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跟自己的心跳在做激烈鬥争的時候,他的手指拿開了。
“脈搏110,呼吸24,紊亂急促。”他的工作口吻上來了,“自己摸摸耳後頸後。”
她腦子裏這時候還一團漿糊呢,他說啥就是啥,讓她摸她就摸。
“燙不燙?”
“燙……”的吧?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燙的。
“感冒了!”他手指輕輕叩了叩餐桌,“快點吃,吃完回科室去,開幾個檢查單。”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以,她在這裏心花怒放小鹿亂撞的,他在給她看病!她暗暗呼氣,把自己的激動壓下去,“蘇老師,您誤診。”
蘇寒山這輩子怕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說他誤診,雙眉一挑。
“蘇老師,我知道您是呼吸科大神,但我的病,還真不是您能看的!”她覺得自己這番話很有氣勢,至少爲剛才死沒出息的自己挽回點尊嚴!
“真不用我看?”他那雙眼睛,在夕陽的斑駁裏,深得不見底。
“不用!”她埋頭開始吃飯,狼吞虎噎的,還是隻差把整張臉埋餐盤裏。
對面的他就大不一樣了,安然端坐,吃東西也很快,隻是動作始終優雅。
他比她先吃完,起身,“回去量個體溫,自己觀察,如果發燒,吃點藥,明早還沒好轉,再來科室看。”
末了,又補充,“需要我給你開個處方嗎?”
“不用!”她把最後一口吃完,“都說了我沒感冒!”
她的目光落在那隻杯子蛋糕上,迅速把蛋糕往他餐盤裏一放,“蘇老師,生日快樂!”說完撒腿就跑。
到了食堂外面,冷風一吹,她才懊悔起來,覺得自己怎麽一到蘇寒山面前腦子就不夠用了呢?他給她看病啊!她居然說不要?上次還跟小豆說要把自己凍感冒請蘇老師給她看看呢!
她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陶然,你可真夠笨的!尊嚴值個屁啊!
“頭疼嗎?”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陶然搖搖頭。
“那你在這搖頭晃腦的幹什麽?”
陶然側目,他的大長腿三兩步就趕上她了,此刻正走在她身側。
“蘇老師……”她嘟哝着。
“嗯?”
“我……我剛在想,要不要預約一下明天感冒來着……”她剛說完,就覺得蘇老師會認爲她是個傻子吧?
“你給它打個電話試試。”
“……”她看着蘇寒山邁着他的大長腿大踏步往前走的背影,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良久,她才突然想起,她剛才送給他的小蛋糕呢?他是扔了嗎?
心情有點沮喪,但是自己也覺得不怪他呀,哪有人送生日蛋糕這麽随意的呢?可,她從來沒想過會有機會跟他在一塊吃生日晚餐啊!
他的生日晚餐竟然就在食堂将就,沒有人給他過生日麽?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收到媽媽發來的信息,好幾張男孩照片,讓她看看,覺得哪個比較順眼。
她真是怕了。自從她芳齡23以後,媽媽就開始操心她的終生大事,還給她規劃着25是最佳生育年齡,高領産婦危險。
她還沒來得及回消息,媽媽一連串發來至少十條,細數每個男孩的優點。
她完全不想知道好不好?爲了堵住媽媽的消息,幹脆把手機裏珍藏的一張蘇寒山的側臉照給發了過去:媽,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