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檢查了一下鞋帶,矮下身子,向後方快速穿行。
如果開槍,人殺不完,他們就會知道自己的确切方位,這不利于自己逃跑。
雖然主線任務是向不公平的世界挑戰,永不屈服,但是這不意味着周臻就必須要硬碰硬,死戰不退。
既然給他一個月的時間,支線任務包括了逃亡墨西哥,向媒體控訴政府的不公,那就意味着他需要把這件事鬧的更加轟動。
所以,爲了利益最大化,他選擇了暫時逃離這個偏僻的雪山地區。
短短的一分鍾時間,他就已經穿過了這段兩百多米的山路,然後辨别了一下方向,進入了密林。
昨天,他走的是另一條路,被逼到了懸崖處,今天是不能選擇那條路了。
在小說裏,假日鎮是華盛頓州的一處小鎮,電影的拍攝,卻是在加拿大溫哥華東部的一處風景小鎮霍普鎮。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小說裏面的地址,向西是太平洋,向東是西雅圖,向南是波特蘭。
要是按照正常的邏輯,蘭博應該向南逃竄,可是周臻考慮了一番之後選擇向北。
向北前往海灣,然後進入加拿大,從溫哥華坐船前往墨西哥也是一個選擇。
周臻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他已經不間斷地戰鬥了近五個小時。
但是這個時候不能休息,他必須要盡早突破對方的包圍圈。
這一次,他選擇的路線沒有懸崖,也就沒有讓他進入絕境。但是,當她翻過了兩座山頭,看到前方連綿的雪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似乎又錯了。
不管是周臻,還是塞勒斯,凱文以及現在的蘭博,對這一片區域都不熟悉。
美國西北的華盛頓州,本來就地廣人稀,這裏的森林和雪山很出名,唯一一座大城市就是被譽爲最佳養老城市的西雅圖。
他不知道的是,他現在所在的奧林匹克雪山公園面積超過兩千平方公裏,人迹罕至。
他想要從最南端穿過核心地帶抵達北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看到無邊無際的連綿雪山,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孤身一人,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直接向北。
所以,他又選擇了向西,前往太平洋海岸。
向東和向南都是重點包圍區域,他現在主要的任務不是作戰,而是讓自己消失在視線中。
他更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他已經轟動全國,而且,他也低估了國家機器運轉起來的恐怖。
七十年代,本來就是美國垮掉的一代盛行的時代,國内的反戰情緒高漲。
他的一個人殺死了近百人,殺傷了數十人,這個轟動性的消息一天之内就傳遍了整個美國。
現在,全國的記者都蜂擁而至,來到了藉藉無名的假日鎮。
他已經從一個個例,變成了一個符号。
有人将他視爲勇士,有人将他視爲偶像,有人将他視爲暴徒,也有人将他視爲眼中釘。
在政府的眼裏,他是一個超大的麻煩,他的出現,給了所有人一個重重的耳光。
民間将他視爲戰争的受害者,但是政府隻想早點把他幹掉,平息掉這場風波。
所以,派到這片山區來的絕不止開始的三架直升機的援軍,整個華盛頓州和俄勒岡州的國民警衛隊,都已經被調動了起來,包圍了這片區域。
軍隊裏面的特種作戰小組就被調來了四個,數十頭獵犬被空運了過來,進行無盲點的搜尋。
現在的他,不管向哪個方向逃竄,都是徒勞無功的。
第一天的逃亡之路,他在山區獵了一頭黑熊,隻取了四隻腳,将熊皮過載身上之後,把四條腿背在身上。
可是到了晚上,他發覺在沒有鹽,沒有油的時候,熊掌也無味之極。
擁有蘭博野外生存技能的他在樹林間的低窪處,清理了一塊夾角處的平地,然後用樹枝搭建了一個窩棚,上面覆蓋上厚厚的幹草。
晚上烤了熊掌之後,熄滅火堆。雖然有血腥味,但是熊的氣息吓到了其他野獸,他裹着熊皮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醒來,他發覺隻有些低燒,但是問題不嚴重,因爲吃了太多熊肉,還有些内火上升。
依舊是連綿的陰雨天氣,似乎要下雪,但是雨和雪都沒有下,四周辨别不清方向,隻能靠軍刀上的指南針來引路。
山區的道路難行,周臻翻山越嶺又走了一天,然後才終于發現了一條土路。
周臻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越發警惕。
