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機一解鎖,她就看見蘇寒山的頭像上的紅點,以及三個字:很可愛。
這三個字絲毫沒有讓陶然好過,這麽明顯的口是心非的安慰當她是小孩子聽不出來嗎?當你找不詞來誇一個女孩的時候,就誇她可愛……
她現在醜得這麽明顯,蘇寒山還要違心地說她可愛,實在難爲他了。
她沒回。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開始震了。
她現在知道是蘇寒山,幹脆看都不看了,眼神透着低迷,始終盯着窗外。
手機連續震動,她一直沒搭理,才漸漸消停了。
到賓館後,她捂緊帽子,搶先他一步跳下車,進電梯直接回房間了,連小豆在後面叫她都沒等。
做完消殺,又是晚上。
她躺在被子裏,全身酸軟,累得連指頭都不想動了。
放在枕邊的手機再度傳來消息提示音。
她睜開眼,不得不承認,這聲音就像鈎子,明明告訴自己不要看,心卻被它鈎着,不得安甯。
反正這時候就她一個人,看了又怎麽樣?再怎麽丢臉也隻她自己知道了!
抿着嘴,到底還是把手機解了鎖。
果然,全是他發來的,打開某信界面,隻看見最後一句:把繩子放下來。
她瞧了一眼自己窗台,繩子卷成一團好好兒在窗台上放着。
努了努嘴,把他的聊天框打開,全部信息出現在眼前。
“我什麽都沒看見。”
“……”陶然愈加覺得蘇老師原來睜眼說瞎話這技能也點到了滿級。
“頭發真的可愛。”
“不醜。”
“頭發還能再長長的。”
“這樣的你,是我們呼吸與危重症的驕傲。”
“在我眼裏,這是你最好看的發型。”
???陶然腦子裏全是問号。這話的意思,要麽是她從前發型更醜,要麽是蘇老師仍然在睜眼說瞎話……
她要相信哪一個?
如果不是陶然對于發型還是有自己的審美,她當真要覺得如今的她還不是醜之巅峰,那隻能說,蘇老師的話也跟藍女士一樣,标點符号都不能信了。
難怪蘇老師和藍女士能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呢……
至于他讓她把繩子放下去?
她拖着酸軟的身體起床開窗,把繩子放下去了。
他居然就在窗口等着,一見繩子下來,就在繩端挂了一大包不知道什麽東西。
她疑惑極了,盯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麽。
一隻手伸出窗外,夜色裏往上托了托,示意她把東西拉上去。
她扯上來一看,差點失手把這包東西又給掉下去了。
居然是尿不濕!
她轉念一想就明白他給她尿不濕做何用途了。
他還說他什麽都沒看見?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她本就不是個悶着肚子生氣的性格,鬧了這麽一番已經憋了滿肚子腹诽了,不吐出去,她一個晚上都不會好過了。
所以,幹脆直接地就找到她媽女婿這個備注,電話轟炸。
“喂?”
她站在窗口,窗外夜色已濃,華燈如星,他就在她腳下,聲音奇異地像是從兩個世界傳來。一個近在耳側,顫顫地敲打着她的耳膜,一個來自夜空,遙遠而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