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原本已經恢複了平靜的丞相湖陡然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無數水柱沖出湖面數丈高,最後又“嘩啦啦”的落在了湖裏。
緊接着,城隍廟諸司陰神也都從湖底沖了出來,大陣恢複運轉,就算是他們能夠找到布陣的材料,也根本無法移動的,甚至還會遭到大陣的反噬。
“蘇小友,你可幫了我城隍諸司的大忙。”
江平于湖面上站穩身子以後,看向了遠處的蘇安,不由得滿臉笑意,親自迎了過去,人還未到,笑聲先至。
如城隍這般的香火之神,除非是他們願意,要不然普通凡人是不可能看到他們的,而且,蘇安也用了隐身術,以至于湖邊雖然因剛才丞相湖的動靜吸引來了諸多看熱鬧的,可也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兩個。
“先是那隻王八,現在又斬殺了這條鯉魚。”
“而且還從鯉魚精手底下救了城隍諸司的陰差,蘇小友,老朽謝過了。”
江平話語說完,正好在蘇安不遠處停下腳步,身上長袍随風飄蕩,沖着蘇安作揖行禮。”
事情的經過,剛才已經有陰差給他禀告過了,若非是蘇安出手,指不定那鯉魚精仗着法器之威,還要殘殺多少的陰差。
陰差可并非是人死之後的魂魄就能成爲陰差,還要有香火之力修行才行,而陰差所修行的香火之氣,其實就是城隍從城隍廟内的香火分出去的。
事關香火之氣,沒有哪個香火神不心疼的,更何況,這些雖然隻是普通的陰差,可也都跟了他幾十年了。
“江城隍客氣了,妖物行兇,蘇某見了,豈能不管?”
蘇安滿臉含笑的側身避開,他可不願受江平的個作揖之禮。
“這就是那鯉魚精的法器?”
江平看向蘇安手中拖着的黑塔,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此法器,應該用香火之氣祭練過。”
江平是城隍,對香火之氣最爲熟悉,哪怕隔着數步的距離,就能判斷出黑塔上有香火氣息。
“我之前也有這個猜測,既然江城隍也這麽說,看來這法器肯定是被香火氣祭煉過了。”
“而且,這黑塔法器應該就是鯉魚精讓魏府收集的那些材料煉制而成。”
“隻是不知這個法器的具體用途且又該如何驅使。”
蘇安搖頭,滿臉苦笑,隻是嘴角又有輕微的上揚,法器其實大多數并無好壞之分,隻看用在什麽人手中。
雖說魏府收集材料的單子上有幾樣邪物,可如今感知這座黑塔,并無不妥之處。
“此黑塔比起尋常法器多了些許的玄妙,恐怕隻能慢慢揣摩了。”
江平雖然也有些眼熱這座黑塔,可他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甚至,這個時候若是開口說一句他可以幫忙參研的話,恐怕都有可能被蘇安誤會。
“蘇小友可帶在身邊,閑暇之時當做解悶之物把玩。”
江平捋着胡須哈哈大笑,同時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早就準備好的古籍:“這上面記載的是一些香火神道之事。”
“不過這本古籍記載的内容已經有些殘缺了。”
這本古籍是之前江平承諾給蘇安的酬勞:“不過其中記載的那處隐秘之地,絕不虛假。”
這本古籍當中最重要的,其實還是其中記載的一條關于一處隐秘之地的消息。
若非如此,江平也不可能厚着臉皮拿這本古籍出來應付蘇安。
“轟。”
蘇安接過古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巨大的轟鳴聲傳來,丞相湖熬着山川的一側,飛禽滿天,烏壓壓的一片,從山脈中飛出,于空中盤旋。
就連丞相湖的湖水也因此蕩起一層層的浪潮。
“這是瘋了不成?”
江平沉聲開口,面色有些難堪,也有些慶幸:“争奪蛟龍角的那些人修爲和咱們二人相差無幾,隻是老朽并無貪念,所以不曾前去争奪。”
江平看着遠處漫天飛禽盤旋的情形,聲音中全是慶幸:“如今看來,幸虧沒有攙和進去,如此動靜,絕非咱們這般修士打鬥造成的。”
“若是攙和進去,恐怕要就此隕落。”
蘇安點頭,對江平的話很是認同,剛才轟鳴聲自遠處傳來,湖面震動,就算是他傾盡全力,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動靜。
“湖底大陣還是沒能破除?”
蘇安突然想到了這茬,不由的開口詢問,其實是想知道一些消息。
“血煞石是搬走了不少,可這等大陣,缺少陣眼寶物尚且能運轉百年,更何況隻是一些其他布陣的材料?”
“隻不過,這些血煞石的移動,多少能讓大陣的破損更爲嚴重,其威能更弱,恐怕不足百年就能停下運轉。”
提起此事,江平面上笑意更濃,剛才大陣開啓之後他才率城隍諸司之人自湖底出來。
如今大陣缺少陣眼寶物,且布陣材料被挪移一些,以至于他隻被壓制了兩三成的實力。
這等情況下,随着時間流逝,根本不用擔心在有妖物敢來丞相湖了。
“這就好。”
蘇安點頭,心裏已經有了打算,等他境界高深之後,肯定是要來探一探慶州府真正的隐秘。
從始至終,蘇安都不認爲一個大妖會無緣無故的輕易襲殺城隍,且還用蛟龍角這等寶物爲陣眼,布下大陣。
能如此做,肯定是有所圖謀,且圖謀不小。
“呸、呸。”
有聲音由遠而近,一道略顯狼狽的身影也從剛才的山川處踏水急行而來。
“是他。”
蘇安雙目如炬,已經認出了遠處踏浪而來之人的身份,正是前些日子從他這換走王八的那個年輕人。
“城隍、道友。”
賀俊才由遠而近,雖然這會顯得有些狼狽,可還是很有風度的先後沖着江平及蘇安見禮。
隻是,剛見禮之後,賀俊才就滿臉不樂意的沖着江平發飙了:“老家夥,這就是你所說的一個走上歪門邪道的小小濱縣城隍?還讓我順手殺了?”
“我呸。”
“要不是有寶貝防身,小爺我的命都沒了。”
賀俊才滿臉不樂意,不過他也知道,這并非是江平故意爲之,若不然他這會直接就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