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實挺玄乎。
他開窗,盯着那破塑料袋兒又細看了一番,裏面的紙張好像有字。
到底還是摘了塑料袋兒。
怎麽說?
一張某零食包裝盒裁成的紙,背面,不不,正面是精美的威化餅印圖,可愛的廣告字體寫着某某草莓味威化餅字樣,背面的白面應該才是重點作品:畫着一個小人兒,大約是某人的自畫像,畫得……呃,有些醜,小人兒亂糟糟的頭發紮成兩個蓬松的小辮兒,可頭簾兒還是亂糟糟,咧着嘴大笑,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縫,腳底下踩着一隻貓,叉着小腰格外神氣。
此圖配文字:蘇老師,我媽說,人生的苦難就是紙老虎,你笑,就有雙倍力氣,你哭,它就得意。哼,咱不讓它得意!
哦,合着人家畫的不是貓,是虎……
他站在窗口,淩晨的W市,萬籁俱寂,路燈星星點點,銀漢墜跌。入窗冷風,吹散初醒時的迷惘,人漸漸鎮定。
低頭再看手上這張畫兒,沒署名,也沒标時間。
可是誰的傑作還能不明白?
某個人總是很有本事把一件東西整得醜醜的……
就這麽張破紙,這麽個破塑料袋兒,實在有些辣眼睛……
至于這副傑作的時間,嗯,還用猜嗎?上面還滴着一點油漬,仿佛隐隐飄出來方便面的味道。
他關了窗,回到桌前,寫了幾個字,裝進塑料封裏,還是給挂回繩子上去。
大約是那滴方便面油真的挺香,他這會兒感覺到餓了,的确也是一天沒吃東西,可他這屋裏,他就沒待過幾個小時,更不會有吃食儲備。
他躺回床上,窗簾依舊沒拉,他挂上去的塑封一直在那晃蕩,窗外路燈的光卻一直攪得心神不甯。
他看了看時間,将窗簾拉上,一絲兒光亮也透不進來。
越想抑制,饑餓的感覺反而越強烈,他不知最後是如何睡着的,恍惚間響起對話,仿佛是繼續着之前沒做完的夢。
那年晚春,丁香花開。
“你……你哭了?”
“沒有。”
“我……我……想讓你别難過,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太笨了……”
“……”
“對……對不起,我剛剛……去找你……聽……聽見了……你如果想……哭,你就哭吧……我不告訴别人……”
夜沉如水,再無夢。
陶然吃了兩份方便面,總算是吃飽了,滿足地擦擦嘴睡覺,夢裏都是方便面的味道。
早上五點多,鬧鍾将她鬧醒,忙碌而緊張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她飛快起床,想起昨晚掉下去的明信片,蘇老師收到了嗎?
她撲向窗台,看見繩子上拴着的東西已經換了一個。
啊?蘇老師的回信嗎?
太令人激動了!
她取上來以後,更加激動,也是一封信啊,而且,蘇老師做得這麽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