有道路,就代表追兵能夠靠機動性追擊。
不過,有了道路,代表他晚上也能繼續逃跑。
這一晚,他一直走到了淩晨兩點,才找到了一個護林員遺棄的木屋,躲在裏面睡了幾個小時。
天沒亮,他又開始上路。
但是這一天,追兵也終于都追了上來,雖然沒有看見追兵,但是能夠聽到獵犬的叫聲。
從獵犬的叫聲,能知道最少有五六條獵犬。經過前面的戰鬥,周臻相信,每個追擊他的小隊,不會少于十個人。
從中午發現獵犬,周臻決定不再一直前行,而是要尋找一處易守難攻的地勢,進行反擊。
這裏不是森林的外圍,不怕對方形成包圍圈了。
戰鬥在下午四點多打響,以逸待勞的周臻以一處樹根爲遮擋,等待着追兵的到來。
兩個訓犬員一人牽着三條狗,追擊小隊分成了前中後陣勢,一個個精疲力盡,但是依舊能保持陣型,也能看出對方是精銳。
不過,周臻占據了地理優勢,他居高臨下,首先瞄準的就是獵犬。
他将步槍調整到三發子彈連發狀态,扣動了扳機。
三十發子彈分成十次,覆蓋了追擊小隊的前中列。
六條獵犬在短短的三秒鍾内,就隻剩下了一條,也有三個人中槍,但是隻有一個是被擊中了腦袋當場死亡。
隻剩下了一條獵犬,周臻就放心了許多。對方的槍聲響起,幾個人一起射擊,雖然沒有找到周臻的具體位置,卻也打的這一片砰砰直響。
周臻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子彈的射擊範圍,退回到他準備的第二戰場。
隻要對方從這條路追過來,就絕對逃不脫他的射距。
而從其他地方,想要上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一會兒,追擊的小組沒有出現,但是唯一一條獵犬,從山林中飛撲了過來。
對周臻來說,這純粹是送菜,隻是一發子彈,獵犬就無助地摔在了一叢野草從中。
但是,這一槍也暴露了他的位置,主機小隊分成了掩護和突擊小組,開始向周臻這裏進攻。
但是,周臻精心挑選的地勢讓對方根本難以進攻,周臻耐心地等着他們露頭。
不到四分鍾,三個仗着身手矯健的士兵都倒在了他的槍口之下。
現在,雙方僵持在了這裏,對方攻不上來,周臻一個人也難以占據主動。
不過,冬日裏的天很短,很快,天就黑了下來。
山林裏的視線從朦胧變的再也看不見,周臻依舊趴在精心打造的溫暖小窩裏一動不動。
留在這裏,他是想要消滅這一支小隊,從對方的身上獲得地圖。
沒有地圖,他猶如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更重要的是,他想抓住一個活口,了解對方的追擊策略。
現在,指揮部那裏肯定已經知道這個小隊出事,明天開始,他們就會重點包圍這一片區域。
他們有直升機,可以随時調兵遣将,周臻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利用。
從不到五點鍾,雙方就僵持了下來,一直到了八點鍾。
天色已經全黑,四周看不見一點影子,隻有貓頭鷹的咕咕叫聲和飛躍時候撲棱撲棱的聲音。
周臻一直慢慢咀嚼着冷下來變的油膩無比的熊肉,沒有一點鹽,這肉除了營養,根本沒有一點口感。
不過,能填飽肚子。
吃飽之後,周臻覺得很渴,但是這個時候隻能忍着。
他慢悠悠地活動着自己的身體,警惕地聽着四周的動靜。
他不知道對方在哪裏,對方也不确定他現在在哪裏,但是他依舊具有主動性了。
退回到懸崖邊上一條預留的小路,在黑暗中,他摸索着沿着藤條爬下了七八米高的斷崖。
然後,他開始蹲着慢慢向前摸索。
今天他打死了最少四個人,還有兩個人受傷,隻要人沒有死,他們肯定會通知大本營來救援。
現在,死傷的士兵成爲了他們的負累,周臻要做的就是摸到一開始狙擊的地點去。
半蹲着行進非常累人,但是對周臻來說,這跟平日訓練差不多。
就在他距離第一個死掉的士兵還不到一百米,已經能聽到傷員的悶哼聲的時候,突然,一陣咆哮傳來,竟然出現了一隻熊。
這隻熊的出現讓追擊隊措手不及,爲了保護傷員,他們隻能選擇開槍。
而開槍也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周臻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對着兩處射擊的角落開始了射擊。
他聽到了慘叫,卻顧不得結果,躲在了距離原地四五米遠外的一處大樹之後。
一陣槍聲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大吼着。“出來,滾出來,你個魔鬼。”
周臻聽清楚了,還有三支槍在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