兒跟嶽師學了絕世武功,就保護娘親。”
林震南也寬慰妻子。“平兒從七歲習武,就從來不叫苦,不叫累,你也不要小兒女狀,反倒是讓孩擔心。”
王夫人終于松開了周臻,嶽不群這才抱起了他,一手抱着他,一手提着給他準備的被褥,踏上了一線天的險路。
這裏的華山跟現實裏面的華山有一些差别,玉女峰更險,山形跟現實世界也有一些差别。
來到玉女峰,這裏就是光秃秃的巨岩,隻有角落裏有幾棵小樹,顯得非常荒涼。
下到巨岩的根部,這裏有一條小路連接,洞口大約兩步寬的平台,裏面的山洞不大。
這應該就是令狐沖曾經學藝的山洞了……
嶽不群放下了被褥,溫柔說道:“平之,你一個人在這裏怕不怕?”
“不怕!”
“倒是個膽大的,又是個有心計的,實乃我華山派棟梁之才。你今日就在這裏歇息,不要随便出洞,要是被風刮落山崖,我跟你父母都會心疼。”
“平之知道,不會讓嶽師和父母擔憂。”
嶽不群點了點頭,走到洞口又忍不住回頭問道:“爲什麽叫我嶽師?”
你姓嶽,又是未來的嶽父,師父啊。當然,這話周臻可不敢說,回道:“師父姓嶽,還不是正式師父,所以小子叫嶽師。”
嶽不群轉身低語:“倒還貼切。”
嶽不群閃身而出,離開了這處山崖。周臻不怕他在暗處觀察,因爲這個時候,他也還要應付自己父母。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有一把短刀,一把長劍,都是自己平日用習慣的。
打開了被褥,鋪在山洞的那塊平整山岩上,一展開,露出了裏面包着的幾張大餅。
顯然,這是王夫人怕他肚子餓,特意讓人塞進去的。
周臻知道自己會來這裏,不是因爲門規,隻是因爲嶽不群需要緩沖的時間。
實際上,要不是爲了面子,嶽不群巴不得現在就收自己爲徒。
但是,多了這樣一個程序,反而是好事,因爲就在這個小山洞裏,連着五嶽劍派曾經跟魔教決戰的大山洞。
原書中,令狐沖身爲人子,身爲人徒,明知道華山派武力比不過嵩山派,卻不思回報師門,因爲可笑的原因就不告訴嶽不群這裏的秘密。
整個師門的人在追殺中,師兄弟死了好幾個,他卻想着小師妹要嫁給林平之,自怨自艾。
享受着師門的照顧,他還很勞德諾監視他,花着王家的銀子,還譏諷王家人。
這樣的白眼狼行爲,就因爲一個重情重諾被美化。
在周臻看來,純粹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至于風清揚就更搞笑了,看着嶽不群苦苦支撐華山派,還冷嘲熱諷說嶽不群心術不正。
沒有嶽不群,連華山派都沒有了啊!
他一身武學大半來自華山派,不思回報師門,卻因爲小恩小怨,忽略了大是大非。
在華山派要滅門的時候,還抱着劍氣之争,袖手旁觀。
隻差在旁邊喝着小酒,嗑着瓜子看熱鬧了。
有緣在一開始就來到這個山洞,周臻不介意直接暴露這個秘密。
有了五嶽劍法,遺失的華山劍法,最起碼,面對嵩山派,不會面對三個太保帶了十五個人,就差點被滅門了吧!
