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隍能否說說這丞相湖到底牽扯了什麽事?”
蘇安猶豫了一下,開口詢問,他可以肯定上次江平絕對有所隐瞞。
這也正常,畢竟上次不過是他們兩人初次相識,肯定不會什麽話都往外說。
就像是蘇安,也是抽空又去了一趟濱縣,确定那懸崖下的異獸的确是離開了之後,才對江平這個慶州城隍多了幾分信任的。
江平沉吟了許久,似乎是在琢磨該怎麽開口:“這事原本是不能外傳,免得引起過多厮殺,但蘇小友乃俠義之士,且此事将至,自是不該瞞着小友。”
江平人老成精,這幾句客氣話說出來,直接給前幾天的隐瞞找足了借口。
蘇安微微點頭,雖然心裏在笑罵江平個老狐狸,可臉上卻是一副略微動容的模樣,若是不知道的,肯定以爲他是被江平的真誠給感動到了。
而且,他這個年紀,雖然修爲頗高,可人情世故見識肯定不多,他這模樣倒不會有人懷疑是故意裝出來的。
“湖中大陣原本是曾襲殺城隍的大妖布下的,有蛟龍之角充當陣眼,而那大陣十日後有一次……,若是能趁此機會搶走蛟龍之角……。”
江平這次倒是沒在隐瞞,而是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畢竟這事雖然算是秘密,可如今随着時間推薦,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肯定會雲集慶州府,而且蘇安現在也算是站在了他們城隍廟這邊,若是在有隐瞞,被蘇安從别的地方得知了消息,他們雙方的合作怕是要多些變故了。
至于蘇安剛才說的事,江平雖然沒有驗證真僞,但也沒有懷疑,原因很簡單,之前他的确是感覺到了城中有片刻間的充氣沖起。
“城隍是想毀了這座大陣?”
蘇安略微有些不解的開口:“既然這座大陣有所殘缺,近百年會有一刻左右的靜止,若是此時被搶走了陣眼蛟龍角,大陣應該會自動潰散吧?”
“大陣潰散,湖中妖物自然不敢在有别的念頭,江城隍既然無意蛟龍角,隻做壁上觀即可,何必摻和進去?”
蘇安滿臉疑惑的開口,他有些不明白江平是怎麽想的,除非是江平還有别的打算。
“此陣頗爲奇特,即使是殘缺大陣,威力也非同一般,若不然,當年就有高人破陣取走蛟龍角了。”
江平苦笑,他心裏也清楚,這件事必須要解釋清楚才行,要不然蘇安心裏肯定會有懷疑。
不過既然大陣的事情已經說出來了,剩下的也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即使陣眼龍角被取走,大陣殘餘的威能也會維持大陣繼續運轉将近百年。”
“當然,沒了陣眼的壓制,大陣威力肯定會大幅下降,但能下降到什麽程度,沒人知道。”
“若是讓大陣自行崩潰,百年時間,哪怕五十年之後,大陣就徹底失效,可誰敢保證這五十年内丞相湖内不會誕生野神?”
江平面色平靜,倒也坦誠:“若在老朽城隍廟旁有妖物謀劃誕生野神,老朽及城隍廟諸司衙門的臉面可就徹底丢盡了。”
妖物可斬殺,可一旦成就野神,掌一方水域威能,而且還是在這慶州城内,到時候可就不好斬殺了。
“更何況,此事背後絕對有人借助這個大陣在謀劃,之前的王八,現在的鯉魚,王八幫鯉魚……。”
江平冷笑,心中其實是有所猜測的。
蘇安點了點頭,沒有在多問什麽,他心裏清楚,有些事情,江平這個城隍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就比如百年前,爲何會有大妖襲殺城隍,圖的是什麽?
如今,又有妖物接連來慶州城内緊挨着城隍廟的湖泊,想要于此處成爲野神。
雖然江平沒說什麽,可蘇安心裏清楚,慶州府如今這片被稱之爲丞相湖的湖泊恐怕就是慶州前任城隍被襲殺的原因,也是這些妖物想于丞相湖内成就野神的原因。
隻不過對此,既然江平沒有說出來,蘇安也就裝作不知道了,畢竟不管這片湖泊有什麽秘密,都不是現在的他可以窺視的。
他的修爲和如今城隍對比,不過旗鼓相當,雖然沒見過當年的城隍,恐怕也是會差錯稍許的。
當年的城隍都被大妖襲殺了,他若是真不知深淺的摻和進去,以後恐怕也是落的一個屍首分家的下場。
所以這事哪怕心裏能猜測出一二,蘇安面上也會裝作不知道,免得因此招惹禍端。
有些秘密,不僅不能被人知道,甚至有所猜測都不行,都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蘇小友可否開口讓魏家拆了那所謂的聖母娘娘廟?”
江平看着蘇安,臉上帶着一絲老狐狸的笑容:“若等大陣停運之前幾天拆了那座廟,讓鯉魚精大怒之下,心神不甯,等大陣靜止之時,尋它或許更容易些。”
蘇安側目,沒有吭聲。
“那鯉魚精的廟宇是魏府所建,如今由魏府拆了,自會斷去鯉魚精的些許機緣。”
所謂機緣,玄妙無比,可蘇安心裏卻明白,江平這句話有幾分道理。
鯉魚精的廟宇由魏府去拆掉,最爲合适不過。
“可若如此,鯉魚精可就徹底記恨魏府了,先是丞相湖那隻王八在魏府被抓,現在廟宇被拆,那鯉魚精恐怕會對魏府出手。”
“總不能因此而連累魏府阖府上下吧?”
蘇安笑眯眯的看着江平,由他開口讓魏府拆聖母娘娘廟,這沒什麽,可若是魏府因此而遭難,他于心難忍。
而且他總不可能這些天一直在魏府呆着吧?更何況,萬一那鯉魚精最後逃脫,誰知道日後會不會來找魏府報複。
從鯉魚精讓魏府建廟的手段推測,它若逃脫,是極有可能來魏府報複的。
“魏府安全,慶州城隍諸司一力承擔。”
江平面色凝重的開口,他是慶州城隍,自然能說出這話。
“好。”
蘇安點頭,江平是慶州城隍,他這句話的分量毋庸置疑,但凡修行中人,除去邪魔外道,皆不會輕易應下某事,一但應下,就是因果。