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随您一同下山吧。”
青可忍不住開口,道:“如今二師弟和三師弟也能獨擋一面,弟子随您下山,您突破之時,還能在一旁護法,也免得被一些宵小之徒所傷。”
不管是任何時候的突破,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打擾,突破時候一旦被人打擾,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大多數人在突破的時候都會選擇安全的地方。
其實,相較之下,在雲山觀突破是安全的,但這是在以前,如今雲山觀所在的紫雲山内可是有着堪比金丹境界的妖物。
若是突破時候的氣息引來了妖物,這可就是大亂子,到時候不僅是常德的突破失敗,就是他們雲山觀也會因此而遭劫。
而且,常德現在雖然自身法力圓滿渾厚,可終究是少了那一分契機。
這也是秘境内修行的一個缺點,秘境内的規則還是不夠完善,隻是靈氣充足罷了。
但這份契機其實不難尋。
簡而言之,在秘境内法力修隻圓滿之後外出尋找突破的契機,比直接在外面修行參悟最起碼要強上數倍。
“不用這麽麻煩。”
“爲師又不是去斬妖除魔,隻是下山遊曆,順帶突破罷了。”
“沒你們想的那麽危險。”
“若是現在這種情況爲師都不能突破,那爲師的天資也的确是太差勁了。”
“更何況,爲師已經多少年沒有遊曆天下了,也是該出去看看年輕時候那些家夥們還活着沒。”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跟着算怎麽回事?”
常德笑罵了幾句,拒絕了大徒弟的提議。
青可等人一直把常德送下山,等身影消失不見以後,他們師兄弟幾個才算是滿臉惆怅的回山。
“哎。”
“小師弟下山遊曆去了,一去這麽多年,現在師父也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
“咱們這道觀是越發的清淨了。”
老二青本歎了口氣,滿臉的惆怅和不習慣:“若不然,過些時日,我也下山遊曆去好了。”
“自打小時候上山以後,雖說也經常下山,可大多數都是跟着師父一起下山,而且,也沒去過離咱們道觀太遠的地方。”
“師兄你是在外面曆練過多少年才回來的。”
“三師弟現在又有家室,也不方便外出,我幹脆也下山遊曆一番的好。”
“大師兄你和三師弟好好在道觀看着。”
老二青本眼珠轉動,也有了離去的意思,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他還真沒去過太遠的地方。
“你下山遊曆?”
老三青念倒是沒說什麽,可青可這個大師兄已經有些皺眉了:“剛才師父還沒走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是怕師父不準?”
青可眉頭緊皺,他這個二師弟的修爲也算是有了不少的進展,可比起他還差的遠,比起師父即将踏入虛丹的境界更是差的遠。
這個時候就該好好在山上秘境内修行,以求體内法力早日圓滿,而不是下山曆練。
“我這不是也在山上呆膩了,實在是也想下山曆練一番。”
“這麽天天在山上呆着,整日修行,頭都是疼的。”
老二青本不滿的嘀咕着。
青可沉吟,許久都沒說話,行至半山腰的時候,才歎了口氣,開口道:“想下山就下山去吧。”
“到處走走看看,也是好的。”
“總是在山上呆着修行,日後指不定下山也是被騙。”
“現在下山,多經曆些事情,見些世面,對你也是好的,或許山下也有你的機緣。”
聽到青可這個大師兄答應,青本滿臉都是忍不住的笑意:“多謝大師兄了。”
“不過,你要切記,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能說。”
“哪怕是你墜入情網,也不能說。”
也不怪青可這麽提醒青本,而是情之一字最是害人,江湖中多少人是毀于情之一字,數不勝數。
“大師兄你放心吧,不該說的話,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畢竟有些事,也不隻是牽扯到我自己。”