山洞裏雖然不算幹淨,卻也沒有雜物,連一塊碎石都沒有。
周臻出了山洞,貼着岩壁,一步一步挪到了安全處,在山頂上找了一塊石頭,捏在手裏。
拿着石頭又進了山洞,他開始在這個不大的山洞裏面到處敲打了起來。
雖然他現在是個小孩子,但是他的經驗并沒有因爲變成小孩子就消失,很快,他就找到了那處空洞有回聲的薄壁。
拿着石頭敲了幾下,石頭敲碎了,岩壁也沒有敲開。
他把自己的長劍柄反拿,繼續有頻率地沿着紋路敲打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隻有兩三寸的岩壁終于被他敲碎,露出了洞口。
這一次能夠觀察的更加仔細,有了裂口,岩壁也更加容易敲開。
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能讓人通過的洞口,不過周臻并沒有進入,反而停了手。
發現劍法是大功,但是爲了防止嶽不群猜疑,他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他現在功力還淺,裏面的高深劍法他也用不上,最好的方式就是嶽不群夫婦學會了再傳授給他們。
所以,他進去也沒有用,還不如給嶽不群留個好印象。
吃了一張餅,周臻又溜出了山洞,開始在不大的玉女峰頂轉悠了起來。
那個老宅男風清揚不知道在哪裏隐居,一直沒有露面,可能沒有注意到自己。
轉了幾圈,周臻就靠在一處山岩上,欣賞着四周的風景。
沒有電,沒有手機,沒有娛樂,也就隻能欣賞風景了。
到了傍晚,周臻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山洞,然後坐在洞口等待天黑。
這裏實在太無聊了,偏偏他的年紀,還沒有到能完全練劍的年紀。
骨骼還在發育,練劍太多,隻會讓自己變成畸形。
天黑了以後,周臻又摸黑吃了一張餅,喝了點水,就鑽進了被窩裏,逼着自己開始睡覺。
山風很大,裏面的山洞與外面的洞口形成了對流,一夜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天剛亮,他就起床了,将被子收拾好,沒有吃完的餅又塞了進去。
他相信,今天嶽不群肯定會來看他,發現了這個山洞,根本不會存在三天考察期了。
而嶽不群比他意料的來的還要早,除了嶽不群,甯中則抱着嶽靈珊也來了。
他們抵達的時候,周臻正在練功,看到他們過來,立即裝作欣喜地叫道:“嶽師,我發現了一個大山洞,裏面好像有很多武功秘籍……”
嶽不群和甯中則兩個人的臉上本來挂着溫和的笑意,聞言都楞了起來。
周臻裝作急迫地就往山洞跑。“快來,那裏太黑,我不敢進去,你們快進去看看。”
嶽不群訝然道:“什麽秘籍?怎麽會有秘籍?”
“我不知道,我不敢進去看,隻是點火看了一點……”
進入了山洞,嶽不群一眼就看到了周臻砸開的那個洞口,顧不得詢問周臻,他又立即抛出了洞口,不一會兒,就砍了兩根帶松節的松木棒,又進了洞。
周臻用天真地語氣跟甯中則說着自己在山洞裏無聊,砸着石頭玩,聽出了這裏的回音不一樣,然後就一點點砸開。
不過,砸開之後,他用火照了一下就發現了一個死人,不敢進去了。
嶽不群問道:“那你怎麽說裏面有秘籍?”
周臻裝作天真地說:“镖師們都是這樣說的啊,那些江湖俠客,身負血海深仇,都是掉進一個山洞,就發現了武功秘籍,然後報仇雪恨。”
嶽不群和甯中則相互一望,忍不住笑了。甯中則說:“那些镖師們跟你編故事,逗你,以後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
說完,她又蹲下來跟嶽靈珊柔聲說道:“珊兒,我跟你爹爹進去看看,你跟平……師兄到這裏玩好不好?平之,珊兒昨日得了你的糖,心裏一直記挂着你,盡早還特意留了一個包子,要送給你吃。”
嶽靈珊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手裏篾條編制的一個小籃遞給周臻。“師兄,給你吃。”
周臻早上沒有吃冷餅,裝作開心地接過了竹籃,裏面裝了兩個包子,還墊着布,留有一絲暖意。
他咬了一大口笑說:“我吃了你的包子,給你講故事聽好不好?”
嶽靈珊立刻點了點頭,像個小狗一樣湊到了他的身邊。“師兄,我想聽故事。”
嶽不群、甯中則看到他們相處的融洽,笑了起來,兩人這才用火折子點燃了洞内的殘火堆,又引燃松木棒。
他們進了山東,就看見了匍匐在巷道裏的使斧幹屍,兩個人臉上的輕松笑容都消失了。
看到洞内的确沒有人進來的痕迹,嶽不群心裏有數,帶着甯中則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就看到還有一條主洞。
舉起火把觀看四壁,皆是利斧砍出的痕迹。
他們暗自心驚,能以斧子在山裏砍出一條通道,這份功力比他們夫婦二人都要強出不少。
“師兄,這具屍體莫非是魔教範松?”
嶽不群沒有說話,繼續前行,隻見右首山壁離地數丈處凸出一塊大石,似是個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個大字“五嶽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
每四個字一排,一共四排,每個字都尺許見方,深入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