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覺得,等會兒再向蘇寒山緻歉——爲父母給他增添的麻煩。
吃完飯以後陶然送父母回酒店休息,蘇寒山也跟着一起去了。
蘇寒山實在是個懂禮的人。
陶然父母還給陶然帶了一大箱土特産,各種麻糖酥糖、藕粉蓮子。蘇寒山也有一箱,陶家父母去蘇寒山家做飯時就給帶去了,這一箱都是給她和小豆的。
陶然對父母這種喜歡扛着大件小件來看她的行爲不太理解,跟他們說了多少次現在物流這麽發達,要吃什麽網上全有賣的,再不濟,通過快遞寄給她也好啊,何必自己扛這麽累?
但老人家的想法不一樣,這工作她怎麽也做不通,隻能扛着這一大箱回宿舍,不過,倒也累不着她,蘇寒山給扛上了。
兩人并排往醫院宿舍走。
冬夜的風實在不留情面,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被刮得疼,陶然早把手伸進羽絨服口袋裏了,側目,看見蘇寒山沒帶手套拎着她的大紙箱,一定很冷吧?膠帶勒着他手指,還會很痛。
“蘇……蘇老師……”她很是難爲情,“我自己來提吧?”
“不用!”簡短的兩個字,比這風還利落。
“蘇老師,對不起,我爸媽這回來給你添麻煩了……”她小聲說着。
“很麻煩嗎?”他反問。
她歪了歪腦袋,“麻煩的,請你不要介意,我爸媽不知道我們并不是那麽熟……”
剛說到這裏,就聽見有人叫蘇寒山的名字,前方一個人影走了過來,遠遠的,看不清樣子,陶然也不知道是誰,直到走近了,蘇寒山叫“爸”,她才知道,原來是北雅二院的副院長,蘇寒山的父親。
“上哪去了?”蘇副院長問他。
他還拎着她那箱東西,直說,“吃飯。”
蘇副院長的眼神便落在陶然身上了。吃飯?跟女護士?破天荒頭一遭啊!
陶然一看這眼神頓時吓壞了,她爸媽已經誤會了,可千萬别讓蘇副院長也誤會啊!她趕緊擺手,“蘇院長,您别誤會,我跟蘇老師不太熟……真的……不太熟……”
蘇副院長沒再說什麽,甚至沒跟蘇寒山多聊幾句,就急匆匆走了。
她不知道身邊的蘇寒山是什麽表情,聽得他接了個電話,語氣很凝重的樣子,“嗯,嗯,好,好的!”
幾個字就把電話挂了。
她等他打完電話才指指大箱子,“剛才應該給蘇副院長拿點特産的。”這下人都走遠了!
他臉上很平靜,淡淡一句,“不必,我們不太熟。”
“……”她噎了一下,說的……也是。
“伸手!”他語氣不是那麽客氣。
她不知道他要幹嘛,兩隻手都伸了出來,下一秒,大箱子就落到了她懷裏。
“我就不送你了。”他把箱子扔給她就走了,“畢竟不太熟。”
“……”陶然抱着箱子看着他走遠,風吹得手指頭生疼,卻又不得不承認蘇老師說得對,的确不太熟啊,讓人看見誤會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