對于大師兄的提醒,青本倒是沒有分毫的不滿,而是十分認真的應了下來,然後點了點頭。
“在山下,萬事小心。”
“這天底下,從來不缺那些忘恩負義之人,也不缺恩将仇報之人,更不缺歹毒陰險之人。”
“你下山之後,切勿輕信他人的話。”
“不要盡信他人。”
“還有就是切勿輕易暴露你的實力。”
“不管做什麽事,留幾分餘力這樣真被人算計的時候也有自保的可能,若不然,你的實力全都暴露出來,真被人算計了,到時候必死無疑。”
青可唠叨的說着,但這些全都是他曾經在山下曆練的時候所積攢出來的經驗。
其實他也不想唠叨,就像是面對小師弟蘇安下山的時候,他就沒說這麽多。
因爲第一次蘇安下山的時候,他不在,所以沒法唠叨,而第二次小師弟走的時候,已經有了遊曆天下的經驗了,自然用不着他多說。
可老二不同,從未出過遠門,該交代的,必須要說出來,若不然在山下吃虧是小事,因此丢了性命,可就無可奈何了。
不過好在青本也知道他從未下山,真要下山闖蕩的時候很可能吃虧,所以,對于青可的唠叨,他倒是沒有分毫的不耐煩,甚至還仔細的聽着,一一記在心裏。
不提雲山觀這邊的變動。
就是蘇安,入了深山一年之後,倒是遇到了不少蘊含靈氣的藥草,也可以稱之爲靈草。
但這些靈草所蘊含的靈氣還是太弱了,所以這些靈草蘇安也沒有去采摘。
畢竟采摘之後若是讓他自己煉化吸收,他有些看不上,可若是保存起來,他身邊還真沒可以妥善保存這些靈草的東西。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這些靈草留下,日後若是真有需要了,可以在來采摘,種進秘境當中。
除此外,這兩年内,蘇安倒是真尋到了一處洞府所在,不過,這處洞府内住的應該是一個已經駕鶴西去的武林中人。
洞内石壁上刻有武林刀法,對此,蘇安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若是有世俗之人遇到此洞府,肯定會大喜過望,這是他們的機緣。
畢竟武林中的秘境也都是十分珍貴的,而且都是不外傳。
可對于蘇安而言,甚至,這份刀法包括洞内留下的那柄寶刀還不如一顆蘊含了極少靈氣的靈草更有價值。
洞内的那柄寶刀蘇安也沒動,他隻是把洞府恢複原狀之後,重新走了出去,這洞府,還是留給旁人的好。
“也不是每個傳聞都肯定能尋到一些寶貝的。”
“甚至,有些傳聞其實就是大幅的誇大其詞罷了。”
蘇安已經準備離開了,他其實心裏也明白,他前幾次能憑借傳聞找到至寶,那是天大的運氣。
而更多的,其實就應該和這次一樣,根本就是一無所獲,這樣才正常。
而且,所謂寶物有德者居之,還有一個說辭,那就是看機緣。
機緣二字聽起來或許感覺有些扯,是在敷衍人,可其實還并非如此。
有些寶物,無數人走過,都沒能發現,可有的人走過,一腳摔倒,就摔在這寶物之上。
這就是機緣。
這一座大山面連綿不絕,蘇安更是不可能真的在這浪費太多時間。
其實,哪怕是蘇安并未曾真的融入到修行的圈子裏去,算是個獨來獨往的修行之人,可也聽過那麽一句話。
甚至,這句話就是普通的世俗江湖也廣爲流傳,那就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但是,這個風險太大,指不定就會被對方反殺,等于是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而且,真這麽做了,因果牽扯隻會越來越大,除非是魔教中人,正道中人是沒誰會這麽做的。
不僅如此,這種行爲,更是受人唾棄。
所以,這種方法,蘇安是絕對不報什麽希望的,而是準備如同他進山之前的想法那樣,直接去大周的國都,去尋賀俊才。
畢竟賀俊才應該是宗門修士或者是家族類的修士,這種人或許有門道有辦法弄來攻防類的寶物。
或者是看能否從賀俊才那尋得什麽門道。
蘇安也算是想明白了,若是在這麽尋找下去,那純粹就是賭運氣了,把自己渡三災五劫的可能性交給運氣或者說是機緣,他可是不甘心的。
雖然機緣二字很重要,但是,大多數的機緣是可以去争搶的。
