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隻感覺,一雙手臂也圍攏了她,并且越圍越緊。
原本想要努力擁抱大雕的小鳥,最終被大雕整個兒圍在了懷裏。
呼吸裏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和他外套上的一樣,從呼吸裏滲入,随着血液的流淌而浸潤全身,冬天午夜的街頭,清冽,卻莫名的溫暖,像是極冷的天兒裏喝的那杯熱熱的蜂蜜柚子水。
她想要溫暖他的,最後卻被他的溫暖包圍。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蘇老師……”她有些沮喪,“我就是太笨了!”安慰不到你。
“不笨。”
她聽見頭頂傳來的聲音,頭上還被某柔軟的東西一碰,她不知道是什麽,隻是猛然間想起了她的頭發。
糟糕!她醜醜的發型又露出來了!
她手忙腳亂想要戴帽子,卻感覺到蘇寒山的手在她頭上胡亂一頓揉,就像她揉蘇寒山家裏那隻加菲一樣。
“蘇老師……”她有些急了。
蘇寒山卻松開了她,“不要急,真的不醜。”
然後幫她把帽子給戴起來,還給整整好,路燈下,他的目光平靜了不少。
醜不醜的,她心裏沒數?隻不過一想反正他又不是沒看見過!算了吧,破罐子破摔!
“蘇老師……”她想讓他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他那雙眼睛已經熬得通紅了,但是這空蕩蕩的馬路,一輛車也沒有。
封城,也封了交通,接送他們醫護人員的大巴隻在醫院門口等,他們此時顯然已經錯過了,而且賓館的方向也與女子家相反。
“是我不好,把你拉來,回不去了,去醫院休息吧。”蘇寒山輕道。
“不不不!”陶然使勁兒搖頭,急道,“我可願意陪你來了!真的!特别願意!”
蘇寒山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
陶然怔住了,她是不是說得太露骨了?蘇寒山會不會誤會她?不不不,這不叫誤會,是事實!蘇寒山會看穿事實嗎?
“那個……”她覺得還是要垂死掙紮一下,“我的意思是說,同事之間那種陪,嗯,對,就是這種!”她還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話十分可信。
蘇寒山繼續看她。
她有些忸怩起來,想撓撓頭發,撓到的是自己羽絨服的帽子,“那個……”爲了避免尴尬,她忙道,“蘇老師,那我們現在回醫院吧。”
“嗯。走吧。”
而後,陶然驚訝地發現,蘇寒山又牽住了她的手。
她擡頭看了看蘇寒山,并沒有發現他有何異狀,她還沒有傻到說“蘇老師,走就走,牽什麽手”的地步……
所以,蘇寒山大概還是需要安慰的吧?
牽手的确是安慰的一種方式。比如,當初爸爸生病,就是蘇寒山握着爸爸的手傳遞力量和鼓勵的,那現在她作爲回報,給蘇寒山力量也是應該啊!
如此一想,她手輕輕一轉,而他像是有靈犀一樣,手微微一松的同時和她的手指扣在一起了。
陶然其實很不習慣。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和蘇寒山十指相扣……
但是,她要給他力量啊!
所以,哪怕此時的她心裏像打鼓一樣,耳根都已經紅透了,但還是緊緊扣着他的手。
蘇老師,加油,一切都會過去的!
至于蘇寒山主動牽手會不會有一絲其實也喜歡她的可能,她絕對不會這麽想的!畢竟她和小豆總結的人生三大錯覺:喝奶茶不會胖,我長得就是美顔相機裏的樣子,以及他喜歡我……
蘇寒山喜歡她?呵呵!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