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他眼前出現一個方便面盒子,封口用透明膠纏了一圈,頂上的蓋子挖了一元硬币大小的洞。
所以,這又是個什麽玩意兒?一如既往從不讓人失望的……醜。
“心願郵箱啊!”她脆脆的聲音說,眼裏亮亮的,特别明媚。
“心願郵箱?”他不太懂這玩意兒。
“嗯。”她用力點頭,“你有什麽心願,就寫好了投進去。”
“就能實現嗎?”他不禁失笑,小孩兒玩的玩意兒。
“能!”她特别肯定的語氣,“我小時候想要一個幫我實現任何願望的哆啦A夢,我爸爸就送給我一個心願郵箱,隻要投進去的願望,就沒有不實現的。”
蘇寒山笑了,“你的哆啦A夢就是你的父親吧?”
想到她父母熱情真誠又爽朗的性格,也難怪把她養得這麽簡單明媚,隻有特别幸福的家庭才能将她保護得這麽好。
她嘿嘿一笑,“是,也不是。”
小時候,她的哆啦A夢是爸爸媽媽,十八歲那年,則是一個叫蘇寒山的醫生,因爲那年她投進去的心願是爸爸快點好起來。
依着蘇寒山的性格,是不會去玩這麽無聊又幼稚的遊戲的,但這個笨拙而醜醜的心願盒,在兩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他手上了。
陶然笑眯了眼,“蘇老師,願你心中所願,都能實現。”
願你心中所願,都能實現。如今,就是她的心願了。
“是嗎?”蘇寒山透過那個硬币大小的洞往裏看,裏面的面和調料都掏出來了?他下意識跟了句,“我又沒有我的哆啦A夢。”
他的父親,嚴謹的治學派,更不會陪他玩這麽傻乎乎的遊戲。
陶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有啊!我就是啊!你寫好願望以後,還放在袋子裏,綁在繩子上,我看見了,就幫你實現!蘇老師,我就是你的哆啦A夢啊!”
空氣短暫安靜。
蘇寒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深幽,帶着莫名的意味。
陶然感覺熱度自耳根開始,迅速蔓延整張臉。
“我……我的意思是說……我……是送禮人啊,怎麽能隻送禮物不管售後呢是吧?”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特别合适的理由,“對!我是個負責人的送禮人,随禮贈送售後服務!”
“是嗎?”他還是那樣别有意味的眼神,“那……這個售後的期限是多久?”
“這個……嗯……”好想說一輩子啊,但是不可能的呀,等蘇老師有了女朋友,她就沒資格再幫他實現心願了,“一年……或者兩年……”
一兩年内蘇老師肯定解決個人問題了吧?那時候,她就默默退到一邊,把守護蘇老師的任務交給另一個人了。
也不知道誰會那麽幸運會成爲蘇老師的守護者呢?好羨慕她。
陶然心裏,濃濃酸楚。
“一年?兩年?”他反問。
“或者……半年?”她心裏涼涼的,難道一兩年也太長了嗎?也對,蘇老師年紀都這麽大了,不能讓他再耽擱下去了,“那,不然就……到疫情結束吧?”
陪他走過這段艱難,已經很幸運了呢。
人,不能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