從山内出來,蘇安身上仍舊無塵無垢,隻是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破舊了,畢竟隻是普通世俗的衣服,穿了已經有兩年了,而且根本不能有過更換。
“還是要找機會,尋件法衣才行。”
蘇安心裏暗自嘀咕着,所謂法衣,并非是單指道士或者和尚開壇做法時候所穿的衣服,如用一些特殊寶材等煉制出來的衣物,也叫做法衣。
這種衣服不提是否有什麽清心凝神的功效等等,但最起碼,不染塵埃,不會破舊。
這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修行之人很容易一個閉關數年或是尋寶數年,到時候總不能和野人一般身上破破爛爛的,或者随時身上帶着包袱,裏面裝着幾套衣物。
要知道,儲物類的法寶,可并非是那麽容易尋到的,大多數修行之人是沒有的。
最起碼,蘇安見過大安寺的和尚,可是也沒見到那些和尚都有儲物法寶。
當然,大安寺傳承那麽多年,應該也會有儲物法寶的,但也不是人手一個,而且肯定也都小心藏起來的。
但以大安寺爲例,儲物法寶在大安寺都是寶物,由此可見其珍貴性。
“若隻是煉制比普通世俗的衣物更耐穿的法衣,應該不會太過麻煩。”
蘇安想了想,倒是真不覺得這是個太大的難題,當然,這也隻是他自己的猜測罷了。
尋了一家鋪子,換了衣服以後,蘇安倒是沒有着急趕路,畢竟現在去大周國都,哪怕是以普通世俗中人的速度,最慢也就是幾個月。
幾個月時間,他還耽擱的起,更何況是一頓飯的時間?
兩年在山内,隻是偶爾吃一些野味,可是沒正經的吃過一頓飯了,味道酒樓的菜香味,蘇安已經走不動道了。
找了一家略顯熱鬧的酒樓,蘇安直接讓小二上了幾樣招牌菜。
等了不過片刻。
先是一盤魚端了上來。
聞着魚香味,蘇安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拿起筷子夾了些魚肉送入最終,隻覺得香味四溢。
“好吃。”
蘇安忍不住開口,贊歎了一句。
其實,對于他這種兩年來隻吃過一些野味和野果子的人而言,這個時候給他随便做一道菜,估摸着都會覺得好吃。
一共四道菜,被蘇安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就風卷殘雲般的給吃完了。
這一幕,讓不經意往這邊看的小二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若非是看蘇安身上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他都懷疑蘇安是不是來吃霸王餐的了。
結賬之後,蘇安才晃悠悠的出了酒樓,在街上随意溜達着。
兩年在山内不見人影,猛然出山,感覺到處都是新奇的地方,到處都是繁華的地帶。
甚至,見了什麽小巧的玩意,蘇安都想湊過去看上幾眼。
當天晚上,蘇安找了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才算是懶洋洋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難怪多少仙神中人和妖物貪戀紅塵。”
“的确是比自己一個人清修要舒服的多。”
蘇安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的開口,所謂山中清修,恐怕是真沒多少人能長時間忍住的,尤其是見識了紅塵繁華以後。
最起碼,蘇安是受不了一直呆在山中清修。
“也是該出發了。”
從床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攔腰之後,蘇安滿臉困意消散,雙目炯炯有神,他是不習慣山中的日子,可也不會真的貪戀紅塵。
而且,蘇安自認爲他這也不算貪戀紅塵,隻是他不想讓自己的七情六欲受到太多的禁锢,以至于日後随着時間的流逝,甚至自己成了一個修爲境界高深可卻沒有七情六欲之人,這是蘇安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