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的陶然睜開一隻眼，視頻裏蘇寒山的臉映入眼簾。
她好像有很久很久沒看蘇寒山的全臉了，平時都戴着口罩。
她還帶着些夢裏的情緒，微微嘟了嘴，伸出手指，輕輕地去觸摸他的臉，一點一點的，從眉毛，到眼睛，再到臉頰……細細描繪他的輪廓。
“怎麽了？”他沖她笑了笑，輕問。
她歪靠在枕頭上，小聲說，“好看，想把你畫下來。”
“這麽好看？”蘇寒山笑問。
原來，他笑起來是這個樣子啊。
她真的很少見他這樣笑，這樣的夜裏，目光煦和，像是一輪滿月，明亮而溫暖。
她認真點頭，“嗯，特别好看，全世界最好看。”
這樣直白的誇贊他當真沒經曆過，饒是他比她大十歲，也有些經受不住，喃喃的，“哪有你說得這麽好？”這小丫頭，看他總是帶着偶像濾鏡，也不怕終有一天生活落實到吃喝拉撒偶像濾鏡會破裂。
“就有這麽好。”她小聲的，帶着慵懶的鼻音，聽起來又黏又糯。
蘇寒山握着手機的手都緊了一緊，“陶然……”聲音竟然嘶啞了。
“嗯？”
她一腦袋亂蓬蓬的頭發，好像每一根都有自己的個性，在白色枕頭的襯托下，可謂飛揚不羁，可是卻一點也不醜，搭配着她圓圓的臉，倒像是漫畫裏的人兒，像睡意朦胧的洋娃娃。
“蘇老師，剛剛的問題你看到了是嗎？”她相信他看到了，不然視頻不會這麽快發過來，可是還沒回答她呢，她手指輕觸着屏幕，輕觸着他溫暖的眼睛，“這麽好看的你，真的是我的嗎？”
問完，她轉頭把整張臉埋進枕頭裏，沒羞沒臊是一回事，也擔心聽不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蘇寒山看着她，想到那個白天“咱爸咱爸”叫得特别順口的丫頭，此刻倒這麽羞澀了……
“陶然。”
她聽見他在叫她，可她不願扭過臉兒去。
他失笑，“你都叫過爸了，還能不是你的？”
陶然的臉更埋得深了，還悶悶地發出嬌軟嬌軟的聲音來，“不許笑我。”
于是，良久，她都沒聽到有聲音了。
她以爲蘇寒山關了視頻，趕緊回過頭來看，結果，看見蘇寒山的笑容，依然在屏幕裏，依然溫暖。
“蘇老師……”她瞪了他一眼，怪他悄咪咪看她笑話。
蘇寒山一笑，“傻姑娘，睡覺了，早點休息。”
陶然有點舍不得，現今能看到他臉的機會太少太少了，每天都包得嚴嚴實實的。
蘇寒山似乎看出她不願意，柔聲說，“那我看着你睡。”
“不關視頻麽？”陶然驚訝地問。
“嗯，不關。”
陶然這才歡喜了，“那好，蘇老師晚安。”
說完晚安之後，她又做了一件特别猥瑣的事，嘟着嘴飛快在屏幕上親了一下，然後立馬閉上眼睛裝睡覺。不管不管，反正親都親了，你要笑就笑吧，我看不見……
在蘇寒山的一聲輕笑裏，她漸漸紅了臉，心裏蜜一樣的蕩漾着一句話：蘇老師就是我對象！沒錯！不是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