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陶然高興地接過來,“爲什麽給我糖啊?”
“咳咳。”蘇寒山勉強道,“算是……獎勵吧。”
“咦?獎勵我什麽呀?”
某蘇主任也被問住了,就這屬鋼鐵的孩子,他實在不想獎勵她什麽,如果非要獎勵,就當是因爲她昨天給他講述了老陶和藍女士的故事吧。
“是獎勵我工作盡職盡責嗎?”
好吧,這點她真的無可挑剔。
“嗯。”
“那我每天工作都很認真,我不是每天都能得獎勵了?”陶然一臉欣喜。
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這麽一塊兒糖,她就開心成這樣。
面對她這個問題,蘇寒山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道,“如果沖這,你不該找我要糖吃,得找丁院長。”
某鋼鐵女子眨眨眼,先怵了一跳,“吓!我怎麽敢找丁院長要糖吃?我連咱們家蘇院長都不敢找,我就敢找你。”
咱們家……
詞兒倒是用得不錯。
“哦?”蘇寒山眉梢微起,膽兒肥了不少?不怕他了,就在幾個月前,見了他還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呢。偏偏的,他還不敢驚擾了她這小鼠膽,一隻小老鼠好不容易探頭探腦肯出來了,别被他又吓回去了。
陶然剝開一點點糖紙,又給好好包起來,舍不得吃,蘇老師給她的第一塊糖。
她把糖擱口袋裏,認真對蘇寒山說,“蘇老師,我可以不用天天要糖吃的,因爲每天看到你,日子就比什麽糖都甜啦!”
“……”哎喲,蘇寒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說這丫頭,說她屬鋼鐵吧,這時不時來個暴擊真能齁死人。
“咳咳。”蘇主任習慣性清嗓子,“每天給糖吃,也不是什麽難事。”
大巴車等在眼前,兩人一前一後上車。
不知道爲什麽,這車門一關,就好像把剛才和現在隔成了兩個世界,車輪滾滾向前,去往的就是戰場的方向,新的一輪戰鬥就要打響,心情總是沉重的。
而車開到醫院後,她遇到一個讓她心情更加沉重的人——原38床雷剛的妻子,那個朝她呵氣的女人。
那人也看見了她。
蘇寒山自然也是看見了的,第一反應就是擋住了陶然,身體呈防備狀态,一路護着陶然往住院樓而去。
雷剛的妻子追上來幾步,看見蘇寒山回頭,又停住了,眼神遊移。
“你先進去。”蘇寒山對陶然道,說完又沖同車來的醫護示意,看着點陶然。
陶然哪裏放心就這麽扔下蘇寒山一個人?被一衆醫護圍着的她,死死盯着蘇寒山。
那女人見此情形,扭頭就走了。
“怎麽回事啊?她想幹什麽?”心有餘悸的黃醫生問。
誰也不知道。
“進去吧。”蘇寒山道,又問,“雷剛是今天轉普通病房?”
“是的。”
于是便有年輕醫護替陶然委屈,“哎,就這麽着,我們還得盡心盡力把人給治好,陶然剛受完委屈回來就去病房伺候他排洩,給他吸痰,這都叫什麽事啊,如果他不轉病房,我都替陶然難受。”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治病救人是天職。”黃醫生馬上道。
“我知道是天職啊,我就說說還不行嗎?我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啊,治病歸治病,救人歸救人,還不許我們心裏難過一下嗎?”
蘇寒山走在陶然身邊,側目看着她。
陶然沖他一笑,雖然笑容看不見,但雙目溫軟潮潤。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