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轉念一想,馬上就要春節,到時候直接在老家見他吧!
“蘇老師,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去吃特色小吃啊!”她仰着臉,清晨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膚質細膩清透,連她臉上細細的絨毛都依稀可見。
蘇寒山想起她母親評價她的話——什麽都好,就是吃得有點多。
“好。”他答。
兩人已經走回醫院,陶然這會兒才低頭看見自己穿着的脫鞋,頓時大窘,“蘇老師!你忙去吧!我先回宿舍!”但願蘇老師沒看見她的鞋子,嗚嗚嗚!
蘇寒山看着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暗暗歎息:還有你的頭發……
陶然當然不知道蘇寒山心裏在想什麽,轉身拔腿就跑,頭發被風一吹,更像草似的在風裏亂舞。
跑出一大截之後,她又想起了什麽,回頭用力揮手,“蘇老師,一路平安!我們春節見!”
喊完,她繼續在風裏跑。
有一點點失落嗎?還是有的。不過,有什麽關系?六年前她連一句“蘇醫生,我們北雅再見”都說不出口,連是否會再見都不知道,現在已經好太多了!
至少,一定會再見。
蘇寒山還是暗暗搖頭,這毛毛躁躁的小丫頭,總是跑出老遠還有沒說完的話。
第二天,蘇副院長親自去送兒子,一早就坐在客廳裏逗貓等着。
自動喂貓機沙沙吐着貓糧,胖得走路都懶洋洋的加菲這會兒身手矯健又靈活,直奔它的口糧而去。
手裏忽然空了蘇副院長起身踱了幾步,發現這個家裏有些不一樣了。多了好些食物儲備,瓶子裏插着一束紅豔豔的他叫不上名字的花,這顔色,俗氣得完全不符合兒子的審美……
他不禁看向卧室裏的兒子,眉頭微皺。
蘇寒山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還有些零散東西最後裝進去。
“差不多了嗎?”蘇副院長看了看手表。
“嗯。”蘇寒山的目光落在了床頭櫃。
床頭櫃上擺着一隻小鬧鍾,哆啦A夢的造型。藍胖子憨态可掬腆着大肚子的模樣實在和這房間極簡高冷的裝修不搭。鬧鍾已經很舊了,滿是劃痕,好幾處敗了色,褪成深淺不一的藍,指針也不走了,時針和分針都停在十二點。
蘇寒山走過去,輕輕一抓,将鬧鍾放進了行李箱。
蘇副院長看着這一幕,轉開了頭,目光暗沉下去。
“走吧。”蘇寒山輕聲說,“記得等會把貓接你那兒去。”
“嗯。”蘇副院長快步走了出去。
父子倆驅車經過大門時,物業捧着一束花來了。
“蘇醫生,一大早有人送花給你,放我們這了。”
一束紅得有幾分豔俗的天竺葵從車窗裏遞進來。
蘇寒山接了,點頭,“謝謝。”
花裏照例一張卡片:蘇醫生,一切順利。酥餅。
“這不跟你家裏那束花一樣嗎?”蘇副院長瞟了一眼。
“是。”家裏那束是元旦那天送來的。
“酥餅?是誰?”蘇副院長好奇的是這個。
蘇寒山把卡片放回花叢裏,“我也不知道。”
蘇副院長看他的眼神更怪異了。
“走吧,别誤了飛機。”蘇寒山把花放去後座。
車,向機場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